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士个头高挑，身段利落，脸蛋也干净清爽。真要乘客在半空中有个头疼脑热，她也能立马顶上，简单处置不在话下。
飞机外头有个带盖的按钮，掀开盖子一按，舱门自动向下展开，像搭了道斜梯子，稳稳落在地面，方便大家往上走。
陈川第一个迈步登机。他身高一米八出头，在这皮拉图斯PC12私人机里走动，头不碰顶，背不弯腰，站直了走完全没问题。
秃头和第一夫人看得眼睛发亮，心里痒痒的，紧跟着也上了飞机。
一进客舱，八张高级座椅整整齐齐排开，空间大得吓人。两排座位中间还嵌着木纹小桌，脚下是清一色实木地板，内壁也是木饰包边，一看就不是凡品。
两人一屁股坐进沙发座里，身子陷进软垫，脸上立马浮出满足的神情。
这椅子，这环境，比他们以前坐的专机强了不知多少倍。不光宽敞，坐着还特别放松，连呼吸都顺畅了。
“要不要兜一圈？”陈川坐下后扭头问他们俩。
第一夫人眼睛一亮，转头看秃头。秃头本就对这飞机满意得不行，略一寻思，点了头。
这飞机看着不大，可里头的布局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跟他那专机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来人，开飞机，绕城飞一圈，也让大家感受下这新家伙！”陈川笑着下令。
秃头也挥手让随行的两个保镖先下机。驾驶舱里，两名飞行员立刻启动引擎，跟塔台通了话。
空乘关好舱门，转身从服务台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各位乘客请注意，飞机即将起飞，请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
话筒一放，她挨个进来，帮每个人把安全带扣牢。
这皮拉图斯PC12最牛的一点就是静——隔音做得太绝了。前面引擎已经全速运转，可客舱里几乎听不到一点杂音，安静得像在屋里喝茶。
没过多久，飞机缓缓滑出，拐上跑道，油门一推，滑行不到五百米，机身轻轻一抬，便稳稳离地升空。
起落架收起，机头昂起，朝着高空爬升。
舱内乘客只觉得身子微微一轻，根本没什么不适，升空的过程柔和得像飘起来似的。
“这飞机最高能飞到一万两千公尺，在那个高度，时速五百五十公里，轻松自在。就算小鬼子的战斗机想追，也只能在底下干瞪眼，根本够不着！”
飞机还在继续爬升，陈川一边说，一边看着窗外的云层慢慢被甩在身后。
当然，虽说极限是一万两千，但平常飞个万米左右就够了。
这个高度，这个速度，别说空中拦截难办，连地面防空炮都打不到边儿。
整个飞行过程稳得不行，几乎感觉不到晃动。这点，比现在民航还要强上几分。
陈川自己也是头回坐这种级别的专机，越坐越舒服。
不过要论安心踏实，还得是安妈县的那套生活。
十几分钟后，飞机进入平飞状态，平稳得像贴着云层滑行。
空乘又进来，笑眯眯地问大家想喝点啥。机上冰箱备着果汁、饮料、热水、酒水，还有简餐和水果。服务区还配了微波炉和料理台，能现热现吃。
陈川要了杯热水，其他人也都觉得新鲜。连他未婚妻谢梦灵也点了几样吃食。
很快，四份餐盘端上桌——蔬菜沙拉、番茄炖牛腩、金黄炒饭，再加一碟时令水果。摆盘讲究，味道更是没得说。
能在天上吃上热乎饭，这事儿对秃头和第一夫人来说，简直是头一遭。
以前最多喝点水，哪见过还能开小灶的？
光是这一条，两人当场就爱上了这架飞机。
比起以前坐的专机，简直是天壤之别。
“陈川这孩子真是贴心，梦灵这丫头将来有福了！”第一夫人一边夸陈川，还不忘捎带上他身边的谢梦灵。
秃头也在一旁点头附和：“确实靠谱！”
旁边的谢梦灵脸一红，低着头不敢看人，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这模样，看得秃头和第一夫人相视一笑，气氛一时暖得像春阳照屋。
吃完饭，餐盘收走，陈川话锋一转，正色说道：“你们二位，我建议今天就离开基地。”
秃头一听，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小鬼子不是还卡在吴西、镇江那边吗？”
在他看来，野战军在前线死守半个月，已经把敌人拦住了。
只要继续耗下去，未必不能把他们挡在城外。
“吴西和镇江那块打得太狠，伤亡不小。再硬扛意义不大。城里防线早布好了，该撤就得撤。”
陈川把心里的打算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但陈川看得出来，秃头心里还是不想走。于是他又劝：“老爷子，你得回后方去，抓训练、稳大营。你不能总待在前线，后方那几百万弟兄还得你坐镇指挥。”
专机没落地，就在基地上空绕着圈飞。往下看，整座城恢弘壮观，尤其是立在基地的三十座防御高塔，看得秃头一时怔住，心潮翻涌。
“你……真能守得住吗？”他低声问。
“五成把握吧。”陈川答得实在，“就算能守住，基地也得被打成一片废墟。这是躲不掉的结局。”
五成？在如今的国府将领里，敢这么说的，也就他一个。
面对华中方面军五六十万鬼子兵，还能拍着胸脯说有五成胜算，秃头听了都不禁感慨：“咱们再多一个你这样的人，哪还怕打不赢小鬼子？”
陈川心里却清楚：不用再多来一个，只要再给他点时间，别说赢，反推都不是梦。
当然，这话他没说出口，说了显得太狂。
这时他换了个话题：“那十万人，您打算怎么安排？”
秃头摇摇头：“人是你救回来的，就归你野战军管了。”
“啊？”陈川一愣。他原本以为这些人早就被调往后方，补进秃头军里，弥补之前的战损。
要知道，这十万人可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虽然里面也有不少油条兵，但只要好好整训一阵子，拉出来就是一支能打的队伍。
“我帮不上你别的忙，能给的，就是人听你的调，钱随你花。”秃头看着他，语气像长辈看自家争气的孩子，“一直是你在前头撑着，我这心里有愧。能做的也就这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