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韩帝国原本就是小鬼子掐着脖子养的狗,哪有半点骨头?被奴役了几十年,心里早就憋着火,鬼子强的时候,他们点头哈腰,装孙子;鬼子一垮,立马扑上去撕肉。
打到后来,仗还没打完,对面的伪军就有人掉转枪口,反手就是一梭子,冲着自家鬼子大哥就是一顿猛干,跟疯狗扑食一样。
连李云龙都看傻了,蹲在战壕里直骂:“他娘的!老子还没过瘾,你们这帮孙子就投了?!连个像样的战斗都没打完!”
这些战场倒戈的伪军,宁远也拿不准咋处理。
但他心里门儿清:杀一个,吓一万。留下一个,招十万。
他没杀,也没收编进正规军,直接拉出来单独成军,叫“辅国军”,跟护国军并肩作战。
结果这群人比谁都疯。
炮火一停,他们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不要命地往前冲,死一个算一个,死十个当百个。尸山血海里往前拱,眼睛都红了。
李云龙看不下去了,找他们带队的连长训话:“打仗不是送命!炮弹炸完,先探清楚碉堡还剩几挺机枪,一挺一挺抠掉再冲!你这么一窝蜂往前冲,死三分之一,你当人命是纸糊的?”
那将领听完,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
他从军十多年,连鬼子的勤务兵都敢踹他脸。打仗?他们是人肉靶子,是填沟的砖头。没人问过他们死活。
第一次有人,认真跟他说:“你的人,命也是命。”
他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小鬼子灭了我家国几十年,我们没当过人。今天,是第一次有人当我们是兄弟。只要能杀鬼子,死多少,我们都乐意。”
这话,正好戳中了李云龙的肺管子。
他二话不说,拎来一坛烧酒,当场开坛,灌了三碗。
那将领又哭得稀里哗啦。
从那天起,辅国军打鬼子,比护国军还狠。
炮火掩护,他们冲锋;敌人反击,他们顶上;尸体堆到胸口,他们踩着往上爬。
打到首尔的时候,投降的伪军早过五万了。还有人半夜偷偷翻墙过来,就为了能吃上一口热饭,不挨打。
听说华国的兵不骂人、不踢人、不抢老百姓的东西。
等到护国军南撤,这支辅军已膨胀到十几万。
宁远自己都没想到。
可既然来了,那就用。
他要管这地儿,总不能光靠自己人。这帮人是本地的,熟地、熟人、熟门路,留着比赶走强。
他也不搞什么三六九等,吃的、穿的、住的,一视同仁。
光这一点,就比小鬼子强了百倍。
接着,他下令,打开所有被鬼子锁死的粮仓,开仓放粮。
消息一传开,首尔以北的百姓全炸了锅——拖家带口,背着锅碗瓢盆,成群结队往南跑,就为了能吃上一顿饱饭。
鬼子气疯了,开枪、砍人、烧村,可拦不住。人跑了,地就没主了。没百姓,这殖民还搞个屁?
宁远想了两天,一拍桌子:“扩军!”
一百万!
五十万正规,五十万预备。
全在朝鲜半岛上训!练!兵!
这些年攒下的鬼子装备堆得比山高,枪炮发霉不用,放着也是废铁。
不如全给他们用上,练出来,以后直接送去倭国本土,让他们亲手去掀了鬼子的老窝。
十二月,朝鲜半岛局势板上钉钉。
首尔为界,南边是护国军的地盘,北边还被小鬼子攥着。
宁远也没闲着,对外发了份通电:
——承认“大韩帝国”存在。
——护国军驻守此地,为他们训练军队,抵御鬼子。
——等鬼子滚蛋,咱们从头选新的政府,让朝鲜人自己当家。
消息一放,全球炸锅。
在宁远原来的那个和平年代,网上总有人翻老黄历,问:“二战时,韩国人到底在干嘛?”
他那时也不懂。
可现在,亲率大军打下来半壁江山,他才彻底明白。
甲午战争前,朝鲜李氏王族,在沙俄撑腰下自立为帝,国号“大韩”。
后来鬼子崛起了,一脚踹开俄国人,吞了朝鲜。
日俄打完,李家跪了,签了卖国契,把国土双手奉上。
四十年啊,整整四十年。
鬼子抓人当兵,强制征兵,六十万朝鲜子弟被拉上战场,有的当伪军,有的去中国打仗,有的去太平洋送死。
还有上百万劳工,被赶上火车,送进矿洞、工坊、前线,累死、冻死、炸死,连名字都没人记得。
宁远盯着地图,手里的笔一顿。
这一仗,不只是打地盘。
这是打骨头,打血性,打一个被踩了半个世纪的民族,重新抬起头的机会。都是亚商,说的又是鬼子的鸟语,穿得一模一样,走在街上,你根本分不清谁是真鬼子,谁是冒牌货。
可真一开打,立马原形毕露。
淞沪会战那会儿,就有棒子兵跟在鬼子屁股后头冲锋,那支队伍叫“高丽联队”。后来鬼子打苏俄,也拉了不少棒子当炮灰,前面冲锋的,是他们;后头收尸的,还是他们。被抓了就活埋,被当人肉盾牌,没人当他们是人。
当然,也不是全都是孬种。
有那么一群狠角色,跑回中国,在上海偷偷搞了个“大韩临时政府”,还策划过刺杀天皇——虽然没成功,但至少敢动这个念头。可惜,人太少,没枪没炮,掀不起浪。
等国军撤到山城,这帮人就跟过去了,天天忙活联络、发传单、拉关系,想弄点动静出来。
可朝鲜半岛呢?鬼子待了整整四十年,足够两代人从娘胎里出生,到学会说“天皇万岁”。
鬼子搞教育,教他们忘祖宗、认日本当爹。多少人连自己姓啥都忘了,张嘴就是“我皇军”、“我大和民族”。这帮人,不占少数。
但也有一批人,骨子里淌着血恨。鬼子管他们叫“二等民”,动不动就打、就杀、就抢,连祖坟都敢刨。他们记着,永远记着。
宁远看透了:光靠哄、靠安抚,治不了这地方。光有糖,没棍子,他们当你是傻子。
于是他把那些心里烧着火、恨鬼子入骨的棒子,拉出来,组了个新队伍——“大韩复国军”。
不光打仗,还挨家挨户地讲:鬼子干过啥,你们被欺负过啥,护国军又待你们多好。
新总统,姓李。
但不是那个老王室的李家后代。
叫李成民,四十来岁,当过秘书,管过仓库,后头混进军队,因为会收缴物资,被提上来的。
宁远第一次见降军头目,他就站在后排,不吭声,眼神却亮。
宁远说:“现在国家空了,没人管。谁愿意站出来,把摊子撑起来?”
李成民“唰”一下站起来:“我愿意!”
他说他管过钱,管过粮,管过百姓的吃喝拉撒,哪个城市缺了米,他能三天内调来三百车。论治城,没人比他懂。
宁远没多想,随手把釜山交给他。
没想到,这人真有两下子。街道干净了,米价稳了,连偷鸡摸狗的都少了。
一周后,宁远直接任命他为“大韩民国总统”。
可他没兵权,管的只是账本、地契、户口本。
半岛上,军政分家,他连门口的哨兵都调不动。
每天早上,李成民都拎着一叠文件,敲开宁远办公室的门:“司令,这是新征税条例,这是市政新规……”
宁远扫了眼,皱眉:“你这规定,个人收入一半上缴政府?是不是太狠了?”
李成民额头冒汗,赔着笑:“司令啊……鬼子那时候收七十,咱们才收五十,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恩德?”
宁远盯着他,眼神冷得像刀:“你这脑子,是被鬼子灌满馊饭了吧?”
李成民赶紧点头:“是是是!我错了!马上改!马上改!”
宁远摆摆手:“行了,你该干啥干啥。”
可人没走。
“还有事?”
“那个……广场上那块碑,立好了。上面刻的是‘赶走小鬼子,还我河山’,您……能不能来主持下揭幕?”
宁远一挥手:“我忙,你们自己搞。别来烦我。”
“是是是!”
“对了,过阵子政府搬去首尔,你带人先过去,把地盘清出来。”
“首尔?李云龙将军打下来的那个城?”
宁远点头。
“那……以后我有事,去找李将军?”
“对。”
“明白!明白!”
宁远沉了口气:“你们这民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得洗,得改。”
“你们的历史,得重写。别再拿鬼子编的谎话当真。”
“还有——‘大韩帝国’这名字,别再用了。那玩意儿是苏联和鬼子联手抬出来的傀儡招牌,不干净。”
李成民愣了:“那……司令,咱该叫啥?”
宁远望向窗外,淡淡道:“回过去。叫‘高丽’。”
——这才是你们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