我一口气跑了很远,也不管我认不认识这条路,也不管自己跑到了哪里,这里全是小路,错综复杂。
这里安静的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我立在原地停了几秒,没有听见追上来的脚步声。
在庆幸的片刻,我突然有点失落。
邹邢没有追上来,是他放弃了吗?
也对,像他那种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一而再而三的为了我低头。
他姑姑也说了,他能瞧上我这被出轨的男人,不过就是图一是新鲜感,等到时候他遇见让他更加心动的人,就会把我一脚踢开。
优秀的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他想要的爱人。
多少人想要倒贴,我还这般恬不知耻。明明我可以继续享受这一会儿的温存,可我偏要亲手撕碎这一切温柔。
他没有追上来,就说明了这一切。
鼻头有点酸,我觉得眼眶仿佛被水蒸气氤氲,我继续咬着自己的下唇,死皮处已经被自己咬烂,但是我仍然没有松口,因为我的心远比这外表上的破损要更疼。
我为什么会遇见邹邢,记忆的片段仍是混乱的,三段回忆交杂在一起,让我分不清哪个是正常的哪个是不正常的。
我脑中突然蹦出了一页页字迹,那字娟秀可爱,那内容却令我目目戳心。
我第一次失忆之后,为什么会对邹邢那么固执,我直接把他当做了我的爱人,原来是因为……这本日记。
那一晃而过的页面是邹邢落在我病房的日记了,那是邹邢的爱慕者写的。
突然一切都透彻了。
果真还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这个蠢蛋竟然把自己代入进了写日记那人的角色,对邹邢百般纠缠。
这日记看哭过我,所以我对他印象颇深……
但偷看别人日记的我,也遭到了报应。
写日记的人不是我,但演日记里的人却是我。
我可真是天生的好演员,要论感情戏,我难道不应该炉火纯青吗?
我这狗血的经历简直就可以用来写一部小说,若要拍成电视剧,一定要找我当主角,我就不信我这个主角不能把这个角色演活,演火。
越想越苦涩。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谢那妇女还是该恨她。
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让我从甜蜜的幻想中抽离出来,恢复记忆的我并不快乐,甚至觉得绝望。
“嘿,你小子,站在那里好久了,要不要进来坐坐?”
对街突然有一道黑影冲我这个方向喊道,我抹了抹自己的眼泪,不能让外人看见我的脆弱。
我以为他在跟别人说话,但是我这个方向只有我一个人,他应该是在跟我说话。
“你是谁?”即使我尽力平复自己的声音,但还是能听见声音里的颤抖。
黑夜走进,那张桀骜的脸呈现在月光之下,多了几分痞子气息,嘴里叼着一根烟,右脸蛋上还有一道疤。
“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你小子这大半夜的跑在这里干嘛?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才出过一场杀人案吗?”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唏嘘,这种玩笑的语气说出如此严肃的事情,到让我有些害怕。
“我……我不知道。”
我想要离开,因为他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好人。
“瞅瞅,这胆量,我就开个玩笑就不行了?小子,你还挺稚嫩的,是个雏吧?”
我顿时火燃了起来,“你是谁?”我咬牙,如果这人是坏人,我打不了再一拳抡上去,拔腿就跑。
他扯唇笑了笑,“你问我是谁?南八街常哥,这一道儿没有人是不知道我的。行了,站在这里偷偷说话有什么意思,看在你还像个雏的份儿上,不如进去玩玩儿,里面都是兄弟。”
他指了指街角对面一个紧闭的门,我看见他把咬着的香烟从嘴里拔出来,直接丢在地上,用脚将那一点星火捻灭,那副样子就仿佛一匹野狼。
我有些不敢,谁知道那里面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况且他说话的语气让我很不喜欢。
他叫我“小雏儿”很显然就是在侮辱我,他连我的名字都不问,用“小雏儿”代替,难道是想对我做什么事情。
我警惕起来,立马向后撤了两步。
“你说的里面是什么?”
他轻描淡写的说道:“酒吧啊。”
我不信,“哪有酒吧开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况且你酒吧脸门都不开,一定有问题,我不进。”
他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反而扑哧一笑,“你这小雏儿还怪有自我保护意识,放心,我们酒吧是有正规营业执照的,只不过有点特殊。”
我瞠目:“哪里特殊?”
他指了指自己的裤裆,样子轻浮,“诺,这里特殊。”
我顿时觉得他有点恶心不着边际,哪有对着陌生人开荤段子玩笑的,这个人一定是脑子不正常。
“我不去。”我十分抵抗。
他一把拽住我的袖口,但被我灵敏的挣脱。
“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
他拉长音说:“小雏儿啊,你想多了。”
“我想多什么?”
他说:“我们这是正儿八经的g|a|y吧,不是约p|a|o吧,况且有我在,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保证你肯定不会被扒光站在舞台上跳钢管舞跑,我以我的性命起誓,不然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我半信半疑,有点犹豫。
此时我已经无处可去,自己一个人呆着也容易想东想西。
被毁掉的前半生该如何修补已经不是我想要去了解的内容了。
脑子一热,再加上这个叫常哥的家伙一直在挑唆,我不由得对这特殊的酒吧有点期待。
于是在他的持续劝说下,我最终轻信了这个陌生人。
弱弱的说了句:“那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