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真想和你天涯海角地去流浪;如果可以,真的愿意两个人住在一所*仄的小房子里,守着我们的小幸福,就这样一辈子;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生一大堆小孩子,无聊的时候就随便找出一个来玩玩……——蓝梦瑶的日记。
“你还爱我吗?”他打断我,双手捏住我的胳膊,强令我抬起头看着他,眼睛直直地瞪着我的:“你还爱我吗?”
“我……”我爱你呀!我一直都爱你呀!我在心里狂喊,可是有一团气体堵塞了我的喉咙,无论我的心里如何激动,声带却无法发出声音。
书佩一直瞪着我,他在等一句话,一句非等到不可的话。他的眼睛在滴血,我的心也在滴血。时间静止了,树叶也停止飘落,悬在空中不再坠落也无法上升,风被冻结成一缕透明的绸带,静止地在我们身边环绕。
如果眼睛会说话,书佩的眼睛已经说了千言万语;如果他像我懂他一样懂我,那他也听到了我的千言万语。可是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人真的做到百分百默契?
“走!”书佩紧紧地拽着我,朝他开来的车走去。
我挣扎:“去哪里?”
他不再说话,只是使劲拽着我的胳膊,我敌不过他,只好踉跄地跟着他,心里却莫名其妙充满恐慌。
他把我塞进了车,“嘭”地一声关上门,粗鲁地帮我绑好了安全带,猛地发动了车子。
我们都不再说话,空气霎时变得凝滞,气氛也越来越冰冷。书佩冷冷地开车,不停地踩油门,我透过镜子看见他坚毅的额角上有淡淡的血管微露,心不停地往下沉。
前面有一个急转弯,车在那个拐角猛地转圈,和一辆自行车擦肩而过。书佩猛转方向盘,我的头狠狠地撞在车身上,发出“咚”的一声。书佩冷冷地看我一眼,张口欲言,却终究什么都没说,沉默着拿出医药箱放在我怀里,继续开车。
我用手一摸,流了满手的血。笨手笨脚地扯出纱布包扎,结果却把纱布扯了一地,红药水也被我倒在了裤子上。
书佩突然低声骂一句:“该死!”我愕然,愣愣地看着他。书佩迅速把车停在路边,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红药水,霸道地命令道:“靠在椅子背上别动!”
我头脑空白,他一系列动作让我慌了手脚,忙说:“我自己来就好。”
“别动!”依然是冷冰冰的两个字,我却再也没了反抗的力气。
依然是那个书佩,无论语气多强硬霸道,动作依然是柔软的。他轻轻地给我擦上红药水,用纱布仔细包好。我从他的指缝间看他的脸,几日不见我们之间却放佛是相隔了几个世纪。他的眉头轻轻地皱起,让我想起林妈妈刚去世的时候的日子,那时候的他也是现在这样,冷漠、无言、悲伤。
我看着他满脸的心痛,忍不住抬手轻抚他的眉头,轻轻说:“书佩,我比以前,更爱你。”看着他失神的表情,我心痛地加上一句:“但是,我决定慢慢学着,不爱你。”
书佩全身猛地一震,为我贴胶带的手却变得缓慢了,半晌,他的手猛一用力,胶带稳稳地贴好,我却痛得轻呼一口气。
正在我眼角含泪,轻咬嘴唇,心里暗骂书佩的不温柔时,突然身体被一双大手粗鲁地抱起,我惊慌地抬头,隐约看到他眼睛里的兴奋、失望、痛楚、霸道、振奋、决心,以及爱。
我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
好久好久,他终于将我抱离了车,我挣扎着要下地,他却执拗地不允许。他就这样一直抱着我向前走,无视周围瞪大眼睛围观的人。我突然有点害羞,只好把头使劲往他怀里缩。书佩的怀抱很温暖,我靠在他胸前的耳朵可以听得见他的心的律动,快速、沉稳、有力。
我突然很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或者,我们两个人去一个地方去流浪,随便什么地方,只要身边有他就好。可是,再漫长的路也终有到达尽头的一天,书佩突然停下来,我抬起头,却正好撞见他直视的眼睛,脸莫名其妙一阵发烫。我的眼睛轻轻转动,腿轻轻往下伸想要碰地,书佩却放佛呆了一般,他的胳膊变得僵硬。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的眼睛深情而迷离,像一潭池水,让人不自觉地沦陷。
“书……”我尚未说出的话全部被他的唇堵在了我嘴里。我惊慌地不知所措,却无法反抗他的力道。他的霸道让我沉沦,一直往下沉,往下沉。这一刻,我第一次体会到人原来真的会迷失自己,灵魂和肉体一起飞升。
好久好久,当书佩终于轻轻地把我放在路边的长椅上,我紧闭眼睛,头恨不得钻进洞里。良久,我听不到一点声音,轻轻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却看见书佩一张坏笑的脸。
我暗叹,在这场爱情里,我从来就不是赢家。
我悄悄地把身子转了一个方向,睁开眼睛,还是一张坏笑的脸和欠揍的表情。我大睁开眼,豁出去了!看就看,谁怕谁?我压住自己的心虚,故意瞪着他。
依旧是一脸坏笑。
我疑惑地想到,我是不是又在做梦?而且还是这样的一场春梦?
依旧坏笑。
我把左手食指送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疼!不是梦!
依旧坏笑。
我的脸现在一定和茄子一个颜色,偷瞄周围来来往往是人,还好,没有人往这边看。可是,他怎么还是一脸欠揍的表情?难道,面瘫了?
我伸手碰碰书佩的脸,那副面具一样的表情终于变了,他一脸肯定地看着我,语气既肯定又快乐:“瑶儿,你不会不爱我的。”
还好,我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没有面瘫。
“你怎么那么确定?”
那副贱贱的表情又出现了:“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