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对中国的印象只有功夫和熊猫,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中国。原来你们的舞蹈,可以美到这种程度。”
“我是一个法国的芭蕾舞学生,看完《战地舞魂》,我第一次对自己的专业产生了怀疑,原来舞蹈还可以这样跳!”
“那些政客的嘴脸太丑陋了。感谢这位导演,让我们看到了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的真相。”
“我刚刚去查了汉唐乐舞,还有敦煌飞天……这简直是一个艺术的宝库!我被彻底迷住了!”
“这就是汤普森先生所说的民族主义吗?如果是,那我爱死这种民族主义了。”
一条条热情的评论,来自不同的国家,说着不同的语言,却表达着同一种被纯粹的美所征服的震撼。
谎言,在事实面前,根本站不住脚。
张岚坐在电脑前,一条一条的看着那些评论,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激动,再到最后的平静。她忽然明白了郑雅君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回应什么?不需要回应。
当你的作品足够强大时,它自己,会说出一切。
前往巴黎的前一天,工作室里的气氛有些复杂。
网络上关于郑雅君的正面舆论越来越多,但汤普森议员那边,显然没有罢休的意思。
“雅君姐,你看这个。”负责信息搜集的小王,递过来一份最新的海外舆情报送,脸上带着忧色,“汤普森的办公室发了声明,他们在煽动一些组织,声称要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外面,抗议我们搞政治宣传。”
“一群疯狗。”张岚低声骂了一句,但眼里的担忧藏不住。
郑雅君没理会,她正在仔细的检查那部五分钟短片的最终版本,亲自把关短片的每一个细节,从光影切换到音符起落。
就在这时,她桌上的军线电话响了,是李团长打来的。
“雅君,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李叔。”
电话那头的李团长沉默了片刻,声音变得很严肃。“我刚得到消息,有些人不甘心,想在巴黎给你制造点麻烦。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了使馆的安保人员全程跟随。你记住一句话。”
李团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语气很坚定。
“你这次,代表的是千千万万和你一样,热爱这片土地,并为之奋斗的中国人。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怕,放心的去,大胆的讲。你的背后,是国家。”
郑雅君握着听筒的手,微微收紧。
“我明白。”
挂断电话,她心里有了底。
晚上回到家,爷爷郑立夫没有像往常一样看新闻,而是坐在书桌前,安静的擦拭着一支钢笔。
看到郑雅君回来,老人招了招手。
“丫头,过来。”
郑雅君走过去,看到那支笔是暗绿色的,笔夹上的羽箭标志已经磨得很有光泽。
“这笔,是当年我转业的时候,老首长送给我的。”郑立夫将钢笔放进一个丝绒盒子里,推到郑雅君面前,“跟了我大半辈子了,写了不少报告,也写了不少家书。”
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孙女。
“爷爷嘴笨,说不出什么大道理。那些洋人说的话,我也听不太懂。”
“但是我知道,咱家的人,走到哪,腰杆都得挺直了。”
“这支笔,你带着。到了那,就把你心里想说的真话讲出来,就行了。”
郑雅君接过那个盒子,入手微沉。她拿起那支钢笔,触感冰凉,分量很沉。
“谢谢爷爷。”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第二天,巴黎,戴高乐机场。
飞机刚落地,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出口处有几个人在抗议。他们举着制作粗糙的标语,上面用英文和法文写着“抵制文化入侵”、“艺术不为政治服务”之类的口号。
一个金发男人,正拿着一个扩音喇叭,有气无力的喊着什么。
张岚的脸色沉了下来。“还真来了。”
郑雅君没有说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先走出了廊桥。
当她和团队出现在国际到达大厅时,那几个抗议者立刻来了精神,举着牌子就想围上来。
他们刚想围上来,就被另一群人给隔开了。这群人数量更多,也更有秩序。
“郑导!欢迎来到巴黎!”
“雅君姐!我们支持你!”
“《战地舞魂》太牛了!给咱们中国人长脸!”
几百名中国留学生和当地的华侨,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自发的组织起来,举着五星红旗和写着“欢迎郑雅君导演”的横幅,把整个出口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脸上都带着激动和自豪。嘹亮的欢迎声,一下子盖过了那几个抗议者的声音。
那几个被雇来的抗议者,看着眼前一片鲜艳的红色,看着那一张张充满力量的年轻面孔,都愣在了原地,手里的标语牌显得很可笑。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一个穿着风衣,头发花白的老人,在一片欢呼声中快步走了过来。
是皮埃尔。
这位舞蹈大师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他很随和,直接上前给了郑雅君一个用力的拥抱。
他贴在郑雅君耳边,用带着口音但很真诚的中文说道:
“欢迎你,我的朋友。巴黎,为你骄傲。”
闪光灯不停的闪烁,记录下这一幕。
在皮埃尔的护送下,郑雅君一行人穿过欢迎人群,坐上了去酒店的专车。车子开动,把那些抗议声甩在了后面。
论坛正式开始的前一天,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
在皮埃尔的引荐下,郑雅君见到了文化部门的负责人,一位叫伊莎贝尔·杜邦的法国女士。她看起来五十多岁,气质很好,眼神里透着善意。
“郑女士,欢迎你来到巴黎。”伊莎贝尔主动伸出手,握住了郑雅君的手。
她的手心很温暖。
“我们看到了您近期遭受的不公。汤普森议员的言论是对艺术的侮辱。”
伊莎贝尔看着郑雅君的眼睛,语气很诚恳。
“我们邀请您来,就是想让世界听到一个真实的声音。请相信,艺术的力量,比政治的喧嚣更长久。”
“谢谢您,杜邦女士。”郑雅君由衷的说。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李团长,爷爷,陈阳,皮埃尔,还有眼前的杜邦女士和机场那些热情的同胞,都在支持她。
第二天,世界文化多样性保护论坛,在教科文组织总部的会议大厅正式拉开帷幕。
大厅是巨大的圆形阶梯状,能容纳上千人。来自上百个国家的代表,顶尖学者,还有全球主流媒体的记者,坐满了整个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