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苗哈哈一笑，“谁是饵，尚未可知。再说了，这个机制本就是针对保护新人的，想离开新人小队，最快的速度也得是第一次年审过后。没有人能在短短半年时间，异能力达到十级。”
“韩队长。”一直沉默的楚海说话了，“这个异能等级的评判标准是什么？”
“数据强度啊。”韩苗一摊手，“牵扯到数据层面就太复杂了，新人小队的强度封顶是十级。一旦超过十级，黄粱会直接将其抹杀。但是你注意啊，是异能等级！你要是想利用这个机制，去在黄粱内挑战一些特别强的生物，行不通。”
“我没有。”
“别瞎说。”
“我不道啊，没这回事。”
看着异口同声否认的三人，韩苗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道：“关于异能的等级，我以后跟你们细说。楚海你现在大可放心修炼，十级的等级机制，离你远得很呢。钟佛那种小打小闹的猎杀者，纯粹就属于给我们天戮组织送福利的存在。”
“还有一点啊。”
韩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楚海，“你的第一异能有些特殊，千万千万千万不要用它，影响到黄粱世界的正常运转，明白吗？”
楚海长长叹了口气，“明白了队长，我刚才还想问你，能不能给我配个因果律武器带进黄粱呢。”
“我们是反制小组，不是军火库！”韩苗又气又笑，“还因果律武器，你还真敢开口啊。”
“那当我没说吧。”楚海说完一点不客气地拿过了韩苗的烟盒，自认为无比潇洒地用唤火决点了根烟，遭来几人一阵嫌弃。
“韩队长，有没有可能是当时我们联手击杀了红叶，所以这个修为平摊到了我们身上，我的第一异能等级达到了，所以触发了第二异能？”
“自然是有这个可能。”韩苗说着看了一眼楚海，“以你现在的能力强度来看，只能同步黄粱内外的身体情况吧？想带着东西往返，也只能用嘴里含咖啡匙这个笨办法。”
楚海老脸一红，一口烟卡在嗓子眼，他只得喷着烟憨笑道：“队长英明，这些小动作难逃韩队长火眼金睛。”
“没什么，这很正常。”韩苗喝了口早已凉透的咖啡，“敢于质疑和尝试，也是种难得的品质。我估计，你这个异能的强势期应该不是现在，而是**以后。”
“怎么说？”楚海顿时来了兴致。
“双生异能者有利有弊。咱们拿‘经验值’来举例说明吧。”
确认了三人明白“经验值”这个设定后，韩苗继续道：“像齐泽和星河，他俩完成一次‘升级’，需要一百点经验值。”
“但是你若想升级一次，需要的可不是一百点，而是两百点。异能等级的判定是很严格的，所有异能都达到等级标准后，才会择低进行升级，改造基因列。谁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大潜力，也不清楚其中蕴藏着多少风险。异能稍有变动就动手优化基因……”
说到这又停下了，“哪天给你发个无限制手机，去看看俄罗斯的超级战士计划吧。”
“这玩意真的存在吗……”
“嗨，就举例子用，你看着乐呵乐呵得了。”
“言归正传。楚海，你在锻炼自己异能的时候，一定不要偏袒某个能力。单以一异能再强，由于你的体质特殊，强的那个，是会和弱的异能保持同水平的。”
楚海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只是一个平均值概念，并不难理解。
此行也算收获颇多，韩苗如此坦诚的态度，也算是给楚海解开了心里的一个结。三人告别还要工作的韩苗后自行决定放一天假，在这地下建造出的小城市里悠闲地陪齐泽逛了半天街，晚上三人喝的晕晕乎乎，各自回去休息了。
……
睁开眼睛，楚海舒了口气。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在尸鬼宗那个简单的房子，齐泽和韩星河都还没醒过来。
自己在现实世界玩了一天，黄粱里已经是十天过去了。齐泽之前还告诉过自己尸鬼宗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一次考核，这次考核是主要针对的是内门弟子。一旦修为停滞不前，就会被打到外门。考核是自愿参加，当然外门弟子也可以向内门弟子发出挑战，成功的话就可以顶替那人，进入内门。
成为内门弟子当然是楚海心驰神往的。对于齐泽和韩星河来说，成为内门弟子或许没那么重要，但自己就不一样了。
他们在黄粱里的修为高低并不重要，反正主要目的是修炼自己的异能。成为异能者的契机各不相同，修炼方式自然是不同。对于齐泽来说，修炼的重心便是灵魂力量，因为她的异能是借助梵音觉醒的，修炼方式自然也要围绕“如何增强梵音的威力”展开。
楚海则和二人不同，黄粱内一比十的时间，提供了一个绝佳的修炼环境。或许韩苗没有到过修仙世界，但楚海身处其中最清楚，自己的第一能力，是同步黄粱内外的己身数据。以现在的异能的等级，楚海只能把一些低阶功法带到现实世界，乾坤袋是带不走的。
自己的修为高低，便决定了异能等级。而说到内门弟子，楚海心里已经有了最佳人选，那就是白厉。
并非楚海记恨上次白厉的小跟班自作主张地找楚海麻烦这事，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早就翻篇了，但楚海除了白厉，认识的内门弟子只有齐泽，显然是前者更适合挑战。
不多会儿，体力耗费较轻的韩星河悠悠转醒，看楚海也醒了便道：“那我先回凌兽谷了。蝉我已经没了，等哪天弄到了再专门过来送一趟吧。别送别送，躺着你的。”
送走韩星河，齐泽也醒了，正在屋里伸懒腰，见楚海进门微微一笑，“那我也准备回去了，这段时间师姐我会经常过来的。”
楚海点了点头，“得，那我能问师姐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
“问。”
“我之前和韩星河交流了一下，我们俩一开始出现在黄粱世界里的时候，就好像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没有亲人，没有过去。但是你怎么……”
齐泽自然明白楚海的意思，自己是尸鬼宗宗主的女儿，而他们两个同伴却连个身份也没有，确实有点令人不解。
齐泽干咳了一声，才慢吞吞开口道：“其实我一开始醒过来，就是在尸鬼宗的葬梦湖里。黄粱是随机设置的我们出生在哪儿，我运气比较背，刚进来就在湖底。”
“然后我就拼命地游。说实话葬梦湖我这辈子不想再进第二次，湖里的水是粘稠的，灌进嗓子之后就好像有无数双手捂住我的口鼻，只一口便觉得腥臭难耐，吐也吐不出来。”
“我也记不得自己凭本能游了多远，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时候，我朦胧间看到抹白光，说来神奇的是看到那白光后，我可以自由呼吸了，就挣扎着向白光游过去。”
齐泽偏了偏头，“那白光就是梵音。拿到它的一瞬间，我头顶仿佛又生出了一只眼睛，身处湖中，却能把天空上的云和飞鸟看得一清二楚。而葬梦湖的水也在梵音进入我的灵台之后变成了漩涡，但我那时没能借助漩涡离开湖底，因为不会动用灵力，只能站在湖底的淤泥看着周围的漩涡发呆。”
确实，齐泽的遭遇和自己差不多，皆是在强烈的求生欲望刺激下，产生了异能觉醒的契机。湖中的梵音需要宿主，而齐泽又需要活命，这和自己遇上墨狮的戏码无二，唯一不同的是梵音现在成为了齐泽的共生法宝，而自己和墨狮却没能和平共处。
“后来有人听到动静，到湖底把我救了出去。听说了我的遭遇后直呼这是天意，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女儿。”
“我当时图好玩，就一口答应下来了。反正这里面也都是虚拟出的，体验一回有爸爸的感觉也没什么不好。”
“我有个比较大胆的猜测……”
“不，你没有。”
打断了楚海一定会跑偏的猜测后，齐泽挥手道：“之所以认为黄粱世界都是虚拟的，也有我的道理。哪会这么巧，刚一来到这里，就遇上了个失去女儿的父亲，甚至女儿都和自己同名同姓。我一直以为黄粱更像是个‘单机游戏’，出身设定随机，而后的所有故事，都会围绕这个设定展开。”
“处于同维时，我们和这些虚拟人物并无区别。他们和我们一样拥有感情，会哭会笑会生气，也有自己的思考和行为模式。和我父亲相处时间久了，一开始的玩闹之意渐渐没了。他教我如何修炼，如何炼药，教我驱使法宝和行尸，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一张白纸，很庆幸能遇到像他一样的执笔人。”
“他年轻的时候深爱一个女人，不过那女人是天湘洞的一位长老。天湘洞有规定，宗门内未婚女子一律不许嫁给宗门外的人，而一旦加入天湘洞，想要退出宗门就要受一记叶蚕咒，撑得下，天湘洞就放人。”
“那女人虽撑下了，可身体却被叶蚕咒彻底摧残了。离开天湘洞之后二人到了这里，宗主一直在寻找抵消叶蚕咒后遗症的办法，这才建立了尸鬼宗。尸鬼宗建立的本意只是想吸纳一部分会炼制躯体的散修看看有无方法破解，可惜的是那女人生下了个女儿就辞世了，叶蚕咒在她怀胎期间对胎儿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伤，所以宗主的女儿也在几年前离开了。”
楚海叹了口气，齐泽继续道：“我会对其他人使用异能，唯有对我父亲，我出不了手，即使他拥有这段痛苦的回忆。但正是基于此，才让我觉得他更感真实。”
“是啊。”楚海点头，“拥有一段痛苦的记忆，其本身并未有多残忍。最可悲的是这段记忆渐渐淡出脑海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