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说，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
片场角落里，几个工作人员的手机镜头，都对准了那片临时的“教学区”。
当孟瑶做出那笨拙动作的时候，所有录制视频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孟瑶跑回自己的化妆间，身后的门被她用力甩上，发出一声巨响。
“瑶姐……”助理跟在她身后，话还没说出口。
孟瑶已经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很响。
“滚！都给我滚出去！”孟瑶吼道。
助理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连忙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化妆间里，孟瑶看着镜子里那个妆容花了，面容扭曲的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她输了，输得很难看。
郑雅君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休息区，演太傅的王德忠老师走了过来，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丫头，干得漂亮。”老人家说，“你这招，比直接吵架高明多了。这叫阳谋，堂堂正正，让她自己把脸伸过来让你打。她没那个本事，还想占那个位置，早晚要出事。”
郑雅君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她不是想打谁的脸，她只是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一个事实。
艺术，来不得半点虚假。
当晚，网络世界彻底变了天。
一段五分钟的视频，在各大平台流传开来。
视频标题写着：《舞姬传》片场直击！郑雅君现场开课，谁是老师谁是学生一看便知！
视频没有复杂的剪辑，只是真实的记录。
镜头下，郑雅君身姿挺拔，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她的讲解清晰专业，耐心纠正着每一个演员的动作，那份从容与自信，仿佛她天生就该站在那里。
而另一边，孟瑶的身影则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僵硬的肩膀，笨拙的云手，以及那张涨红的脸，都被镜头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评论区里的留言飞快增加。
“我笑了，就这个水平还指点别人？我奶奶都比她跳得好！”
“年度最大碰瓷现场！建议孟瑶改行去演喜剧，肯定能火！”
“之前还真信了她的话，现在看来，郑雅君那句‘你也可以来帮我一下’，简直是顶级嘲讽！”
“心疼郑雅君，被这种人黏上，还得保持风度教她跳舞，这气度，服了！”
孟瑶花钱买的那两个热搜，此刻成了最大的笑话。下面的评论区，早已被观光打卡的网友占领，队形整齐划一。
“听说这里有个舞蹈大师？我来学习一下。”
“孟瑶老师，请问同手同脚是古典舞的哪个流派啊？想学！”
“散了散了，人家是遗珠，被埋没的遗珠，我们凡人不懂欣赏。”
保姆车里，孟瑶的经纪人看着手机上不断跳出的负面消息，头痛不已。
孟瑶的电话打了过来。
“热搜给我撤下来！马上！花多少钱都行！”她在电话那头喊。
经纪人捏了捏眉心，说话都没了力气。“瑶瑶，来不及了……撤不下来了。”
“为什么撤不下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因为……”经纪人停顿了一下，艰难地说道，“李安邦导演，他……他转发了那段视频。”
孟瑶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僵。
李安邦的个人微博，粉丝数千万，平时几乎不发任何与作品宣传无关的内容。可就在十分钟前，他转发了那段片场教学视频。
他没有点名任何人，也没有多余的解释，只配上了一行字。
真正的艺术，在于分享与传承，而非虚荣与谎言。
这句话，让孟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如果说网友的嘲讽只是让她丢脸，那李安邦的这句话，就是直接给她的职业生涯判了死刑。
紧接着，王德忠等几个德高望重的老戏骨，也纷纷点赞转发了李安邦的微博。
事情，已经不再是两个年轻女演员的争斗。这成了一场，关于“何为艺德”的全网公开讨论。而孟瑶，就是那个被钉在墙上的反面教材。
她的口碑，一夜之间，彻底完了。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郑雅君收获了大量的好感。
她不回应，不攻击，只是用最专业的态度，化解了一场泼向自己的脏水。这种处理方式，比任何解释都有力。
“郑雅君不仅舞跳得美，人品更是没得说！”
“这才是真正的偶像！有实力，有风骨，不屑于玩那些手段！”
“从今天起，我就是郑雅君的粉丝！谁黑她我跟谁急！”
这场由孟瑶一手挑起的风波，最终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让《舞姬传》的热度再次飙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卫视的收视率，直接破了3，创下了近五年来的最高纪录。网络播放量，更是远远超过了所有同期剧集。
剧组群里，前几天还在抱怨的那些人，此刻都在疯狂地发消息给郑雅君，各种赞美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郑雅君只是安静地看着，偶尔回复一句“谢谢大家”。
小陈在一旁，看着手机上的数据，激动得快要跳起来。
“雅君姐！我们赢了！赢麻了！”
郑雅君笑了笑，把手机放到一边，重新拿起了剧本。对她而言，风波已经过去，演好接下来的每一场戏，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这时，她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郑雅君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我是，请问您是？”
“我叫周然，星耀传媒的王牌经纪人。”
星耀传媒。这个名字，在娱乐圈里，代表着最顶级的资源和最专业的团队。这个公司签下的艺人，没有一个不是一线。
郑雅君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周然，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沉默，他轻笑一声，直接切入了主题。
“郑小姐，你那段《破阵乐》，我看过了，很精彩。你处理孟瑶的方式，更精彩。”
他的话里，带着直接的欣赏。
“长话短说，我今天打这个电话，是代表星耀传媒，正式向你发出邀请。”
周然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郑雅君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很有分量。
“我们想签下你，用星耀最好的资源，最顶级的团队，把你打造成这个时代，真正的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