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湖匆匆下车看过,立即让下令队伍原地休整,又对两名侍卫耳语一番,侍卫得令打马飞驰而去。
“轩辕哥哥……”玥凝闭目皱眉,呓语不断。
远隔千山万水,仍是阻不断挚烈儿女情谊,初兰鼻子一酸,掉下泪来。
夏姑姑以帕子沾了冷水,敷在玥凝额上,到将帕子换到第六次的时候,见刚才飞驰而去的侍卫回来了,其中一个提了三副药,另一个则拿了一口煎药用砂罐。
不用他人动手,袁湖拾来石头支好药罐,摘下皮囊注满清水,熬起药来。袁湖身躯微胖,煎起药来倒还利落,不消半个时辰,就将药熬好,让夏姑姑喂玥凝喝下。
从停车,到喝下药,再到继续赶路,前后总共也就一个时辰,却是连日来停歇得最久的一次。后面似有催命的恶鬼一般,只有飞速疾行,才保安然。
当玥凝喝下第三副药的傍晚,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处倚山而筑的小庄园前,玉石阶,琉璃瓦,粉墙朱门,紫檀匾额上书四个鎏金大字――“釜麓山庄”。山庄处处高檐流畅,竟颇具大乾之风,虽不具皇宫建筑磅礴峨嵯之气,却于细微之处尽显精致、奢华。
不待上前叫门,庄门戛然而开,两名蓝衣梳髻小侍女挑了两盏明纱灯笼,左右迎出来,后面站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妇人,妇人半边身躯赫然是被大火烧过,右半边脸赤红可怖,皮肉皱在一起,皮肉隐隐透出灰白眼瞳,竟是盲的。左半边脸上眉目清秀,肤色如常,整个人半白半赤,更显诡异。
统领一干护卫的袁湖,对妇人却甚是恭敬,欠身打揖,轻声说道:“宁姑姑,王爷送的人到了!”
“嗯,袁总管辛苦了!快将贵客请进来罢,也好让小子们去歇歇。”声音嘶哑低沉,如漏气的破风箱。
“是!”袁湖应了,遣散了众人,众护卫默然一拜,旋即上马隐去,如来时悄无声息,迅捷如电。袁湖伸手从蓝衣侍女手里接过矮脚锦凳放在车前,又对着车里恭声说道,“到了,请殿下移驾入庄!”
青布车帘一挑,初兰先跳下马车,接着是夏姑姑。
“怎么,殿下还未醒么?”袁湖见玥凝未下车,小心问道。
“嗯!”夏姑姑一脸凝重,眉头紧蹙,“虽是服了药已不再发热,中间醒了两次,现下又沉睡过去了!”
“去,让人把那乘软缎肩舆抬来!”一旁的宁姑姑虽是面目骇人,却甚是热络周到,夏姑姑感激地朝其看了一眼,微微欠身谢过。
不多时,两名精壮仆从抬了一乘紫缎曲柄肩舆来,夏姑姑回身将玥凝抱下马车,小心地放在肩舆上,跟着引路的蓝衣侍女疾步入庄。
宁姑姑看着快步入内的主仆三人,扭曲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身子微动,衣袖被朔风撩起,露出骇人右手——五指蜷缩成鸡爪形状,也是皮肉暗红,紧皱。
两名蓝衣侍女一左一右前面引路,身后庄门又沉沉合上。
一行人穿过前院,步入内宅,庄园外观不大,里面却甚是幽深,一路穿廊过阶,周转多次,方至内宅。内宅抄手游廊曲折迂回,玉壁雕梁巧夺天工。庭里遍植稀有的腊梅,积雪堆积中开得正盛,映着廊下晕黄的灯光,泛出幽幽灰黄颜色。走在前面的两名侍女面目青白,神色呆滞的小脸被晃动的灯光映得忽明忽暗,渗出丝丝森然意味。
初兰几次暗暗拽住夏姑姑的袖子,目光里隐隐流露担忧,夜色渐浓,森然迫人。此处山林沉寂,宅邸幽深,处处透着蹊跷、诡异,如何能让长公主轻易涉险?
**************************************************************亲们,后面更好看哦,继续关注,求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