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每个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暧昧。
何皎皎转头看向隋佳禾，他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抬头看着天空，何皎皎顺着他的视线抬起头。
上次来的时候是农历的月初，月亮不见踪影，所以能看见群星闪耀。这一次却是月中，一轮满月悬在天空，给地面披了一层银纱。而满天的星光却隐藏在月光之后，只有稀稀拉拉的几颗还在倔强的闪耀。
何皎皎叹一口气，“我还以为能再看一看那样的星空。”
“明年夏天，找一个农历的月初再来，还能再看到的。”隋佳禾转头看向何皎皎，“现在，月色也很美。”
何皎皎点点头。
她本来还想描述一下那天的星空，一回头，对上隋佳禾的视线她又说不出来了。于是，她抿了抿唇，重新将视线投向火堆。
“如果……”隋佳禾开口，声音中出现一丝沙哑，“回到过去呢？”
何皎皎一时没有听懂，她看向隋佳禾。
隋佳禾轻笑一声，“如果我变回高中那个隋佳禾……是不是还有可能？”
“不。”
何皎皎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他，“你不需要变回去，也……不可能变回去。哪一个你都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不信。”隋佳禾冷笑一声，目光投向炉火，“这听起来像是你的人设，如何体面地拒绝他人的经典话术。”
何皎皎瞪他一眼，“有人跟我说，不可以陷入自证怪圈，你爱信不信。”
火光映在隋佳禾脸上，明暗在他脸上界线分明，让他的轮廓越发立体而深邃。他抿着唇，眉毛两边垮下来，显得有一丝委屈。
“我们……不是说好了做朋友吗？”何皎皎咬了咬唇。
“谁家好朋友十几天不联系？”隋佳禾看她一眼，眼里委屈更加明显。
“我那是以为……”
何皎皎突然顿住。
她以为隋佳禾身边有了想交往的女生，可这话要是说出来，不就证明她其实对隋佳禾也不是单纯的友情吗？
发现他们不是那种关系时，何皎皎是松了一口气的。
她骗不了自己。
“你以为什么？”隋佳禾没有错过她这一丝破绽。
“我以为你会给我发消息！”
何皎皎的嘴比她的脑反应快，本来还有一点心虚，却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立即理直气壮起来。她迅速地拿起手机，翻出两人上一次的聊天记录。
“你看你看！”何皎皎举着手机给他看，她发的星空图下面有他的回复，就两个字，“不错”。何皎皎义愤填膺，“多敷衍！”
隋佳禾看着那两个字，咬牙，“起码最后一条消息是我发的！而且，哪个好人光发照片什么都不说的？”
当时的犹豫、纠结，还有那些打出来却又被删掉的文字从何皎皎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再次心虚，嘴上仍然强辞夺理。
“我早说过会给你看照片啊！”
两人翻起旧帐，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却不约而同地避开了真相。
不远处的帐篷后面，谷茉、白嘉容、陆涓涓三个人拿着瓜子、饮料，一边嗑一边看。
陆涓涓看不下去，“这俩人小学生吗？”
“呸！”白嘉容吐掉瓜子壳，“小学生比这干脆多了。”
“那……”谷茉有点担心，“怎么才能帮到他们。”
白嘉容、陆涓涓同时看向她，默契开口。
“放下助人情节。”
“尊重他人命运。”
号称有抑郁症的学姐也走过来，“不如打个赌吧，看他们还要拉扯多久。”
“这个学期前怎么也有个结果了吧？”
“我赌一个月。”
“毕业前？”
谷茉叹气，她的折磨还有这么久吗？
爬完山，大家精力有限，闹到大概11点就陆续回帐篷睡觉了。
何皎皎钻进羽绒睡袋，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茧一样。暖和是暖和了，就是动起来非常不方便，翻个身要咕涌好一阵。
“睡不着啊？”
谷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来。
“可能是茶喝多了，”何皎皎忍不住叹气，“我想上厕所。”
营地里有厕所，但条件非常有限，何皎皎对那里有些抗拒。之前还想憋着，到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了。她腾出一只手，摸索着打开灯带，开始穿衣服。
谷茉也坐起来，“我陪你去吧。”
这环境里，没人陪她还真不敢。
厕所在树林里，何皎皎一路憋着气快速上完，然后就跟谷茉两个人两个人抄近路往回走。正常路线要绕一圈，这条近路可以直接到她们帐篷，只是要跳从一米来高的坎。谷茉在前面，何皎皎刚要下来，忽然感觉肩膀上被什么砸了一下，吓得惊叫一声就要跑，结果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要摔下来。
谷茉都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蹿出来，接住了何皎皎。
何皎皎惊魂未定地死死抓住对方的衣服。
“没事了，我接住你了。”
隋佳禾的声音响起来。
何皎皎一听到她的声音，心里一松，整个人都埋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