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田俊点了点头。眼下根本砸不开那些建在城里的防御塔，再往上填人命就是白送。小鬼子虽然爱喊“板载”，但也不是真傻，什么时候该冲锋、什么时候该收脚，还是分得清的。
死太多人，就算他拿脑袋担保，东京那边也不会轻饶他。
“现在还在挖隧道，先看看结果再说。另外这两天空军一直没动，我们已经备好了八百公斤级的航弹，还在紧急采购更大当量的。不试一次，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多田俊语气不甘。
让他就这么撒手不管，他也憋屈。那些防御塔目标大得像山，炸起来根本不费眼力。问题在于——野战军的飞机会不会出来搅局？还有塔顶那一圈防空火力，确实是个麻烦。
可要是有点危险就不动手，那干脆别打仗了。
“司令官，”有末精三又问，“如果……我是说万一，咱们一直拿不下防御塔，接下来该怎么办？”
“真没办法的话，那就围。”多田俊冷冷道，“那塔是铜墙铁壁，也是个笼子。把基地全围死，把野战军全困在里面，饿也饿死他们。”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攻不下来没关系，困也能困死。防御塔再结实，挡得住炮火，可挡不住断粮断水。只要华中方面军能撑住封锁线，结局早晚会来。
拿下江北，正是为了这一天。控制江北，等于掐断黄江通道，基地就成了孤岛。要是江北还在种花家手里，野战军随时能撤出去，那包围就成空谈。
占领江北之后，还得赶紧修工事，防着野战军反扑北上。在多田俊眼里，野战军建的这些防御塔确实牛，可他们在江北没建一个塔，那就是最大的失误——没给自己留退路。
不过话说回来，也许人家根本就没打算退。说不定就是打算跟这座城同生共死。
与其浪费几十万大军、堆上无数炮弹去撞墙，还不如早早准备长期围困。当然，有机会还是得试试突破，毕竟没人愿意耗那么久。
但真要用几十万人围着等对面饿死，光是每天的口粮补给，就得把财政拖垮。所以这招是最后一手，不到绝路不用。
“你们有没有办法搞到防御塔内部的补给情况？”多田俊问。
那塔再大也有限。估算下来，每座塔里至少得塞两千人以上。三十座塔加起来，差不多六万野战军被关在里面。
吃喝拉撒、弹药消耗，一天下来都是天文数字。再能扛，半年也到头了。
有末精三摇头：“司令官，野战军的情报在种花家属于顶级机密，除了秃头本人，几乎没人知道。我们虽然搭上了王精卫，但他也接触不到半点关于野战军的真实消息。”
多田俊叹了口气，没怪情报部门。野战军这套保密做得太绝，上面知道内情的凤毛麟角。之前他们还被郑怪先骗得血本无归，白白送出去一堆金条。后来才发现，那人根本就是野战军安排的棋子，送来的情报全是假的，专坑人的。
如今满地都是野战军放出的烟雾弹，真假难辨，随便哪个情报贩子都能编一套唬人。连对手到底有多少人、吃什么、剩多少子弹都不清楚，打得真是窝火。
当天夜里，陈川没出门，直接去了第一军驻防区巡查。
他知道小鬼子破不了防御塔，迟早会把主意打到江北头上。浦口这条线，至关重要。
这儿不能丢。第一军必须顶住小鬼子接下来的猛扑。
当然，野战军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第一军垮掉。关键时刻，肯定会派兵增援，换上秃头军的衣服混进去帮忙守。
这次陈川过来，可不是空着手。他带来了两千名狙击手，每人配一把新式的10式反晶材狙击步枪，总共五百支。
其实他早就在第一军里培养了一批神枪手，还调拨了一批SVD狙击枪给他们用。这次算是雪中送炭，再添一把火。现在他又给第一军调来了两千名狙击手，这对第一军而言，战斗力直接翻了个跟头。
配上那批10式反器材狙击步枪，就算对面开过来几辆小鬼子的坦克，也能一枪崩一个窟窿，根本不带怕的。
这种枪专打装甲目标，对付小鬼子那些铁皮薄得像纸一样的坦克，那就是拿锤子砸鸡蛋——脆得很。
炮兵方面倒是不用再补了。
早前陈川就已经往第一军塞了一大堆七十五毫米野战炮、迫击炮，甚至连弹道炮都配了不少。
再加上海量的轻重机枪，现在第一军的火力网密得连苍蝇都飞不过去。
就算是正规野战部队来攻，没个压倒性优势也别想占便宜。
而且整个第一军上下，全都经历了高强度训练。每天子弹管够，全是实弹打靶。陈川派来的教官全程盯着，一个个抠动作、练配合、学战术，士兵们的手感和反应全都提到了新高度。
就这么两个月出头，第一军的战力简直是脱胎换骨。
至于陈川亲自到场的事，除了胡中男和其他几个高层，谁也不知道。
他在训练期间也来过几次，靠系统地图扫查潜在威胁，提前把藏在队伍里的隐患一个个揪出来。
原本他以为差不多清理干净了。
可这次刚到第一军营地，系统地图上竟然还跳出一堆红点。
这倒也不稀奇——有些人可能是后来被收买的，或者这段时间才变节的。
但当陈川看清楚红点数量时，心里猛地一沉。
几百个！
上次来的时候才抓了几十个，这回竟翻了十倍还不止，明显不对劲。
系统只认敌意：只要对陈川有恶意，不管藏得多深，都会变成红点标出来。
它不管你是贪生怕死、吃空饷、倒卖军火，还是杀平民冒功，这些罪行它查不到。
但它能精准锁定“敌人”——也就是效忠外方阵营的人。
本来他只是来检查防线情况，结果一看这么多敌对分子盘踞内部，事情显然不简单。
他立马通知胡中男，一句话不说，胡中男立刻下令自己的警卫团行动。
按陈川提供的位置和特征，开始悄无声息地抓捕名单上的目标。
抓出来的全是军官——三个主力团的团长，外加一堆营长、连长，整整齐齐清一色的指挥层。
这让陈川一边远程指挥抓人，一边眉头越皱越紧。
全是骨干岗位的人出问题，这事太邪门了。
胡中男脸色铁青。听着警卫团陆续汇报，一批批军官落网，其中绝大多数是黄埔出身。
明摆着，这是有人刻意安插进来的钉子。
幸好这些人还没爬到最关键的位置，不然他这个军长也难逃失察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