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大批日军压低身子,冒着不断落下的炮火,玩命往防御塔方向猛冲。烟尘滚滚,人影乱窜,像一群扑火的飞蛾。
眼看敌人快贴上来了,防御塔终于动了。
塔身上那些原本封闭的射击孔,“咔”地一声全打开了。厚厚的装甲板挪位,黑洞洞的枪口露了出来,下一秒,密集的子弹就像泼水一样扫了出去。
冲在最前头的小鬼子当场倒了一片,脑袋开花,身子翻滚,连惨叫都来不及喊完就被打得稀烂。
与此同时,藏在远处阵地里的日军炮兵也没闲着。
他们早埋伏好了,炮管只露出一点点,躲在土堆后头,谁也难发现。
还有人举着剪形镜——那种能偷看敌情又不露头的双筒观瞄器——盯死了塔上的射击口。
一看到火光闪现,马上回传坐标。
指挥官立刻下令:调炮口!目标锁定那些刚冒头的射击孔,给我往死里轰!
这一下,攻防之势瞬间翻转。
防御塔也不再藏着掖着,一根根粗壮的炮管“嗖”地伸了出来,活像巨兽张开了獠牙。75毫米野战炮、105毫米榴弹炮,全都是新式装备,密密麻麻布置在塔内各个层级。
居高临下,视野开阔,整个战场尽收眼底。别说敌人的炮兵阵地,就连他们藏炮的掩体位置,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特别是那几门九二式步兵炮,平时缩在坑道里神出鬼没,自以为隐蔽得很。
可在塔上的人眼里,它们就跟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大口径的重炮还好办,动静大、占地多,容易被锁定。可这些轻便灵活的小炮,打一炮换一个地方,根本抓不住轨迹。
而且这类炮造价低、数量多,补给方便,坏了也不心疼。每个炮位还配有专用观察窗,专门用来搜寻目标、校准火力。炮口还能左右微调,覆盖正前方十五度范围内的所有角度。
这么多炮口拼在一起,整个防御塔周围形成一片火力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无论你从哪个方向摸上来,都会被兜头打烂。
当然啦,要是真贴到塔脚下,那就轮不到炮兵出手了。那时候,机枪手和步枪兵就得顶上。
但现在,塔里的炮兵压根没去理会那些正在冲锋的步兵。他们的任务很明确——先拔掉敌人的炮。
可问题是,想用无人机去端掉那些藏在阵地深处的火炮,谈何容易?
白天阳光刺眼,空中目标明显,无人机刚起飞,就被一堆轻重机枪盯着打。别说靠近,靠近之前就成筛子了。
要是在夜里动手还好些,黑灯瞎火,无人机悄悄摸上去,搞一波突袭,胜算大得多。
上次灭掉小鬼子的重炮部队,可是用了两万多架微型无人机,才勉强把对方炮阵犁了一遍。可见这活儿有多难。
其实现在这些先进微型无人机,确实能空中投弹。现代技术早就能让它们在千米高空精确命中目标,靠激光或无线电制导,指哪打哪。
可问题是——野战军手里压根没有能匹配的制导弹药!
他们现有的炸弹,全是老式的,扔下去靠运气,炸不炸得到全看天意。
不然你以为陈川为啥非得让无人机搞自杀式冲锋?
直接飞上去丢炸弹,岂不是省事又安全?
要是真有制导炸弹,谁还拿无人机当“飞行炸弹”用啊?
完全可以在敌人步枪打不到的高度,一口气投下成吨的弹药,精准点名每一门炮、每一个掩体。
那效果,可比地面炮击强太多了,效率高出不知道多少倍。可惜啊,手头根本没有能自动找目标的炸弹或者炮弹,这对咱们野战军来说,真是个大麻烦。
要真有那种玩意儿,打这些小鬼子可就省力多了。
陈川枪法是准,指哪打哪,神了。可在这种铺天盖地的大战场上,一个人再牛,也掀不起多大浪花。
他就算不停手地杀,干掉上千个都得熬上好一阵,可对面的小鬼子有多少?几十万!
让他一个人全杀完?猴年马月都办不到。
这时候,陈川正蹲在一号防御塔里,战斗一打响,他就盯上了敌人的狙击手,专挑这些藏在暗处的点名。
也就一眨眼的工夫,一号塔正前方那些小鬼子的神枪手,全被他放倒了。
可敌人也没傻站着,一股脑地往前冲,终于摸到了防御塔底下。
虽说一路上死伤不少,可等他们靠过去才发现,这地方居然成了“安全区”——
野战军的重炮全都架在外围,这边没火力覆盖,而防御塔上的射击口又压根打不到贴墙的敌人。
越来越多的小鬼子涌到塔底,很快就有几个扛着炸药包冲过来了。不过单个炸药包太弱,根本伤不着塔身。
按推算,至少得攒好几个,紧贴墙面一块儿炸,才可能有点动静。
躲在下面的小鬼子不断往里送人、送炸药,时不时还有漏网之鱼穿过火力网溜进来。
终于,七八个炸药包被集中运到了塔根下。
几个小鬼子手脚麻利地掏出支架,把所有炸药全都卡死在塔壁上,严丝合缝地排成一堆。
他们飞快扯出引信,连成一条线,一人猛地一拉,接着一群人撒腿就往塔体两侧跑。
他们以为这样能躲开爆炸冲击,顺便避开后续火力——
但他们忘了,虽然正面死角确实打不着,可一旦沿着塔边往外挪,就进了旁边两座防御塔的射程!
除了最边上的那两座塔没法互相照应,其余塔群之间全是交叉火力网。
当这批小鬼子刚跑到侧翼,整个人全都暴露出来时,左右两边的防御塔立刻动作——侧面的射击孔“哗啦”打开。
一千多米外,甚至接近两千的距离上,两座支援塔的重机枪瞬间喷火。
这群家伙还觉得自己跑得挺聪明,正顺着墙边撤呢,完全没想到死神已经瞄准了他们。
M2勃朗宁重机枪的子弹可不是闹着玩的,每一发都能撕开人体,呼啸着扎进血肉里,再从背后穿出,狠狠凿在塔墙上,只留下一圈圈白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