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舒华不仅是惊恐，她脑子里将冯靳洲的话转了一圈后莫名后怕。
她盯着冯靳洲的眼，眸子里的神情几多变换。
送去军营？
将她一个女人送去军营能做什么呢？
总不是要去给军营里的人洗衣做饭吧？
她想到一处，想到可能被送去做什么了。
她心有余悸。
冯靳洲在她床边坐下，道：“别把自己闷坏了。”
一直躲在被子里，要不能呼吸了。
章舒华的脸早被憋红了。
“送去军营？”章舒华一字一顿，突然就想到了上一次还在季凤白别馆的事情。
那些人莫名其妙闯进来把她绑走了，又莫名其妙将她送了回来。
她就说，在江城，谁敢有那么大的胆子这样大摇大摆得闯季凤白的地方呢？
后来季凤白也没有多去追问，想来，那应该就是冯渐铭派的人吧。
冯靳洲没有接话，他坐在床边看着章舒华。
她又瘦了些，原先面颊上突出的肉全没了，连同下颚都尖了。
她也憔悴着，就是比先前会伪装，外头人面前装得若无其事罢了。
冯靳洲叮嘱她，“多吃饭，别不开心。”
章舒华也没应他。
她一时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定定瞧着冯靳洲。
冯靳洲伸手，刚要碰上她的面颊，她却往后退躲开了。
他娶了别人，章舒华还是不能原谅他。
冯靳洲的手掌停顿住，随后还是决定收回。
他从前不这样的，他从前总爱强迫她的。
章舒华又往后退了些，咬着唇说道：“你早跟我说我大概还能懂你，现在你跑来跟我说，还说什么呢？”
俞沉婉都是他的太太了。
还说什么呢？
冯靳洲听后，面色之上多了几分无奈。
他道：“我早与你说，也怕你不高兴。”做出什么傻事来。
不过，如今看来，他还是没能瞒住。
他有些力不从心。
章舒华低下了头。
她头发又长长了不少，黑色的一片从两侧垂下来，彻底遮住了她的面庞。
“你明明知道我会不高兴，你还这样？如今我都接受了，你又跑来跟我说？”章舒华慢悠悠说着。
这么多天过去了，她日日夜夜想着，终于算是有些缓过来了，可他突然就出现，来跟她说一些她不要听的话。
冯靳洲挪了身子，靠近她一些，声音不知不觉便有些哑了，“好，我不说，我们说些别的。”
章舒华抬起头来，脸上的泪痕还挂着，“说什么？”
她声音发软，又带着些哭腔，冯靳洲没忍住，伸出手来，拉过她，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章舒华身体有僵硬，却没有反抗。
她低下头把面庞埋进了冯靳洲的脖子里，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
很重的烟味，比从前闻上去，有些刺鼻。
她吸进鼻腔里，控制不住，发了咳。
冯靳洲将她放开，轻轻拍着她的背。
章舒华坐在床上，曲着双腿，弓着身子，抬手捂住了嘴。
夜色昏暗，她身上的伤痕也看不大清，她下意思把捋上去的袖口扯下来。
冯靳洲等她缓过劲来，才收回了手。
他道：“最近都在驻地，没来得及收拾。”
章舒华缓过来后，侧身去床头柜上拿水杯。
杯子里的水都凉了，她慢慢抿着，一边问：“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又不用跟她报备行程，她又不会去盘问他。
冯靳洲道：“不干什么。”他回答完她的问题后低下头去寻她的面庞，另起话题，“那你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
章舒华道：“你明知故问，孙进肯定老早跟你说了。”
“我刚回来，才知道。”
“那与我又没干系。”
“是，与你不相干。”冯靳洲顺着她，又说，“别和洛云周走太近，听到了吗？”
章舒华一下子又情绪上来，说道：“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冯靳洲噎住话头。
他哪里答得上来呢。
他答不上来，所以只能另外又说了其他，他问：“要不要我派人去查一查走水的事？”
他从前只管做，哪会知道要问一问她的意见。
章舒华道：“江贺说了会帮我去警察厅打个招呼的。”
冯靳洲连示好都没赶上趟。
冯靳洲一时没了话。
章舒华也静静等着，他要不说，她就不跟他主动说话。
楼下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立时惊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