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靳洲在卧室的床上躺着。
他这个人,但凡能有力气坐着是绝不会在外人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的。
冯靳洲闭着眼,连陈嫂开门进来都没有挣开。
邹军医快步过去,看得冯靳洲满额头的汗。
陈嫂站在旁边看到冯靳洲隐忍的模样一下子慌了,“少爷……这……这是怎么了?”
邹军医弯下腰来,试探着喊冯靳洲,“督军?”
冯靳洲呼吸很重,微睁开了眼,却没有说话。
邹军医放下药箱,一边说:“督军,我帮您看一下伤口。”
说着,邹军医掀开了冯靳洲胸口的被子。
冯靳洲刚才把纱布已经扯了,眼下只用一层棉纱盖在伤口上。
邹军医伸手把那块棉纱拿了下来。
陈嫂看到冯靳洲的伤口一阵轻呼,声音立马颤了,“这……这……这伤口怎么烂成这样?少爷……”
冯靳洲抬了下手,示意陈嫂不要惊慌。
梁承看到伤口的那一刻也皱紧了眉。
邹军医示意梁承把陈嫂带出去,又叮嘱梁承把房门锁上。
邹军医等到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了一口气后才开口,“督军啊,这伤口……您要有思想准备。”
冯靳洲睁开眼,疼得有些说不出话。
邹军医长叹一口气,“要不还是去咱队里的医院住下吧,这伤口什么药都不见效,得挂水试试。”
冯靳洲没有说话。
邹军医继续说着,“督军啊,手里头的事都放放吧,身体最重要,您婚期就在眼前,莫要因为身子耽误了。”
冯靳洲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眸子动了动。
邹军医只是劝他休息,并不是打了包票就能将这毒解了,就能治好。
冯靳洲轻声苦笑了下,“行,听邹军医的。”
邹军医听到冯靳洲答应了却没有多少喜意在面上,因为他也知道,挂水用西药的方法未必就能凑效。
之前该试的都试过了。
邹军医给冯靳洲重新包扎后让梁承上来扶冯靳洲。
冯靳洲下楼的时候陈嫂就担忧着站在楼梯口,“少爷……”
冯靳洲伸手扶住楼梯的扶手,停下来站了站,他紧了紧后槽牙,“要是舒华过来,就跟她说我有事出去几天。”
陈嫂用力点了头,可他还是不放心冯靳洲,“少爷……”
冯靳洲还是那一句,“我没事……”
话落冯靳洲让梁承赶紧扶他走。
陈嫂追到大门口,双手拽紧,实在是不放心。
梁承开门将冯靳洲扶上车,带着邹军医开车快速离开,还没到队里,冯靳洲便已经在后座昏睡了过去。
邹军医一双眉头皱着,一句话都不说。
到了队里,他召集军医赶紧开会。
虽然已经商讨过好几回了,但是面对冯靳洲如今的情况,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照我的想法,还是得去换中医,督军这伤口一看就是重了不知名的毒了。”
“都看出来了,但是问题是现在找了不少中医,用了很多的方子都不奏效!”邹军医声音也不轻,他拍了拍桌子,“都赶紧想办法!什么毒怎么解,都给个方案出来!”
说实话,邹军医自己也没有办法。
该试过的法子,该用过的药都用过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毒药的药性居然那么烈。
他立马转身去病床前找梁承,“你派人再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我们没有请来的擅长中医的大夫,别光在咱们五城里头找,其他地方也去寻一寻!”
梁承点头,回道:“邹军医,都派人去找过了,除了之前说的那一位,其他有些名气的都已经请过了一遍了。”
“再去找!花重金去找!”邹军医急得脑门冒汗。
梁承立马转身出去了。
邹军医看着还在床上昏迷着的冯靳洲,用力挠了挠发白的头发。
这伤口这么严重,冯靳洲能坚持到现在还亏得是他自己身子底子好。
邹军医太清楚了,要是再不能对症下药,这伤口再这么溃烂下去,冯靳洲要命不保。
不知道当初陆思维用的是什么毒药,如今想来必定是偏门的很,不然不会那么多的大夫都解不了。
他必定是要冯靳洲的命的,要跟冯靳洲拼死一搏,即便他死了也不让冯靳洲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