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的那个破客栈,根本不是宿店,是鬼子的窝点。
屋里七八个“老乡”,全是穿着我军服的刺刀。
搞明白了他们的目标——冲着第五战区司令部去的。
陈川不打算再装老实了。
再拖下去,就是等死。
但他没急着动手。
他在等。
等王精卫那边的人自己跳出来。
他知道,这帮人肯定还有后手,有更大一张网。
他要钓的,不是小鱼,是鲨鱼。
与此同时,第五战区司令部里。
炮兵联络员和空军信使,早就把通讯设备安好了。
电线一拉,电波一通,野战军和前线之间,正式搭上了“热线”。
联络员一进门,把一份密电拍在李忠仁和白葱喜面前:
“这是军座亲发的一级密文,两位长官,务必亲阅。”
李忠仁摊开电报,一看,满纸乱码,像天上星斗被人胡乱泼了一通,可底下全标了汉字翻译。
就一句话:陈川让李忠仁跟白葱喜立刻准备——彭城,全城戒严。
电报里还说,城里早就钻进来几百个东洋鬼子,外加一窝子汉奸内鬼,藏在影威西路那边。
第五战区自家队伍里,也有早就背了骨头的叛徒。
“你们军座人在彭城?”李忠仁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联络员是上校,穿着野战服,屁股底下压着电台,是实权人物。
他点头,压低嗓子:“这事必须烂在肚子里。我们军座比白长官早一天摸进彭城,为的就是拔钉子、清内鬼,保住补给线。”
李忠仁跟白葱喜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同一句话:这疯子真敢玩——堂堂野战军上将,亲自当刀客,这不是要炸了整个彭城吗?
他们立马想起陈川在基地干的那两回大扫荡:不光把日谍和内奸一锅端,连冤死的老百姓都没沾上一滴血,干净得像是用刀片刮过地板。
对付鬼子,这人真他妈是狠到骨子里。
“告诉你们军座,要人有人,要枪有枪,我们全力配合!”李忠仁一拍大腿,话没停。
能帮陈川扫清内鬼?求之不得!第五战区最头疼的就是背后扎刀子。
更关键是——陈川就在城里。
他要是真动了手,自己这帮人还能站到天亮,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白葱喜接着问:“你们带了多少人进来?要不要我们派岗哨给你们压阵?”
联络员摇头,一个字没回,转身就走。
他不是来求援的,是来布网的。
别看陈川表面就带了孤狼小队跟电讯组,可彭城地下,早就有人替他盯了半年——那些暗桩、旧部、潜伏的兄弟,全在等他一声令下。
客栈里,王精卫的人没让陈川等太久。
没过五分钟,一个戴大檐帽、裹斗篷的男人,像影子一样溜进了客栈大门。
左顾右盼,蹑手蹑脚,直奔小鬼子住的屋子。
“物资全堆在火车站西边仓库,城内还有三个暗仓,都在这纸条上。”男人压着嗓子说。
“呦西!”一个鬼子头目笑得像饿狗啃骨头,“事成之后,你要的官位、金条、女人,一样都少不了。”
“多谢太君!”汉奸声音抖得像风中烂布。
可这些话,半句没逃过陈川的耳朵。
他听力强过普通人二十倍——连老鼠偷油都听得清。
他拇指轻轻一按通讯器。
刹那间,客栈四面墙外,埋伏已久的孤狼小队像鬼魂般弹起。
服过中级基因药剂的队员,动作快得能撕裂空气。
门口放哨的鬼子眼都没来得及眨,脖颈一凉,人就倒了。
屋里的鬼子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撞开。
刀光如电,血雾喷溅。
三秒内,七名鬼子全躺下了,没一声惨叫。
陈川推门出来时,整栋客栈,安静得像坟场。
隔壁屋,几个鬼子和汉奸,全被摁在地上,脸贴冷砖,连呼吸都忘了。
孤狼小队穿的是统一黑甲,肩徽亮得瘆人——鬼子一看,就知道碰上谁了。
他们脸色瞬间灰白。
当陈川慢悠悠走进来,他们连膝盖都软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人敢问出口。
但那眼神里写满了崩溃:情报还没送出去,人就要死了。
陈川手里转着一把白象牙柄的手枪,走到第一个鬼子面前。
“你们在彭城有多少人?跟王精卫什么关系?”
那鬼子斜眼瞅他,嘴角一撇:“你见过会招供的帝国军人吗?”
陈川没废话。
砰!
脑浆炸开,溅在墙角的瓷瓶上。
第二个。
枪口对准额头。
陈川忽然笑了:“我帅不帅?”
屋子里所有人,包括汉奸,都愣住了。
这特么是问啥?
那鬼子刚被吓懵,下意识张嘴:“……呃?”
砰!
又一朵血花。
“连这种问题都不会答,留着当饭桶吗?”
第三个。
枪管抵眉心。
“你算不算个男人?”
鬼子懵了,心想:这人疯了吧?这问题还用问?
他刚想开口——
砰!
头颅爆裂,血和碎骨糊了天花板。
只剩最后两个——带队的军官,和那个汉奸。
陈川走到军官面前,枪口压在眉骨上,轻声问:
“想活,还是想死?”
这鬼子明显是条老狗,眼神没慌,但也没硬撑。
他嘴唇抖着,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我……”
陈川等了三秒。
没催,也没动。
只是把扳机,轻轻扣了一点点。陈川没等那人开口,手指一扣,振机就响了。
他压根就没指望从这几个小鬼子嘴里撬出啥有用的东西。
王精卫虽然没明着挂日本国旗,可背地里,各个山头的势力都跟他有来往,跟小鬼子也搭上了线。
跟历史书上那个投敌卖国的王精卫比,表面上看是没那么直白,可实际上——更吓人。
他不称臣,却暗通款曲;不挂汉奸招牌,却把国府的底裤都卖了。
军机处的眼睛,早就死死盯着他。只要时机一到,证据一甩,就能逼他跳出来。到时候,不光能清理他一党,还能让那些墙头草看清,谁才是真卖国的。
眼前这人,陈川连名字都没听过,就是个跑腿打杂的小喽啰。
可一抬头,对上陈川的目光,那家伙直接腿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