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台阶怎么越走越深？上百米恐怕都不止，底下到底藏着什么？
四面墙壁颜色统一，结构一致，头顶的灯泡排布得整整齐齐，除了往下还是往下，根本看不出到了哪里。
直到走了很久很久，前方终于出现一道不一样的光亮。
尽头处，立着一扇厚重金属大门。
门后，是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世界。
哪怕是最麻木的人，此刻脸上也都写满了震惊与震撼。
眼前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城！抬头看去，顶棚高得看不见边，一根根巨柱耸立两侧，每一根都得三四个人才能合抱过来。四周全部用水泥浇筑，地面也结实无比，整片空间仿佛一体成型。
环着内壁，建了一圈又一圈房屋，像个小城镇。即便身在地底，却没人觉得憋闷，反而感觉空气清新、呼吸顺畅。
原因很简单——这里有多个直达地面的通风井，能不断更新内部空气。系统还会自动检测气体成分，一旦发现毒气或病菌，立刻封锁通道，并启动净化程序。
同时释放调节气味的洁净气体，让人待着特别舒服。
可以说，走进这里就像换了个天地。
但对于外界还在挣扎的人来说，这简直是残酷的讽刺。
“这……是真的？”混在人群中的鬼子特务彻底懵了。
在这座基地的地底下，居然藏着这么大一片地下城市！
而这才仅仅是一座防御塔连接的设施。沿着要塞边缘，还有大量隧道向外延伸，通向四面八方。隧道深处，一排排坦克和装甲车停得整整齐齐，像铁铸的列兵，静默地守在地下广场的四周。眼前这片宽阔的坑道里，野战军的士兵已经整装列队，等着他们下来。
谁也没想到，所谓的基地，压根不是表面上那十几座防御塔那么简单。整个城市地底下，早被挖成了蜂窝一样，层层叠叠，深不见底。
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型通道，那些伪装成百姓的小鬼子心里全都凉了半截。他们知道自己暴露了，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必须活着逃出去，赶紧把这消息报上去。
可他们根本想不到，野战军压根没躲在塔里死守。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人家早就把整座城的地基都掏空了，建起了庞大的地下体系。而且兵力规模，远远超过他们之前打听到的情报。
这一刻，每个潜伏着的小鬼子都在拼命掩饰眼神里的凶光，可手心早已出汗。
按照陈川的命令，早就埋伏好的战士悄无声息地混进了人群。他们不动声色地穿行在难民之间，目光如刀，一一扫过每张脸。
不知不觉中，每一个小鬼子身边，都站上了一个野战军战士。
耳机里，传来了低沉的指令声，像是夜风拂过耳畔。
“动手！”
一声令下，所有人同时出手。
旁边的小鬼子还没回过神，脖子就被锁住，整个人被狠狠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些家伙为了装得像，从桦北一路跟着百姓走过来，饿着肚子，挤在船舱里像牲口一样堆着，就为骗过检查。可他们没想到，陈川早就看穿了一切，他们的苦肉计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杀人啦！野战军杀人啦！”有人被制住后立马扯着嗓子嚎叫，想煽动混乱。
可周围的百姓没人理他。一个个缩着身子蹲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好多人饿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更讽刺的是，这群小鬼子其实比百姓吃得还好些，路上偷偷藏了干粮，体力远没到崩溃的地步。
但野战军根本不跟他们废话，直接搜身。一把王八盒子手枪，一把藏在棉衣夹层里的短刀，人人标配。
刀藏得挺深，不摸根本发现不了。
很快，所有伪装者都被拖出了人群，绑成一串。
带队的营长走上前，声音稳重：“乡亲们，别怕！我们是种花家的野战军，保护你们是我们的责任！刚才抓出来的这些人，全是敌人扮的，想混进来搞破坏。现在人清干净了，接下来——先吃饭！”
战士们麻利地把俘虏押走，转头就开始安抚这些熬了几个月的百姓。
好在这群老乡也不傻。看到搜出来的枪和刀，谁还看不懂？一路上陪着他们受罪的“难友”，原来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
一提起小鬼子，不少人眼里都冒出了火光。
这一路来，死的人太多了。船舱里挤得喘不过气，活活闷死的、饿死的，不知多少。好不容易上了火车，又是一轮淘汰，能走到这儿的，只剩最初人数的五分之四。
这时，炊事班推来了热腾腾的瘦肉粥。考虑到大家太久没正经吃饭，不敢给硬食，只能用稀粥慢慢养胃。
一次性碗筷递到手里，白气直往上冒，香味钻进鼻子里，让人眼眶发热。
“妈，我要吃……”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扯着妈妈的袖子，眼睛直勾勾盯着那碗粥，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妈一边掉泪，一边拿起勺子想喂孩子。
这时一名护士走过来，端着一碗粥，轻声说：“姐，你先吃点，我来喂娃。”
女人摇头：“谢谢你们啊，我不敢劳烦你们这些好人……”
“说什么呢，咱们都是一家人。”护士笑了笑，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孩子嘴边。
粥上浮着葱油香，还撒了点海米，闻着就勾人。小孩一口吞下，小脸立刻舒展开，笑得像个太阳。
母亲尝了一口，眼泪哗地就下来了，喃喃念着：“孩他爹，你咋就不等等呢……再撑一下也好啊……”
说着说着，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护士也红了眼眶。
一个人哭，接着两个，三个……
原本麻木的人群，终于绷不住了。沉默碎了，悲伤炸了。
周围的战士、医护人员，眼圈全红了。
等情绪稍稍平复，营长又开口劝道：“乡亲们，从今往后，没人能再伤你们。这里就是家，我们都是一家人！赶紧趁热吃，凉了伤胃！衣服和洗漱的东西，也都给你们备好了！”
十二座防御塔下面，每一处都有类似的安置点。
而一号塔下方，是整个地下系统的中枢——野战军指挥部，也是所有掩体里最大的一块地盘。
从各塔抓到的小鬼子，全被集中送到靠近指挥中心的一片审讯区，关进了临时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