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宫里秋风送凉,庭内花团锦簇飘散郁郁花香,阵阵微风拂账,不时有丝丝暗香随风浮动,飘入内室。贞妃坐在梨木雕花梳妆案前,望着紫藤绞纹铜镜中的秀丽人影神思飘忽,微微发怔。
自己十五岁为太子良娣,服侍轩辕川枫,因家父时任三品太仆寺卿,跟随先帝左右,为人又极是谨慎,不善言辞,后宫之内,全凭自己处处恭谨,事事柔顺,即便是对身边的当差的宫人都小心应对,最终,才能第一个为皇上生下沁儿,得以封妃。今年又值三年一次的禅封大典,如今茹妃遭囚,空有后妃封号,却已是连被废的庶人也不如,自己独占妃位,终于可以一改往年“二妃伴君”的局面,堂堂正正地与皇上独享百官朝拜了,这对于自己今后在百官、友邦面前树立威仪,大有裨益,终有一日,这景秀宫再也困不住她!
九月初九重阳节,是先祖皇帝开国登基之日,据史书记载,先祖皇帝当年就是在一座名曰“昆峪”的山中起事的,是以,大乾朝每隔三年就要到百里之外昆峪山,举行一次禅封大典,禅封昆峪,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祈求已成神灵的列祖列宗保佑大乾江山永固,万民归心。按惯例,皇帝应与皇后一起主持禅封大典,但轩辕川枫登基七载,一直没有册封皇后,前两次禅封大典,都是份位最高的茹妃、贞妃一起参加,而茹妃骄横,处处压制贞妃一头,贞妃深深懂得“不争为争”的道理,处处忍让、示弱,心中却早已恨极了茹妃这种自以为是的嚣张。
贞妃凝视着自己镜中的容颜,眸中焕发出咄咄光彩。
宫内、宫外人人都云皇上待舜华长公主恩宠万千,不论皇上对那小丫头如何情谊殊厚,终究唯有自己才能与皇上一起禅封昆峪,到那时,自己一定一改往日穿暗着淡的低调,一展风华,让天下臣子都看看,到底是谁才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启禀娘娘,内务府的王管事将衣裳送来了!”身后贴身侍女子涓轻声说道。
“哦,知道了!”贞妃回神说道。
“王管事请您去前厅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妥,好早些拿去修改。”
“嗯,也好!”贞妃说着,一抬手,由子涓抚了,缓步往前厅走去。
前厅案上的楠木托盘中放着一件绛红的宫装,王管事一脸谄笑地将托盘呈到贞妃面前,说道,“娘娘瞧瞧可还合心意?”
两名侍女上前小心抖开衣裳,是一件云锦覆烟罗轻绡宫装,样式繁复,作工精细,云锦内衫上面以五色丝线织就凤戏牡丹的图案,又以金线勾出轮廓,光华闪闪,极是雍容贵气,浅红的半透明轻绡上缀绣了珍珠千粒,衬着隐隐透出的凤戏牡丹,天家奢丽立现,又将那艳得肃杀的绛红颜色不着痕迹地隐了。
贞妃凝白双手抚上云锦,神色透着一丝欢喜,口中却说道:“会不会太艳丽、太奢华了些?”
“怎么会呢?”侍女子涓巧笑道,“娘娘平素穿着稍显淡雅,无甚大事自然还好,可禅封大典是非同小可盛世大典,怕是只有这一身绛红才衬得出娘娘的雍容气派呢!真如穿得简单了,只怕皇上还怕娘娘在臣子、友邦面前失了上国后妃的风范呢。”
子涓在贞妃身边待久,自是极懂主子的心思,一语说中贞妃心事,贞妃不由得心花怒放,不由伸出纤纤素手。嗔怪地点了点子涓的额头,笑着说道:“就你这小蹄子嘴快,本宫只问了一句,你就有十句在那儿等着呢,也罢,就是这件罢!”
说完,让丽涓为王总管打了赏,将其打发下去。
三尺高的琉璃镜前,贞妃换上新装,看镜中人一身锦绣,一身艳丽,不觉微微失神。那日皇上驾临景秀宫,自己一身素衣相迎,一贯的相敬如宾,一贯的默默温存,哪知事到半途,皇上却蓦然一怔,那神色竟似不识身下之人一般,一言不发地抽身离去。自己向来矜持羞谨,在男女之事上一直是柔顺、迎合,不曾有过一丝违逆。那夜见皇上竟欲猝然离去,却不禁出口相阻“皇上,别走!”皇上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决然而去。
是不喜欢那一身素色么?长公主不也是不喜艳色的么?……
翌日方知,皇上果然又是去了月桂宫。
贞妃至今还记得皇上临走时的那一眼,满目疏离,让她温热的心渐渐凉去。
今日自己这不同于以往的一身奢华,一身娇艳,他可会再眷顾一眼?贞妃心上爬上一丝怅惘。
……
直至九月初九清晨,贞妃也未等来黄门内侍的传唤,一问方知,皇上竟是携长公主前去参加禅封大典了,听到这个消息,贞妃伫立在宫门口,半晌无语。没有怨怒,没有委屈,亦没有惊异,仿佛原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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