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养剑人若是无事，都去哪里消遣？”
沈墨是理都不理，反而好奇起了褚五从哪儿听到的将相和。
褚五虽然与沈墨接触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沈墨心里面有主心骨的，便也不理会耳边逐渐响起的杂音。
“那就要看你打算干些什么了，红尘苑是个好去处，凡俗的营生那边都有，也算是为门下弟子红尘练心做些准备，吃喝女票贝者哪一样都离不开红尘苑，可惜咱没能耐去东苑，听说那里头花样可是...”
“两位师兄！”
一个外门弟子大喝一声，直接来到了二人的面前。
“你...你们太过分了！”
“余亮诚心悔过，这一条血路便是明证，此时此刻他还在不住向你们赔罪，你们竟然...”
沈墨侧头看了一眼这人：“你叫什么？”
“在下外门陆怀义，排名两千九百...”
“我还道是哪个内门的师兄打抱不平，却原来是师弟呀。”
沈墨这话说得讽刺，毕竟陆怀义开口是就已经称呼了他们师兄，他这一回话却讲起了辈分。
“他悔不悔过对我来说重要吗？”
陆怀义被问得愣了一下，心中自是不解，既然是余亮诚心道歉，自然要拿出悔过之意，若是无意悔过又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这沈墨为何是这种态度？
沈墨淡淡道：“另外你们这么多人来剑池，总不会是为了瞧他怎样给我道歉的吧？”
旁人还未曾感觉到什么异样，连连磕头的余亮却心头一凉，连连暗道是我命休矣，就连磕头的速度也慢下来了，喊起爷爷来更是压低了声音。
如意算盘眼看要被沈墨砸碎，余亮着实是未曾说话先落泪，心里当真有了三分悔意，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接徐子峰的差事，不然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真是该死的徐子峰！
陆怀义即站出来仗义执言，当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站回去，哪怕已经是三易其心，眼下却也宛如一个圣洁的老娘娘的一样。
“沈师兄，我们...我们是来看他下场如何，可是我们也希望余亮能有个好下场，便是不看在我等的面子上，沈师兄您至少也该念余亮受了这么多罪，依旧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来此，他是真心悔过了。”
陆怀义此言出口，众外门弟子齐声附和，都觉得这话非常讲道理。
“还是陆兄热心肠，我记得昔日余亮还曾仗着徐师兄的势欺负过他，没想到今日陆兄居然站出来为余亮说话，当真是以德报怨真君子！”
“说来说去，我等方才竟然没有想到为余亮求求情，这也实在是不该，不过沈墨未免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余亮都已经道歉了，他还想怎样？”
“我看这沈墨就是小...”
这小人得志还未曾出口，当即就有人被堵了嘴。
还敢骂沈墨？
上一个骂沈墨的人现在就在大伙儿眼前给沈墨磕头呢，背地里编排都是这个样子，当面辱骂还了得？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一下也就是了...
陆怀义将胸脯挺得更高，脑后隐隐有光环闪亮。
“沈师兄，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原谅他吧。”
沈墨还未曾开言，褚五先憋不住嗤笑出声。
“有趣...太有趣了，正主儿还不敢开口求饶，倒是你们这些看热闹的吵吵起来了。”
沈墨拉住了褚五：“五哥，我还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若是门中弟子以下犯上，究竟该如何处置？”
褚五当即会意：“若是弟子一辈，外门冒犯内门当领十鞭，内门冒犯嫡传当交由嫡传弟子随意处置。”
随即，沈墨冲着陆怀义笑了笑：“听到了，再有半点不恭不敬，我现在就抽你十鞭！”
“沈师兄，我只是觉得...”
“不用你觉得！”
沈墨环视一圈，伸手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陆怀义的脸。
“僧面、佛面我都不看，我连庙还没进去，我看谁的面子？”
沈墨望向褚五道：“五哥，你说奇怪不奇怪，自我想做养剑人之后，我还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呢，就有人来看我的热闹，昨天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兄弟可是太好奇了，门规都说的明明白白了，弟子若是不努力修炼，那就算是猪狗不如，怎么大伙儿就想不明白呢？”
褚五哈哈大笑：“当然是他们已经是猪狗不如了！”
褚五笑得格外开怀，好似把这些年的郁闷气一劲儿全都骂了出来。
要知道今日之前...
养剑人确如猪狗，也的确就是草芥一般的命运，要么就是无声无息的死了，要么就是吃尽了苦头脱离苦海，很多实则存在于规则之内却又不在人心当中的东西，早就已经被人忘得干干净净了，只道他们命太贱！
褚五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发泄发泄，一下子感觉浑身上下这旧伤都舒坦了不少。
沈墨接着看向陆怀义：“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应该知道我刚入门，可偏偏就是这样，我什么都没做，这个叫余亮的就跑来给我赔罪，你说说...那我有什么理由原谅他呢？”
即便是沈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节却把事情想得颇为透彻。
“停了吧，冲我磕头求不来人情，倒是叫你带来的这些看客多嘴多舌，你就继续跪着吧。”
陆怀义瞪大了眼睛：“他道过歉了...”
沈墨道：“五哥，帮我抽他十鞭子，外面这些有一个算一个，谁敢闲言碎语的胡说八道，那就一起抽上十鞭子涨涨记性！”
褚五一撸袖子，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根水渍斑斑的细麻绳鞭子，脸上笑得欢快。
“瞧好儿吧，五哥保证不给你丢脸！”
褚五动了手，沈墨便没有再理会此间事情，背着手便往剑池中走去。
啪！
陆怀义挨了一鞭子，满面都是难以置信的惊讶：“你...你们...”
“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换来原谅，更别提一开始就存心使坏的道歉，难道说道了歉...沈墨就一定要原谅这个狗东西吗，你们也太天真了些，你小子别跑，还差我九鞭子呢...”
“你又不是刑堂弟子...”
啪！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