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精卫当初安插这些人，未必一开始就冲着当汉奸去的，更可能是为了把手伸进最高统帅的嫡系部队，做耳目眼线。
一旦政治斗争白热化，他也好有个反抗的资本。
别看他势力不如那边，可在国府内部，他是唯一敢正面叫板那位“老头子”的人物。
正因如此，陈川才不敢轻举妄动。
牵一发动全身，必须等到时机成熟，才能一举扫清这些隐藏的敌人。
等人走后，他立刻联络了上头，开门见山问王精卫近况。
“问他干什么？最近挺老实，只提了几句跟鬼子谈判的事，我没理他。”对方回复得很平淡。
陈川迅速回电：“老爷子，王精卫很可能已经暗中投敌！”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明显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别问怎么知道的。您只需盯紧他，还有周福海那几个心腹。如果他真敢叛国，那就让他放开了搞——最好把所有跟他一路的人都带出来，到时候我一口吞了他们！”
武翰行营里，老头子看完电报，皱着眉沉思片刻，亲自拍了封密令回来——三个字：我支持。这样的决定，自然会让上面有些难看，但反过来说，正好借这机会，把王精卫那伙人从国府内部连根拔起。
最要紧的是，秃头对陈川向来放心。在秃头眼里，王精卫一旦投靠小鬼子，那就等于自己往棺材里躺。“他不是想要我们的防线布置吗？不，真正想要的，是小鬼子！那就通过王精卫，把咱们的布防图，亲手送给小鬼子！”
打完和秃头的电话，陈川招了招手，把胡中男叫了过来，开门见山地说：
“活儿交给你了。”
胡中男一听，嘴角一扬，马上懂了意思，咧嘴笑道：“您放一百个心，我明白该咋办。”
“做就要做得真，别演得太假，你们在这儿挖了两个多月工事，虽说没搞防御塔，可也不能整成纸糊的！”陈川叮嘱道。
“您尽管放心，保证让小鬼子看了地图直点头，一点破绽都挑不出来，还得信得不行！”胡中男拍着胸脯说。
第一军在江北这边的防线，表面看平平无奇，实际上早就暗藏玄机。从基地望过去，啥也瞧不见，可浦口一圈，早被密密麻麻的隐蔽碉堡盖了个严实。战壕如网，沟壑交错，全用速干水泥加固过，永备火力点到处都是，防炮能力杠杠的。
普通重炮砸下来，连皮都蹭不掉。
小鬼子想摸清虚实，索要布防图，确实说得过去。就像咱们也一直拿无人机盯着他们在基地的动向一样，谁不想知己知彼？拿到了图纸，就能看出兵力分布、火力强弱、防守重点，接下来出招就有准头了，主动权也就能攥在手里。
“长官，校长那边……没说什么吧？”胡中男还是有点犯嘀咕，怕底下出了内鬼，惹得秃头发火。
陈川摆摆手：“慌啥？老爷子压根没当回事。王精卫是谁？堂堂副总裁，手下有点眼线再正常不过。再说了，他那边，老爷子安插的人也不少。这事跟你没关系。”
胡中男一听，立马松了口气：“我就怕校长怪罪，把我调走。换个不听招呼的来，那咱们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不会的，你安心干。”陈川语气笃定。
第一军的防线，他早就巡视过了——其实也没亲自跑，打开系统地图转一圈，啥都清楚了。
士兵们的精神状态比起以前强了不少，陈川还算满意。虽然跟野战军比还有差距，但在秃头的部队里，这已经算顶呱呱了。
只是真打起来，能不能扛住小鬼子的猛攻，还得打个问号。
临走前，陈川板着脸下了死命令：“人在阵地在！没有撤退命令，哪怕只剩一个人，也绝不后退半步！所有军官带头守，谁敢往后缩，军法伺候！你们也要盯紧了，哪怕第一军打光了，浦口也绝不能丢！”
胡中男一群人，早就铁了心跟着陈川。以前或许还有点犹豫，现在个个服帖得很，一句话，执行到底。
陈川信得过他们，真让他上心的，是下面那些中高层军官。
当初野战军搞高强度训练时，有些人还在混日子，偷懒耍滑的事没少干。
他现在把话撂在这儿，就是提前划清底线——免得到时候枪声一响，有人哭爹喊娘喊冤枉。
陈川太了解国府那套了，不少军官靠关系上来，本事不大，后台不小。他没动手清理，是想给个机会，也算是对外有个交代，显得自己不搞清洗。
反正他手里还有一批野战军的干部，随时能顶上。
也不是他心软，而是现实里真有过例子：有些关系户，平时稀松平常，可真上了战场，照样玩命。
这种人，陈川不排斥。
再说，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关系户”。要不是跟秃头搭着线，哪来的野战军？哪轮得到他在庆文混到今天的地位？
说白了，整个国府，没一个将领敢给他甩脸色。
为啥？实力说话。
更关键的是，他背后站着一个无条件支持他的秃头，谁敢轻易动他，就得先想想后果。
离开第一军指挥部，陈川没回基地，直接上了超级战斗机。
时间刚好，晚上十点出头。
在指挥部耽误了会儿，不算晚。
他已经打定主意：每天夜里，都要去小鬼子那边“送温暖”——这回是真的送温暖。
超级战斗机已经在野战机场待命。
所谓野战机场，早不是当初那土场子了。现在全铺了水泥，一遍遍扩建，如今连成片的战斗机、大批运输机都能塞得下。再加上河肥的空军基地一期完工，陈川的空中力量，总算拉起来了。现在就差一个合适的时机，让陈川手里的空中力量闪亮登场了。
他从不冒进，也不急躁。其实空军早就准备就绪，随时能飞到小鬼子老家上空搞一场大动静，可陈川一直在等——等一个最准、最狠、最致命的出手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