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平民标的是粉红，洋鬼子是褐色，一眼就能分清。
汉奸绝不会标灰，靖安军、果丸那边的走狗，通通是红点，跟日本兵一模一样。
此刻车站里气氛紧张，毕竟刚发生过爆炸，鬼子一个个神经紧绷，但挡不住陈川。
这地方原本就是栖霞镇东边临江的一个村子，被鬼子占了改成中转站。
房子不少，多数都改成了仓库，乱七八糟堆满了货。
陈川没理那些库房，直奔地图上显示有灰点的院子去。
果然，车站里的老百姓全被关在一个大院里，集中在村中央。
他靠近时，看见好几个鬼子嬉皮笑脸地从院门进出。
出来的人都一脸猥琐，嘴角咧着恶心的笑。
陈川心头一沉，隐约猜到了什么，越往近走，听得越清楚——院子里传来的动静让他浑身发冷。
站在院外，他脚步顿住，脚像灌了铅。
他不敢进去，害怕睁眼看到的场面。
耳朵里的声音已经告诉他一切——他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一群女人……全是同胞姐妹……落在这群畜生手里，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用亲眼看见，画面已经在脑子里炸开。
可最后，他还是推开了门。
院子里每一间屋外都排着队，全是等着进去发泄的鬼子兵。
院门口停着几辆马车，车上堆满了女尸，赤条条的，身上到处是伤，血迹干涸，下身惨不忍睹。
她们死时满脸痛苦，眼睛瞪得老大，死都不闭眼。
有的尸体下面，甚至还有没擦干净的脏东西。
陈川双眼瞬间通红。
斗篷下的手攥得死紧，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房门口，一群鬼子刚完事，提着裤子走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聊天，嘻嘻哈哈地说哪个女人更带劲。
“爽死了，下次我还来。”
斗篷底下，陈川眼泪滑落，手一翻，柳叶刀已握在掌心。
黑夜中，一道道寒光闪过，飞刀接二连三钉进鬼子天灵盖。
他已经等不了了。
忘了原本的任务，忘了侦察计划。
这一刻，他只想杀人。
这些玩意儿全作废了。
刚从屋里晃出来的几个鬼子兵，连咋死的都不知道，脑门上突然就多出一截闪着寒光的刀柄，像被雷劈中似的抽搐两下，栽倒在地。
黑夜里不断有寒光掠过，排着队等进屋的其他鬼子，还没回过神来，一支支飞刀已经钉穿了他们的太阳穴或脖子。陈川出手不留半分余力，每一刀都拼尽全力。
短短两三秒，四十把飞刀全部甩完。
院子里站着的鬼子，一个不剩全躺下了。
没闹出啥响动，只有尸体扑通倒地的声音。屋里的鬼子还在干那缺德事，压根没察觉外面变天了。
陈川不敢耽搁，一把扯掉披风，箭步冲向正中间那间最大的屋子。
主厅早被改成淫窟，里面横七竖八摆满了床铺。一半以上的床上，躺着被绑得死死的女人，个个衣衫不整，满脸泪痕。
一圈鬼子围在边上正准备换班糟蹋人。
陈川一脚踹开门，手都没停，飞刀跟下雨一样甩出去。转眼工夫，这几个畜生全捂着后脑勺倒下，血从指缝里喷出来，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瞧见。
女人们的哭嚎戛然而止。
她们呆呆望着这个救了她们的男人，眼神里又是惊恐，又是茫然。
陈川二话不说，抬手几刀，“啪啪”几声把绳子全割断。又顺手抓起旁边的床单，一个个给她们裹上身子。
二十多个女人是救下来了，可看着她们空洞的眼神和死灰般的脸，陈川心里像压了座山。他知道，待这儿越久越危险。
“我来接你们走了，外头有车，上了车就安全！”他想说点暖心的话，嗓子却发紧。
可说什么安慰有用呢？再温柔的话，也补不回她们碎掉的人生。
就在他环视众人时，有个女人默默捡起地上鬼子尸体旁的柳叶刀，下一秒，毫不犹豫地抹了自己的脖子。
“谢谢你。”她临闭眼前对陈川笑了笑——那笑容干净得让人心碎，也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笑。
她还那么年轻，花一样的年纪。
陈川扑上去想拦，可刀太快，伤口太深，就算现在送医院也救不回来。
他抱着逐渐冰冷的身体，只觉得整个人被掏空了。
这女人脸上竟带着解脱，仿佛终于逃出了地狱。
那一刻，陈川第一次觉得，自己再强也没用，连一条命都留不住。
“别啊！”
一个开了头，剩下的就像雪崩一样。那些被救的女人，一个接一个拾起地上的刀，毫无犹豫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眼睁睁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他面前熄灭，陈川脑壳嗡嗡作响，胸口快要炸开。
他咬着牙不出声，喉咙里堵着万语千言，却只能咽回去。周围全是敌人，他不能乱来。
一朵朵还没绽放的花，就这么凋零了。
他蹲下去，一具具轻轻合上她们的眼睛，把衣服好好穿上，动作轻得像是怕弄疼了她们。
泪水流到最后都干了，他把这些姑娘全收进了个人空间。
哪怕死了，也要让她们体面一点。带回去，安安稳稳埋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院里大车上那些死去的女人尸体，他也一一整理好，统统收走。
总共五六十个，还不知道之前有多少没能活到今晚。
重新披上隐身斗篷走出院子时，陈川眼里杀意浓得像要滴出血来。
他在院子里埋了颗高爆弹，悄无声息离开，直奔戒备森严的临时火车站。
角落里又放了一枚炸弹，接着他就摸向最可能藏指挥官的地方。
靠着斗篷掩护，他很快锁定了站内军衔最高的那个家伙——一个肩扛大佐徽章的日军军官。
一针麻醉剂下去，陈川拖着昏迷的胖子，从办公室神不知鬼不觉地挪了出来。
几乎就在同时，鬼子发现了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发现所有女人不仅不见了，连尸体都被清得干干净净。
警哨立刻吹响，整个车站乱成一锅粥，鬼子们四散搜查。
而这时，陈川早已拎着大佐快步撤离。
刚走出车站范围，他手指一按遥控器——
轰！！！
火光冲天，整座临时火车站炸成碎片，钢筋水泥都飞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