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广岩看着一脸严肃的侯建忠，这件事，也该有个了断了，他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赵辉从侯建忠那出来之后，没有回家，再次去了肖伯云哪里，今天晚上，肖珊珊正好有一个演出，原本答应陪她去的赵辉，也临时变了卦。
为此，肖珊珊还有些不开心，出发前，在家里冲着赵辉一半撒娇一半发脾气。
因为为了等赵辉回来，她马上都要迟到了。
“赵辉，这个舞蹈我们排练了很久，你不是说一直想看吗，为什么不去。”
赵辉看着一旁的肖伯云，非常为难。
没想到，一向无条件无原则宠着女儿的肖伯云，也发话了。
“珊珊，听话，别闹，你的演出小辉什么时候不能去看，不急这一次，以后多的是机会，爸和小辉还有正事要谈，你就不要捣乱了。”
见父亲也站在了赵辉一边，肖珊珊更觉得委屈了，抓起自己的黄挎包边冲到了屋子外边，肖伯云追了出去，欲言又止，见她在门口还差点把进大院的谭天给撞了，气得摇了摇头，生怕谭天又找上来和自己理论记录，立马把门给关了起来。
“小辉，说说情况吧，侯建忠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次，赵辉说得更为直白了一些，这件事成与不成，到底能不能从肖伯云的手里拿到青铜史寿尊，今天晚上就是关键了。
“师傅，这件事可能有点不对劲，老侯头说，他们找到了当年东阳市人民医院的一个女护士，女护士说小喇叭的死，可能和你有关。”
这句话一出，肖伯云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能再次找到，而且，时隔这么多年，他们会再次提起小喇叭的事。
甚至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对自己说，小喇叭的死和他没关系，说的次数多了，连他自己都相信，小喇叭是因为精神市场跳的楼，确实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事实终究还是事实，就算用时间来麻痹自己，也始终改变不了。
当年的肖伯云，确实是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到医院去找过小喇叭。
原因无它，只因为当时他在孙广岩的酒里下药，然后迅速把他灌醉之后便偷偷溜了出去，谁能想到，在他得手之后，返回的时候遇到了起夜的小喇叭。
小喇叭看得并不是太真切，但是隐约觉得那个黑影就是肖伯云，还迷迷糊糊叫了声肖大哥。
事后，龚常带着人来调查，刚开始小喇叭什么都没说，在走廊碰到肖伯云的时候，还开玩笑问他。
“肖哥，我起夜的时候好像看到过你，你不是喝醉了吗？喝醉了怎么还出门。
这小喇叭心思单纯，哪里会怀疑到肖伯云的头上，大家都一致认为，这件事肯定就是外边的小贼干的，对他们的调查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但是，就因为小喇叭的这次起夜，被龚常怀疑上了，然后再有人举报他母亲生病，需要大量的钱，小喇叭成为了主要怀疑对象。
小喇叭母亲病重，他因为被怀疑限制了自由，压根没法到医院去看望母亲，甚至有人怀疑，最开始小喇叭精神失常是装的，就为了能被送到医院去，偷偷去见病重的母亲。
可是到最后，他真的便有些神神叨叨的了。
那天晚上，肖伯云去见小喇叭，小喇叭看起来挺清醒地，他甚至还非常笃定地说。
“肖哥，我明白了，东西是你拿的是不是，那东西是不是值很多很多的钱？”肖伯云半哄半威胁。
“小喇叭，你现在的嫌疑，怕是洗不清了，索性还不如认了下来，也就是监狱里待几年的事，你母亲的病，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治，你说你要把我说出去，谁相信呢？你起夜的事，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见到了，可是有谁见到过我？”
这小喇叭终究是太过单纯了一些，再加上可能神智真的有些不清醒了，就这样答应了肖伯云。
只要能救母亲的病，他以为，自己真的只是坐几年牢而已，这样想也是值得了小喇叭也履行了承诺，找龚常承认东西是他拿的，但是，却始终说不出东西到底去了哪里。
龚常告诉他，如果不交出东西来，便只有被枪毙这一条路，这东西到底有多珍贵，作为打杂人员的小喇叭其实并不知道，被龚常这样一吓，小喇叭真的疯了。
当天晚上，他便跑到天台上，从上面直接跳了下来。
自此，肖伯云和他到底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了，就连一直守着小喇叭的护士姑娘，也只是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来找过他而已。
仅此而已。
猛然听到赵辉提起小喇叭，肖伯云心头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他从来没想过要小喇叭的命，只是想找一个替罪羊罢了。
见肖伯云听到这话之后，一直沉默不语，赵辉有些着急了，继续给他加码。
“师傅，你倒是说话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相信我，你就告诉我实话好不好，你不是已经看好日子了吗？下月25号，就给我和珊珊办婚礼，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呀，难道你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吗？”
赵辉看上去真诚无比，此刻的肖伯云，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你真的愿意娶珊珊，一辈子待她好？”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在关心着女儿的幸福。
赵辉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立马开始赌咒发誓。
“我保证，珊珊这样的女孩，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我能娶她，是我这辈子修来的福分，哪里有不珍惜的道理，爸，你就放心把珊珊交给我吧。”
肖伯云似乎一下就有些欣慰，放下了心头最大的那块石头，他似乎觉得，自己可以无牵无挂了。
“小辉，你猜得没错，那青铜史寿尊，确实是在我这儿，而且很多很多年了，这可真是个宝贝啊，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把它据为己有。”
但是肖伯云的脸上依然笼罩着一层阴郁，是啊，人心总是贪婪的。
“只是如今这个坎，我怕是过不去了。”
赵辉大喜，看来，自己就要大功告成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不，爸，我有办法，助你脱困。”
肖伯云听了赵辉的话，原本已经暗淡下去的眼睛，一下带上了光。
“你说说，能有什么办法？”
赵辉虽然是考古系的学生，但是对法律方面的知识却了解得非常透彻，可能因为他和父亲赵国强做那些事的原因吧，随时都在担心会不会触碰到什么边缘地带，于是他研究法律，从而钻空子。
“爸，你想过没有，从如今的情形来看，他们肯定已经掌握了非常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你做的，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就是想让你主动交出东西来。”
说到这里，赵辉顿了顿，一条法律法规一字不落背诵了出来。
“按照现在的法律规定，你就是把东西拿出去，也少不了十几二十年的牢狱之灾，如果再能找到证据当年小喇叭的死和你有关的话，怕是……”
后边的话赵辉没说，但是肖伯云还是明白了过来，杀人偿命，怕是最后他连命都会没有了。
这道理，肖伯云何尝不懂。
可是不交出东西，负隅顽抗就能有更好的结果吗？恐怕还会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