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星耀传媒，周然。
郑雅君的心跳快了一下。在这个圈子里，没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她握着手机没有说话，听着另一端的呼吸声。
“郑小姐不用现在回答我。”周然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笑了一下，“我的邀请长期有效。星耀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不多说一个字。
这种干脆，比任何保证都更有力。
旁边的助理小陈早就听见了关键字，激动得脸都红了，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郑雅君放下手机，看见小陈快要跳起来的样子，只是摇了摇头。
“雅君姐，那可是星耀啊！”小陈的声音都在抖，“是周然亲自打来的电话！他带出来的人，个个都是顶级明星！”
郑雅君没说话，她重新拿起剧本，看着上面的字。
她的心，却不像刚才那么平静了。
一个月后，《舞姬传》播出了大结局。
收官当晚，电视台的收视率直接突破了所有人的预想，最终停在一个很高的数字上。
破4。
这个数字，是当之无愧的年度冠军，也是近五年来所有电视剧都没有达到的高度。
网络平台那边，情况更加火爆。
大结局最后十分钟，服务器接连崩溃了三次。当郑雅君饰演的舞姬最后一次在宫墙上起舞，用生命跳完那支《破阵乐》时，屏幕上的弹幕多到完全盖住了画面。
郑雅君这个名字，经过这一晚，从一个让人惊艳的新人，变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
剧组的庆功宴上，制片人喝多了，抓着李安邦的手，说话都说不清楚。
“李导！神了！您就是神！”
李安邦只是笑了笑，他的目光穿过吵闹的人群，看向角落里安静吃东西的郑雅君。
庆功宴结束，助理小陈抱着一个平板电脑，几乎是飘着走进房间。
“雅君姐！你快看！”
她把平板递到郑雅君面前，屏幕上是一个表格。
“这是张总那边转过来的邀约，只统计了今天一天的！”
小陈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声音因为兴奋而提高。
“S级制作的电影剧本，十三部！”
“大女主的电视剧本，二十七部！”
“一线卫视的王牌综艺，常驻嘉宾的邀请，六个！”
“国际奢侈品的代言，亚太区品牌挚友，三个！还有两个正在谈！”
这些邀约，任何一个都足以让别的明星抢破头。现在，它们全都堆在了一个刚刚出道的新人面前。
郑雅君只是安静地看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小陈看着自家艺人这副样子，心里又佩服又着急。
就在这时，酒店房间的门铃响了。
小陈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黑色职业套裙的女人，戴着金丝眼镜。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助理。
女人没有等小陈开口，直接递过来一张名片，视线越过小陈，落在了房间里的郑雅君身上。
小陈低头一看，名片是纯黑色的，上面只有一行烫金的字。
星耀传媒，首席经纪人，赵菲。
小陈的呼吸停住了。
如果说周然是星耀的一员大将，那赵菲，就是亲手打造了星耀这个娱乐帝国的幕后推手。她很少亲自出面，一旦出面，就代表一个超级巨星即将诞生。
房间里，郑雅君也听到了这个名字，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赵菲打量了郑雅君几秒，像是在评估一件珍贵的商品。
“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赵菲嘴角动了动，像是在笑，“上次在李导的片场，离得远，没来得及打招呼。”
她走进房间，身后的助理立刻将一份很厚的文件，放在了茶几上。
“我喜欢直接一点。”赵菲坐到郑雅君对面的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沉重。
“这份是星耀的S+级顶流合约，整个公司，目前只有两个人拿到了这份合约。”
她没有说那两个人是谁，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站在娱乐圈最顶端的两个人。
赵菲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那份文件。
“我们为你规划好了未来的路。首先是综艺，我们会安排你加入现在最火的户外真人秀《奔跑吧青春》，成为常驻嘉宾。节目里，我们会给你打造一个‘高冷呆萌’的人设，再让你和人气最高的男星陆晨组CP，制造话题。”
她看着郑雅君的眼睛，继续说：“接着是影视剧。利用综艺的热度，我们已经为你拿下了大IP仙侠剧《三生三世桃花劫》的女主角，男主角还是陆晨。我们能保证，这部剧会是明年的爆款。”
“最后是商业价值。综艺和剧都火了之后，我们能让你在一年之内，拿到至少五个国际一线品牌的全球代言人身份。”
赵菲说完，靠回沙发上，看着郑雅君。
她一句话都没有提舞蹈，好像那段让所有人惊艳的《破阵乐》，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开胃菜。
她给出的，是一条用钱和流量铺成的，直通顶峰的大路。
小陈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她看着那份合约，眼睛里几乎要放出光来。这是任何一个艺人都拒绝不了的条件。
郑雅君沉默了很久。
她拿起那份文件，没有翻开。
“赵总，我能考虑一下吗？”
赵菲好像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她点了点头，站起身。
“当然。我的时间很宝贵，给你三天。”
她走到门口，又回过头。
“郑小姐，你要明白，机会这种东西，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了。”
门被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郑雅君和小陈两个人。
小陈看着那份被留在茶几上的合约，像看着一个宝藏。
“雅君姐……这……这还用考虑吗？！”
郑雅君没有回答她，她拿起自己的手机，走到阳台，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爷爷郑立夫沉稳的声音。
“丫头，庆功宴结束了？”
“嗯，刚回来。”
郑雅君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城市的车流，把刚才赵菲的话，简单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郑立夫不懂什么叫S+级合约，也不懂什么叫组CP。
他只听懂了一件事。
“他们……是不是不让你跳舞了？”老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听到这句话，郑雅君拿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了。
“他们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