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主仆,今日竟在此情境下巧遇,各自心里自然都是悲喜交加,感慨万千,但情势迫人,只好捡了最要紧的说。
“轩辕哥哥他,他怎么样了?”玥凝捉住清荷的手,急促地问道。
“皇上他,他病得很重!”清荷咬了咬嘴唇,轻声说到。
“可知他得的是甚么病?宫里的御医怎么说?”
“御医都瞧遍了,都说是思虑过度,郁结五内,又逢外邪侵体,气血两亏,以致卧榻不起。”
“这,这也非什么大病啊,怎么……”
清菏截过话头:“殿下,依奴婢看哪,皇上他倒不是得了什么病!”
玥凝一惊,“那是……”
清荷朝四下瞅了瞅,确定无人,才低声道:“奴婢以为,皇上是中毒了!”
“中毒?”
“嗯!”清荷点了点头,又细说道,“殿下您远嫁之后,皇上他平日里不是处理政事,就是读书作画,连后宫的门都没踏入过半步,不管太后如何规劝,皆不奏效。可自从太后薨了,那柯婕妤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使皇上下诏,册为皇后,不但如此,还,还独占皇宠……”
说到这儿,清荷偷眼看了看玥凝,见玥凝面无异色,才继续说道:“去年夏天,柯皇后竟身怀皇脉。皇上继位多年,久无子嗣,自然也是高兴的。所以,柯皇后以孕后心悸多梦为由,几次求皇上搬入了皇后的朝阳宫,皇上就答应了。”
“朝阳宫?”先前宫中并无此宫,玥凝不禁纳闷地问道。
“就是先前您住的月桂宫,是柯皇后册封以后给改的。”
原来如此!玥凝何尝不知柯宝钏心机深沉,非同一般女子可比,后宫那些只知争风献媚的嫔妃绝非她的对手。昔年自己身在大乾皇宫之时,她多次提醒玥凝注意宫内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看似姊妹情深,相互扶持,可未必就没有借玥凝之力,除去劲敌的心思。
“皇上自从住进了朝阳宫,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直至三个月前,竟时昏时醒,连朝也上不了了。”
“那,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中毒了呢?”
“皇上他病得甚为古怪,初时发起病来浑身发拌,痛苦难耐,状若疯癫,但只要皇后单独陪他一会儿,皇上立马就病状全无,别人看不出什么,奴婢天天伺侯皇上,却看得明白,皇上他面色青黄消瘦,一定中了什么慢性的毒药。”清荷长长出了一口气,郑重地向玥凝说道:“长公主,您得想法子救陛下呀,现在柯氏后宫独大,柯相以三朝元老之尊监国,朝内朝外已经皆握于他们父女手中,一旦柯氏诞下皇子,陛下他,他就危险了!”久居是非之地,清荷这个小女子也有了不同常人的敏锐。
“我知道,我一定会想办法的!”玥凝安慰似的拍了回清荷的手,“但是,还需要你帮忙!”
“陛下与长公主待奴婢恩重如山,只要能救陛下,就是赴汤蹈火,奴婢也在所不辞!”
“好!”玥凝紧紧握住清荷的手,眼圈一红,掉下泪来。
“那奴婢要怎么做?”
玥凝略一思忖,凑到清荷耳边如此这般交待一番,嘱咐完毕,二人见天色不早,也顾不得再吃东西,遂于酒楼分别,各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