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探章舒华的额头，“不烧了。”
章舒华嗯了一声，“想喝水。”
声音比先前更哑了。
冯靳洲翻身下床，给她倒了水。
章舒华从床上坐起来，汗多得连床铺都浸湿了，原先的衣服也都湿透了。
冯靳洲拿了杯子在床边坐下递给她，“出了好多汗，等会儿去洗洗。”
“嗯。”章舒华低声应。
“发烧多久了？”冯靳洲问。
章舒华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头发都湿了，两边的碎发湿漉漉的黏在脸颊上。
“就上次你半夜去我家找我后第二天。”
“被吓到了？”
“不是……风吹的。”
冯靳洲：“烧了好几天了，都不见好？”
章舒华点头，“之前还好，没这样严重。”
“也不吃药？”
“睡一觉就好了。”
冯靳洲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没再继续问。
章舒华靠在床边歇了一会儿，问：“你中午的话还作数？”
冯靳洲问：“什么话？”
章舒华皱眉。
“身体不好就多休息，跑回家也没有用。”
“可我就是不想待在这里。”待在这里她心里不好受。
冯靳洲伸手，摸了摸她湿透了的鬓角，“我原是想下午带你出去骑马的，可你发了烧，还是不要吹冷风了。”
章舒华躲开他的手，“才不要跟你去骑马呢。”
“嗯，不去了。”冯靳洲收回手，“去洗一下？换身衣服？”
章舒华点头，她掀开被子，感受到冷意，动作便慢了些。
又烧了一次，身子好似比先前更加绵软了，双脚都有些使不上力气了。
才下地，她便腿一软，险些摔下去。
冯靳洲扶住她，顺势一把抱起她。
“别抱了……要是扯到伤口可不能怪我。”
冯靳洲笑问：“不怪你怪谁？”
章舒华嘟囔，“反正不能是我。”
“那算我活该，总成了吧？”冯靳洲抱着她往浴室里走。
章舒华：“我也没这么说……”
“心疼我就别嘴硬了。”冯靳洲踢了门进去，将章舒华放下来。
章舒华站好，“我骂你还来不及。”
冯靳洲忽地弯腰去堵她的唇。
章舒华吓了一跳，往后退，正好靠到了墙壁，无路可退。
好在冯靳洲没有用力，章舒华将他推开了。
“到时候被传染了可别怪我。”她倚着墙头说话有气无力的。
“欠收拾。”冯靳洲低声骂了她一句，继而问：“用不用我帮你脱？”
章舒华紧紧贴着墙壁，摇头，抬手扣住自己的衣领，“你出去。”
冯靳洲放水，热水出来，浴室里便起了雾，温度也渐渐身高。
“我帮你。”冯靳洲伸手探水温。
章舒华立马警惕，“不行！”
她拒绝。
冯靳洲皱眉，“听话。”
章舒华站着没动，又往墙角挪进去了一些，她低下头，声音比原先还要轻，“我自己可以。”
冯靳洲跨了两步走到她身边，低下头去寻她的目光，“怎么了？”
她抗拒得不太对劲。
章舒华摇头，见得他走过来，她声音已经有些急了，“没事，你先出去。”
冯靳洲额角微动，语气更放柔了几分，“刚发了烧，哪来的力气呢？里头闷，你一个人怎么行？”
话落，他便伸手揽住了她，指尖还没碰到她扣着脖子的手，就被章舒华一把推开了。
她用了好大的力气，开口时气息不稳，“算我求你还不行吗？你出去！”
她抬起头来看冯靳洲，眼底一片都红了。
冯靳洲察觉出她情绪不对，抗拒的模样并非寻常。
即便被推开了，冯靳洲还是耐着心，他重新上前，伸手抱住她，侧身坐在浴缸的边上，将她放在腿上。
章舒华始终低着头，冯靳洲迫不得已，掐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了头。
“在想什么，说出来。”
章舒华咬紧牙，不肯说出来。
她想要把脑袋垂下去，冯靳洲不让。
“哪里我没有见过？非要自己憋在心里难受？”冯靳洲松了手，扣住她一侧的盘扣，便扯了下来。
章舒华下意识用手去挡，又捂住了自己的腰侧，她比他还要急，急到终于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别看，很丑。”
冯靳洲立时眼底微微泛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