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杜月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胸口那阵翻江倒海的悸动才算平复。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更可怕的是，这人杀名如雷，全是拿鬼子兵的命堆出来的。
活阎王这称号，不是别人捧的，是他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离开杜府后，陈川和燕双鹰并没回军机处，而是直奔租界的巡捕房外。
鬼子人已经施压，巡捕房顶不住，决定在今晚十二点，把白天抓的一批鬼子便衣和汉奸全放了。
两人抵达时，巡捕房外已拉起警戒线。表面看风平浪静，仿佛危机已过。
可陈川清楚得很：敌人不会只在白天动手。只要有一口气在，他们就会咬人。
果不其然，几辆鬼子人的卡车大摇大摆开进租界接人，一路畅通无阻，没人阻拦，也没遭伏击。
午夜将近，十二点整。往常这个点，租界正是灯红酒绿、人声鼎沸，舞厅喧闹，酒馆爆满，街头晃荡的闲人一抓一大把。
可今夜反常，整条街空空荡荡，连霓虹都熄了大半。舞厅关门，酒吧打烊，人都吓破了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巡捕房门口，十几辆卡车一字排开。在几个高级巡捕的指挥下，白天拘押的鬼子特务和汉奸，全被放了出来。
人数不少，足足两三百人。一个个领回武器，灰头土脸地往车上爬。
巡捕们站在门口，目送这群人上车，脸上看不出喜怒。
车队刚点火，引擎声响起——
忽然，前方街道尽头，火光一闪！
下一秒，撕裂夜空的枪声炸响！
密集的弹雨像暴雨般倾泻而下，十几辆卡车几乎同时被打成筛子。子弹穿透车头、驾驶室、货厢，一辆接一辆，像串糖葫芦似的被钉在原地。
街中央，陈川稳稳架着一门双联12.7毫米加特林机枪。两侧各配一个万发弹箱，弹链如蟒蛇般咬进枪膛。
每分钟六千发，一秒就是一百发子弹，狂暴的火力像绞肉机一样扫过整支车队。
司机、副驾、车厢里的汉奸鬼子，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打得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挂满车窗。
卡车外壳被撕得七零八落，驾驶室玻璃全碎，车厢顶盖被掀飞，整辆车成了露天“棺材”。油箱没炸，因为用的是钢芯穿甲弹，不带燃烧功能，但车厢里早已成了屠宰场。
两三百人，一个没活，全归了阎王殿。
枪声如雷，震得巡捕房玻璃乱颤。里面那些巡捕，听到动静，一个个抱头鼠窜，钻进角落瑟瑟发抖。
好在，枪声来得猛，停得也快。几秒之后，街道重归死寂。
巡捕房里，几个胆大的探出头，四下张望，确认袭击者走了，才敢战战兢兢往外瞧。
只见一排卡车横七竖八停在街上，车头全毁，车身布满弹孔，像被巨兽啃过。
血水从车厢后门不断涌出，顺着车底滴滴答答往下淌，像下雨天屋檐的水，但颜色是红的。
车厢里，尸堆叠着尸，血糊了一层又一层，连完整的脸都找不着。
鼓起胆子，七八个巡捕战战兢兢地走出巡捕房，小心翼翼地靠近停在外面的卡车。
可当他们掀开车厢帘子，一眼看到里面——满车都是糊成一团的烂肉，红的血浆混着碎骨，白花花的渣子夹在血泥里，根本分不清哪块是头、哪块是胳膊。
“我艹——！”
当场就有好几个人弯下腰狂吐，不是他们胆子小，是这画面实在太邪门。
人被打成这样，骨头都碾成了渣，尸体压根拼不齐，连形状都认不出来。
这还只是最后一辆卡车。前面那几辆要是也这样，谁能受得了？
连巡捕房里头的几个探长，确认安全后刚走出来，一看现场也全撑不住了，一个个捂着嘴蹲下，脸色发青，嘴唇发白。
有的人腿软得站都站不稳，裤裆都湿了。
几个洋人上司更是直接吓晕过去，被抬了进去。谁见过这种场面？几百号人，不到半分钟，全被轰成了肉酱。
血顺着车板往下淌，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像铺了一层红油漆。这景象，够这些人做一辈子噩梦了。
明摆着，袭击的人早就在等着，就等他们一放人，立马动手。
巡捕们心里发毛，但还是暗自庆幸：对方没冲他们来，要不然，他们现在指不定也在车上当肉馅。
没多久，他们赶紧通知了小鬼子，让他们自己来收尸。
这些巡捕真不敢碰那些车，离得远远的，光是闻着那股血腥味就想吐。
那些小鬼子一路上提心吊胆地赶来，自以为见过战场惨状，可一看到卡车上那堆分不清人形的血肉泥潭，也全都控制不住，弯腰哗哗地吐。
他们不是没见过死人，血海尸山也踩过，可这种“屠宰场”级别的场面，真是头一回。
太瘆人了，比绞肉机还狠。
可再难受也得收啊，他们只好忍着恶心想吐的感觉，拿麻袋一袋袋往里装，跟铲烂泥似的，把混成一团的尸块运走。
所有人尸体全都搅在一起，根本没法分辨谁是谁，整整齐齐铺满了车厢。
连续三天，陈川在租界里神出鬼没，专门盯着进来的鬼子人，还有那些给小鬼子当走狗的汉奸下手。
只要踏进驻界，不管你是穿军装的、便衣的，还是披着和服的伪职人员，不出几个小时，准得暴毙街头。
每天都有上百个汉奸或鬼子被干掉，横尸路边。
到了第四天，鬼子人吓得连租界大门都不敢进，能绕多远绕多远。
租界里的老百姓一开始也慌，可后来发现死的全是鬼子和卖国贼，也就慢慢习惯了。
对他们来说，死人不算稀奇，刚打完仗，谁没见过几具尸体？
街上突然倒下一个，喷血身亡，旁边人顶多瞥一眼，叹口气，然后该干嘛干嘛。
哪怕尸体就倒在自家门口，也只是搬个板凳绕过去，继续摆摊、做饭、带孩子。
可对小鬼子来说，这三天简直是地狱。
陈川根本不分身份，只要是留小胡子的、穿和服的、看着像鬼子人的，全都是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