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8大运河计划
历史是神秘的2025-11-08 09:455,053

  亚历山大从紫檀木匣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摊开在铺着暗纹绒布的长桌上。

  烛火跳动着,将他指尖划过的区域映得格外清晰——那是一片被朱砂笔圈出的土地,在地图上只是片标着寥寥几笔沙丘的空白,边缘潦草地写着“荒芜”二字。

  他指尖在那片沙漠上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这是大运河的位置,一条贯通东西的黄金水道,此刻却还沉睡在黄沙之下。

  维特拉尼斯眯起眼,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他凑近地图,手指在朱砂圈外敲了敲,羊皮纸发出干燥的“沙沙”声:“怎么回事?你标记了一块荒芜无用的区域。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亚历山大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雕花扶手,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把这块地给我,我就认为你的债务全部免除了。”

  维特拉尼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猛地坐直身体,腰间的佩剑鞘与椅腿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我不在乎你是否娶我的女儿;我永远不会把罗曼蒂斯的土地拱手让给外国势力。”

  这片土地是他亲率军队,踩着尸山血海才纳入版图的,每一粒黄沙都浸着将士的血,岂能轻易送人?

  亚历山大却忽然摇起手指,舌尖抵着上颚发出“啧啧”声,像在教训不懂事的孩子:“我不是要求你割让给赞赞。”

  他俯身向前,烛火在他眼中投下跳动的光斑:“它依然是罗曼蒂斯的领土,受你的法律约束,向你缴纳赋税。我只要这块地的使用权——我要在这里修一条运河,从地中海直通红海。”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蛊惑:“你可以在两岸建港口,对所有过境货物征税;而我,要的是通往亚洲的贸易捷径。想象一下,香料、丝绸、瓷器……不用再绕着非洲大陆颠簸数月,商船从这里走,十天就能抵达东方。”

  霍诺莉亚惊讶地捂住了嘴,珍珠耳坠在颊边轻轻晃动。

  维特拉尼斯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图边缘——这个想法太大胆了,大胆到像天方夜谭。

  “不可能。”维特拉尼斯的声音带着久经沙场的疲惫,他见过太多异想天开的计划最终化为泡影,“这样的工程需要几十年,几十万人!花费比我欠你的债多十倍都不止,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亚历山大却笑了,他向后靠回椅背,顺势搂住霍诺莉亚的肩膀,她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手背。

  他的笑容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十年,最多十年。”

  “用炸药炸开阻碍,用机器疏浚河道。”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晃了晃,“不需要几十万人,几千人就够了。十年后,伊比亚半岛的商人能通过这里直达东海,你坐在皇宫里就能收到源源不断的税金——就算收得再高,他们也会挤破头走这条捷径。”

  维特拉尼斯听得发怔。他不懂什么是炸药,更想象不出能挖开沙漠的机器,但亚历山大眼中的光芒太盛,像燎原的野火,烧得他心里那点固有的固执渐渐松动了。

  他想起赞赞这些年的变化——那些会自己跑的铁犁,能照亮整座城堡的琉璃灯,无一不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或许,这个男人真的能创造奇迹?

  他沉默了许久,指尖在地图上的沙漠区域反复划过,仿佛能透过羊皮纸看到未来的商船穿梭不息。

  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我肯定是疯了。”

  他抬头看向亚历山大,眼神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我给你十五年。到期建不成,这片土地立刻收回,债务也得一笔不少地还给你。”

  亚历山大轻笑一声,起身伸出手:“一言为定。”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与维特拉尼斯粗糙的掌心相握,两人都用了几分力气,像是在暗中较劲。

  “陛下就等着数钱吧。”亚历山大松开手时,故意拍了拍维特拉尼斯的肩膀,“不过说好了,运河通航那天,第一艘商船得挂罗曼蒂斯的旗帜。”

  维特拉尼斯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忽然觉得,或许这把赌局,他未必会输。

  窗外的月光透过彩绘玻璃照进来,在地图上的那片沙漠区域投下一道七彩的光,像一道预示着未来的彩虹。

  “十年是我估计的最长期限,”亚历山大指尖在地图边缘轻轻敲着,语调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若资源能跟上,我看用不了那么久。不过,你说的十五年,我应了。”

  他抬眼看向维特拉尼斯,烛火在他瞳孔里跳跃:“一年之内,我会让第一队工程兵进驻。现在嘛——”

  他忽然话锋一转,朝霍诺莉亚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该放松些,毕竟婚礼就快到了。说起来,我猜你女儿有话想跟你说。”

  话音刚落,霍诺莉亚猛地攥紧了裙角,指节泛白。

  她本想把怀孕的消息留到婚后,选个阳光和煦的午后,伴着茶香慢慢说,却没料到亚历山大竟如此直白地捅破,像一把猝不及防的匕首,刺破了她精心准备的平静。

  亚历山大仿佛没瞧见她的窘迫,自顾自从桌上抓起一个嵌着宝石的圣杯,斟满琥珀色的烈酒,酒液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霍诺莉亚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眼底翻涌着羞愤——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从不按常理出牌,像头脱缰的野马,偏又让她无可奈何。

  深吸一口气,她压下喉咙口的紧张,声音细若蚊蚋,却足够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晰:“爸爸,我怀孕了……”

  维特拉尼斯手里的权杖“咚”地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花白的眉毛高高挑起,那双总是透着威严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

  他早知道贝伦迦对女儿做了什么,却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后续——一个鲜活的小生命,正在他宝贝女儿的腹中生长。

  他先是看向贝伦迦,那张总是挂着倨傲的脸上竟难得地漾着得意,像是打赢了一场漂亮的仗;再转头看霍诺莉亚,女儿的脸颊泛着红晕,眼底藏着担忧,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

  “我要当爷爷了?!”维特拉尼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平日里帝王的沉稳荡然无存。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霍诺莉亚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霍诺莉亚愣住了,鼻尖蹭着父亲粗糙的衣料,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气。记忆里,父亲只在她五岁那年抱过她一次,也是这样紧,那时她摔破了膝盖,哭得惊天动地,父亲笨拙地拍着她的背,说“公主不能哭”。

  而此刻,他的怀抱依旧有些僵硬,却带着滚烫的温度,烫得她眼眶发酸。

  挣脱开父亲的拥抱时,霍诺莉亚看见维特拉尼斯飞快地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再抬眼时,帝王的优雅已重新覆上脸庞,只是眼底的柔软藏不住。

  他看向亚历山大,忽然露出了然的笑:“所以,你把婚礼办得这么急,是因为这个?”

  亚历山大举着圣杯,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笑,点了点头:“是啊。”

  他坦然迎上霍诺莉亚的目光,语气里带着几分狡黠,“她不是唯一一个。既然如此,不如趁着还没人说闲话,赶紧把婚事办了。我可不想将来有人指着孩子们的脊梁骨,说他们来路不正。”

  维特拉尼斯摇了摇头,脸上却挂着笑意——这是他初见亚历山大以来,第一次露出真心实意的称赞:“年轻真好啊……”

  “想换个地方体验体验?”亚历山大忽然凑近,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的尖刻。

  这话一出,维特拉尼斯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爽朗的大笑,笑声震得屋顶的烛火都在摇晃。

  霍诺莉亚却涨红了脸,眼神像淬了冰,狠狠剜了亚历山大一眼,那目光里的杀气,仿佛能将人凌迟。

  “拜托,宝贝,”亚历山大连忙搂住她的腰,在她气鼓鼓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声音放软,带着哄劝的意味,“玩笑而已。”

  可霍诺莉亚依旧撅着嘴,脸颊鼓鼓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

  维特拉尼斯看在眼里,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长辈的宽容:“我看得出,你们俩感情很好。”

  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流转,“我很期待,看你们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

  婚礼的筹备正如火如荼,刺绣工坊的绣娘们正赶着给霍诺莉亚的婚纱缀上最后一批珍珠,军械库的工匠们则在打磨作为嫁妆的铠甲——赞赞与罗曼蒂斯的结盟,连铁器都透着喜庆的光。

  而此刻,亚历山大的宴会厅里,鎏金烛台淌着烛泪,空气中浮动着烤鹿肉的焦香与东方香料的馥郁。

  长桌尽头,罗曼蒂斯皇帝韦特拉尼斯·帕里奥洛格斯正用银叉挑起一块无花果,他的锦袍上绣着双头鹰纹章,在烛火下泛着暗哑的光。这是亚历山大第一次宴请未婚妻的家人,刀叉碰撞的轻响里,藏着无声的审视。

  皇帝身旁的皇后奥林匹亚,美得像一尊冰雕。她的卷发如墨,肌肤胜雪,眉眼间与霍诺莉亚有七分相似,只是那双眼眸像结了冰的湖面,掠过亚历山大时,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她指尖捏着水晶杯,杯中的红酒晃出细碎的弧光,却一口未饮。

  霍诺莉亚坐在亚历山大身侧,紫色的发丝垂在肩头——这是罗曼蒂斯皇室独有的染发秘方,据说用的是深海紫贝研磨的粉末。

  她悄悄拽了拽丈夫的衣袖,眼神示意他看皇后,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母亲她……不太喜欢陌生人。”

  亚历山大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宝石戒指,低声回:“没关系。”

  目光却越过皇后,落在她身旁的长子昆图斯身上。

  昆图斯·帕里奥洛格斯确实担得起“睿智”二字。他穿着月白色的绸衫,袖口绣着银线花纹,言谈间没有丝毫皇子的倨傲。谈及谷物收成时,他能精准报出罗曼蒂斯三个行省的亩产;说起航海,他甚至知道赞赞最新造的帆船吃水深度。

  这样的人物,难怪会成为皇位继承的热门人选。

  “听说二王子德森提乌斯在北非战绩斐然?”亚历山大忽然开口,给昆图斯斟了杯酒。

  韦特拉尼斯的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奥林匹亚终于抬了眼,目光像冰锥似的刺向亚历山大——她显然不喜欢有人在宴会上提及那个“好战分子”儿子。

  昆图斯倒是从容,举杯回敬:“舍弟确实勇猛,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无奈,“他总说‘谈判桌上得不到的,就得用剑来取’,我却觉得,商路通了,比什么都强。”

  这话正合亚历山大的意,他刚要接话,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佻的笑声。

  是霍诺莉亚的弟弟,奥雷利乌斯。这男孩穿着花里胡哨的缎子马甲,领口开得极低,正凑在亨丽埃塔身边,手里转着个银酒杯,嘴里说着什么,逗得侍女们一阵哄笑。

  他的目光在亨丽埃塔的裙摆上打转,像只盯着蜜糖的苍蝇。

  亚历山大的眼神冷了几分。亨丽埃塔是他最疼爱的妹妹,性子单纯,此刻正红着脸往后躲,手里的手帕都快绞烂了。

  他放下刀叉,金属碰撞声让喧闹的角落瞬间安静。

  “奥雷利乌斯王子,”亚历山大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妹妹还小,怕是听不懂您那些‘趣事’。”

  奥雷利乌斯撇了撇嘴,悻悻地坐回原位,嘴里还嘟囔着:“不过是开个玩笑……”

  韦特拉尼斯轻咳一声,算是解围:“这孩子被宠坏了,亚历山大陛下莫怪。”

  气氛稍缓,昆图斯适时地转了话题,目光里带着好奇:“说起来,我从的里雅斯特来泰因的路上,见贵国的农民在修些奇怪的土丘,顶上还钉着钢筋,不知是何用途?”

  亚历山大笑了,他示意仆人拿来一张图纸,铺在桌上。图纸上画着两条平行的铁轨,一列冒着黑烟的铁家伙正奔驰其上。

  “这叫铁路,”他用银刀指着图纸,“用蒸汽驱动,比马车快十倍,能运上千石粮食,上百名士兵。”

  韦特拉尼斯凑近细看,手指点在铁轨的连接处:“这铁家伙……不会脱轨吗?”

  “有枕木固定,还有信号塔指挥,比最稳的马车还可靠。”亚历山大解释着,忽然看向昆图斯,“殿下若是感兴趣,等铁路通了,我请您坐第一趟列车。”

  昆图斯眼睛亮了,连奥林匹亚都忍不住多看了图纸两眼,冰湖似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丝波动。

  奥雷利乌斯却在一旁嗤笑:“不就是个铁壳子吗?跑得再快,能有骏马威风?”

  没人理他。亨丽埃塔悄悄对亚历山大说:“他上次想驯服一匹野马,结果被摔断了胳膊。”

  亚历山大低笑,看向霍诺莉亚时,正对上她含笑的眼。烛火在她紫色的发丝上跳跃,像揉碎了的星光。

  他忽然觉得,这场联姻,或许不只是盟约那么简单。

  长桌尽头,韦特拉尼斯举起酒杯,双头鹰纹章在酒液里摇晃:“为铁路,为盟约,干杯!”

  “干杯!”众人举杯,水晶杯碰撞的脆响,盖过了奥雷利乌斯不屑的轻哼,也盖过了皇后奥林匹亚唇边那一闪而逝的、几不可察的松动。

  “首先,请允许我纠正你,”亚历山大指尖轻叩桌面,银质刀叉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他的目光扫过昆图斯,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那些人并非农民,因为我已经把普通民众从农奴制中解放出来了。”

  “他们是我王国的公民,”他顿了顿,看向窗外正在施工的队伍,那里的人们穿着统一的工装,袖口别着铜质身份牌,“他们的劳动报酬足以让家人吃饱穿暖,还能给孩子买上几本识字的书。”

  “其次,那些并非土墩,”他展开一卷图纸,铺在光滑的胡桃木桌面上,羊皮纸边缘微微卷起,上面用炭笔勾勒着交错的铁轨和蒸汽机车的轮廓,“而是某个伟大工程的基石。”

  几年后,它将变成铁轨,人们不仅可以坐着蒸汽火车穿越赞赞、希特和西米亚,朝发夕至;各种物资也能通过它运输至全国各地——包括武器和弹药。”

  他的指尖重重敲在图纸上标注“兵工厂”的位置,“一旦领土遭受入侵,边防部队能在半天内收到增援,子弹和罐头会像流水一样送往前线。”

  昆图斯的眼睛亮了,手指无意识地在图纸上描摹着铁轨的走向,指腹蹭过纸面留下浅浅的痕迹。

  起初他以为那些土墩是祭祀用的祭坛,是赞赞人向原始祖先致敬的象征,此刻才明白其中藏着如此精密的盘算。

  他身体前倾,丝绸袖口滑落肘间,露出小臂上的家族纹章:“请告诉我,亚历山大国王,帝国有可能建造这样的装置吗?如果可以,要花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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