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栋敏锐把握到这红三代美女的心理，淡淡一笑。
二世为人，带给他最大的财富，便是对人心的理解和掌握，越发通透。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赵国栋仿佛开了上帝视角，能将这些同龄人所思所想，洞悉地明明白白。
他斟酌道：“我确实有件事，求你帮忙。”
“说吧。”
何佳慧高兴道。
连她都没意识到，她很享受赵国栋求她。
赵国栋三言两语，简单说了干部下派的事。
何佳慧毕竟在江凡干过，很清楚下面的尿性：“这么说，马书记对你有成见存心整你，你想抓这个机会？”
赵国栋说：“主要是马一帆公器私用，假借改革名义，违规安插自己人····”
何佳慧打断他：“你到底是想反映问题，还是想当官？反映问题去走信访。”
赵国栋很诚实：“我想当官。”
何佳慧憋着笑。
小样别看你蹦的欢，姐还不是稳稳拿捏？
她撇撇嘴：“知道了，你等着。”
电话挂了。
赵国栋苦笑。
他躺在床上，却没忍住笑出来。
范成林，你上面有人？
对不起，咱上面也有人！
咳咳，虎狼之词。
一想到何佳慧吃药后在自己身下，瘫软如泥，情动如火的样子，赵国栋就不淡定了。
他神情一动，拿出何佳慧找自己索要的宝贝——那件维多利亚的秘密。
赵国栋一边暗骂自己禽兽啊禽兽，一边没忍住嗅了嗅。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混着处子馨香，让赵国栋心猿意马。
何佳慧，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件女孩性感的贴身内衣，落在单身汉的手里，难免遭殃啊。
要不，先不还了？
如果何佳慧知道，自己索要内衣反而刺激了赵国栋，只怕气得发疯马上杀到江凡县。
江凡县年轻干部下派工作经验材料，经过县委办、组织部、宣传部汇聚的大笔杆子们连夜加班三天，马一帆又亲自操刀上阵，改了两稿，终于满意了，报送了上去。
市委方面很满意，没有大动，作为经验材料、典型做法，送到了省委组织部。
马一帆每天都在喜滋滋，等消息。
范成林正在拍马屁：“书记，您这一手实在高明啊！又做了工作，又安插了自己人，要是还能被省里树典型，简直一石三鸟。您的智慧，我简直仰之弥高、望尘莫及啊。”
“哈哈哈···”
马一帆正要说话，内线却响了。
马一帆一看号码，脸色一变，急忙站起来：“牛书记？”
范成林内心一喜。
这泼天的富贵，不就来了？
我的实职双副，这就要下来了。
“马一帆！”
电话那头，牛振东怒不可遏：“你，到底写的什么玩意？”
晴天霹雳。
马一帆与范成林面面相觑。
他急忙道：“书记，我怎么了？”
牛振东怒气冲冲：“刚才省委梁部长找我，对你们县里上去的工作方案，提出了严厉批评！说江凡县方案打着改革的旗号搞变通，擅自修改省委文件，扩大下派职务级别，将对年轻干部的岗位锻炼、基层磨炼、实践历练、压力锤炼，变成某些领导安插自己人，升官许愿的捷径！让这项重大又严肃的工作荒腔走板！”
“他还说在县委常委会上，明明有不少同志提出反对，你却一意孤行，坚持蛮干，强行通过方案。有没有这事？”
面对牛振东的质问，马一帆当头一棒，打得头晕目眩。
他急忙叫苦：“书记，不是这样的。我事前请示过市委组织部····”
“哦？这么说，这事是我让你干的？”
牛振东声调立马提高八度。
“不，不是···”
马一帆吓得说不出话来。
牛振东怒道：“梁部长大发雷霆，要求我解释为什么不按省委方案来？还质问我江虹市干部工作有没有大问题？我明天就派人去查，迅速向梁部长报告情况。你马上给我整改！”
“乱弹琴！真是乱弹琴！”
牛振东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嘟嘟盲音，被骂的狗血淋头的马一帆，失魂落魄坐在椅子上。
“谁，到底谁干的？”
听到电话里牛书记怒吼，范成林也吓得魂不附体。
省委组织部长很愤怒！
想要露脸，结果把屁股露出来了。
被省委领导痛批。
范成林咬牙切齿：“书记，这肯定是有人捣鬼。不然省委对常委会上的事，怎么这么清楚？”
马一帆恶狠狠道：“肯定有人告状，整黑材料了。”
“会不会是····”
范成林冒出一个人：“赵国栋？他被否了，就去搞事。”
马一帆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一个副科，无权无势，哪能认识梁部长？”
范成林赞同：“是啊。不可能是赵国栋。还能是谁？”
“华增堂？”
马一帆突然坐起来，目光一寒：“会不会是他？”
“华副书记？”
范成林目光幽幽：“不会吧？”
马一帆说：“华增堂与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的刘正道是大学同学，关系不一般。”
“一准是他，肯定是他。”
马一帆咬牙切齿：“他这是报复。”
两人猜测半天，当然不知道被他们一开始就否掉的赵国栋，才是真的幕后推手。
华增堂无意替赵国栋背了锅。
“书记，现在怎么办？”
范成林心虚。
马一帆脸皮抽搐，突然站起来推门走出去。
范成林跟着马一帆，来到华增堂办公室。
华增堂早就看见，迎了出来：“马书记？有事让小范叫我一声啊？”
副书记对书记，表面上的尊重必须要有。
马一帆挤出一个笑容：“老华，咱俩好久没交心了。聊聊啊。”
范成林也想跟进去，但知道他的身份不够，只好关好门出去。
马一帆与华增堂谈了二十分钟。
连范成林都不知道谈了些什么。
马一帆走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一把手的风度。华增堂送了出来。
两人心照不宣。
当天下午，紧急召开县委常委会。
议题只有一个，竟然是已经报送上去的年轻干部下派方案。
不少常委，颇感震惊。
这议题，不是刚议定了吗？还通过了票决？
怎么又被要重新决策？
不寻常，很不寻常。
反常即有妖。
所有人目光聚焦在马一帆脸上。
马一帆面无表情：“上午接到市委领导电话，我们报上去的方案，不符合省委政策文件。这件事，组织部门工作存在重大失误。乐部长，你要做深刻检讨。”
乐东福早就被马一帆叫去过，知道领导甩锅，自己必须背锅，急忙站起来自我检讨：“书记，各位，这次是我们组织部门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对上级政策了解不实、不细、不深，误导了县委的决策。我向党委会作深刻检讨。”
马一帆：“作为班长，我也要做深刻自我批评。”
华增堂表情如常，但嘴角抽搐出卖了他内心的笑意。
常委们的眼神，各个意味深长。
马书记跟华书记斗，翻车了？
前阵子不是气势汹汹，票决强行过会，要支棱起来、展示掌控力吗？
怎么秒怂啊？
也不太行啊？
不少常委目光揶揄。
职位，确实自带光环，但威信是在一件件具体事上立起来的。
马一帆一意孤行，却被迫在常委会上做自我检讨，无异于自抽嘴巴、威望大跌。
坚决反对的华增堂却水涨船高，威望提升。
马一帆脸上火辣辣，如被抽了两巴掌，指示道：“原有方案撤回。严格按省委方案执行，即只任副乡长，不挂乡镇委员。去向也严格按照要求，选去年考核倒数前三的神农、阳泉和小河口三个乡。”
“现在研究下派干部人选。”
站在门外的范成林，隐隐听到说话，心中一咯噔，脸色发苦。
干部事宜，他是研究对象，自然不能坐在里面。
但范成林焦急不安。
之前，他唯恐选不上。
现在，他唯恐被选上！
在他眼里，只挂副乡长、不挂委员，这次下派无异于发配！
他现在是县委办副主任、督查室主任，虽是副科，但位置要害、炙手可热。只要任职年限一到，就能顺理成章提成正科级县委办主任。
之前挂双副，能补足基层经验不足的履历短板，让他下次晋升成色更足，他才愿意。
但人算不如天算。
谁想得到，省委竟然不同意方案，打了回来？
他打死都不愿去鸟不拉屎的神农乡，当什么副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