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鬼子手里的口粮，撑死也就够吃个三五天。
眼下他们正满地找粮，哪儿能弄到算哪儿。
陈川扫了眼身后那片还在冒烟的吴西。那里烧得只剩零星火点，可大火整整烧了一天，到现在都没彻底熄。城墙都给烤裂了，塌了好几处。整座城像个蒸笼，热浪扑脸，谁也靠不近。
今晚他的任务很明确：多杀几个鬼子，攒点战绩，再顺手把他们的后勤仓库砸个稀巴烂。
军机处已经摸清了几处关键位置。
他直奔叔州。
如果说吴西是鬼子的中转站，那叔州就是他们的大粮仓。
周卫国他爹埋在城里当卧底，早盯上了那批存粮。昨天吴西一炸，叔州这边立马慌了神，开始四处扫货，把周边能买到的粮食全往城里搬。
买粮用的钱，全是之前占了魔都和周围地盘抢来的法币。
这时候的法币还没彻底烂掉，鬼子也没工夫搞经济掠夺那一套。叔州附近的老百姓大多跑了，可鬼子还有别的招——强收商户存粮。
不过他们不敢太狠，毕竟想在这儿长久待下去，多少还得装装样子。只是这“买”字说得体面，其实压根没商量余地。商人敢吱声？枪托就拍脸上。
军机处原本打过主意，在这些粮里下毒。
可问题来了——野战军手里那些毒药，要么味道怪，要么容易被查出来。
鬼子精得很，每批粮食都要层层化验，连煮熟前还得再验一遍。他们专门养了一支防疫队，水喝不喝得、饭吃不吃得，全得他们点头才算数。
现在这情况，下毒等于送人头。毒没放成，反让鬼子警觉，干脆一把火烧了粮，甚至可能拿去祸害老百姓。
除非有种毒，无色无味还查不出来，否则纯属瞎折腾。
所以这个计划，早就被陈川一口否了。
几十万鬼子摆在那儿，犯不着玩这么细。
炸了它，最痛快。
叔州城里还有不少咱们的人，鬼子觉得这儿稳当，就把大部分粮食堆在这儿，图个就近方便。
他们料定了野战军不会轻易动手——怕误伤百姓。
的确如此。野战军向来下手有分寸，凡是有牵连平民的风险，动作都格外小心。
眼下看着底下灯火通明的叔州城，陈川当然不会扔什么大面积杀伤弹。
但在军机处的情报支持下，他很快锁定了目标：火车站旁那片仓库区，正是鬼子屯粮的地方。
这批粮一部分是从魔都运来的。那边也在疯狂收粮，生怕前线哪天断顿闹兵变。
魔都集到的粮，一部分北上调运，最后全塞进了叔州这口“大胃袋”。
防守自然不松：高射炮密布，重兵把守，再加上周围都是居民区，野战军更难下手。
想炸？门都没有。
但陈川不用炸弹。
一万五千米高空，他驾驶战斗机陡然垂直俯冲。
速度不算快，降到九千米时，引擎突然启动反推，整架飞机像块石头倒立悬在天上——微微下沉，却稳得离谱。
这是他最近练出的新活儿：空中悬停滑降。普通战机干不了，只有这架超级改装机才压得住。
虽然不是真的一动不动，但下降慢得跟滴水似的。要是完全静止，机身早失控翻滚了。
雷达锁定地面目标，系统自动套准，命中率百分百。
他轻轻扣下操纵杆上的扳机，一串指令发出。
刹那间，高能杀爆弹如流星暴雨，拖着亮尾划破夜空。
漆黑天幕瞬间被点亮，仿佛银河倒泻，流光飞坠。
四十五毫米口径的高能弹，威力不必多说。
这架战机火力全开的话，两千四百发炮弹能在眨眼间倾泻而下，瞬间火力堪比两千四百门155榴弹炮同时齐射。
城里的鬼子也有抬头看见的，还以为是流星雨，正愣神呢——
下一秒，爆炸声接连炸响，仓库区直接被掀了顶。
整座千年古城都被震醒。睡梦中的人猛地坐起，窗外火光冲天，尘浪翻滚，粮仓一带全蒙在灰雾里。
不能用燃烧弹，所以这次用的是瞬爆型高能弹，炸完不留火种。
那就只能靠量堆死他们。
陈川继续摁着扳机，炮火如雨泼下。
大米在高温高压中瞬间膨胀炸开，变成漫天“爆米花”，又在后续冲击波里碾成粉末。
一座接一座粮库轰然垮塌，夷为平地。
粮食堆得山一样高，此刻全成了碎片，夹着尘土四处乱飞，有的直接气化，有的被炸得横飞十几米远。
烟尘未散，炮弹仍在持续落下。
整个仓库区域，连同周围的鬼子岗哨和巡逻队，全被火力网死死罩住，无处可逃。炮弹一颗接一颗地砸下，全都没偏一点，挨着百姓住的地方全都毫发无损。
每一发落点，都是陈川亲手“牵”过去的。
这炮没长眼睛，可他有。他的“绝对命中”，比什么高科技制导还准，压根不会出岔子。
炸哪、怎么炸、炸多大范围，他心里门儿清，百姓区一概避开。这种精细活，满世界也就他一个人能干得出来。
于是那一片粮仓彻底炸成了废墟，藏在周围的鬼子也给掀上了天，连带着布置在四周的防空阵地，一个都没跑掉。
炮火一口气轰了将近一分钟。天空中的超级战斗机也从九千多米往下压了差不多两千米，悬在七千高空。
城里的小鬼子急了，立马打开探照灯，想给地面防空火力指个路。可七千多米太高，他们的炮大多数够不着。
不过那几盏亮得刺眼的探照灯，还是齐刷刷锁定了空中的那个黑影。
陈川一眼就认出来——好家伙，这灯还是白头鹰家的货。
这种探照灯装的是陀螺稳定架，镜面是镀铑的凹面大圆盘，直径一米五，配上碳弧光源，亮度高达八亿烛光。每台配一台十五千瓦的柴油发电机，夜里能照五十公里远，打高了能扫到几万米的空中目标。
这一下，天上那架战斗机几乎被照成了舞台中央的主角，满天灯光围着它转。
成片的防空炮火也朝着它疯狂泼过去。
但陈川任务已成，油门一推，引擎轰鸣，战机瞬间提速，几个闪动就从光网里钻了出去，眨眼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