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晏舟说得斩钉截铁。
阿鸾仰起小脑袋，看向沈晏舟。
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伸出小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度，沈晏舟紧拧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他垂眸，对上阿鸾圆溜溜的眼眸，眸子变得更加坚定。
这是他的女儿，别说是江远鹤了。
就算是江映雪从棺材里蹦出来，也别想从他的身边，抢走他的女儿！
沈晏舟从江远鹤的身边越过，抱着阿鸾上了马车。
看着平阳王府的马车离开，江远鹤转头看向山坡。
他们刚才是从那里下来的？
江远鹤提着衣摆，往山坡上走。
他走了许久，见山坡上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刚想放弃，一转身却看见右侧有一块墓碑。
他好奇走上前，离得近了，才看见墓碑上，赫然刻着五个大字——师妹江映雪。
“小……这是小雪的墓碑！他们怎么会来这里，难道……”
江远鹤瞪大眼眸，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他们若真是来祭拜小雪的，那阿鸾岂不就是小雪的女儿？
不不不，这不可能！
江远鹤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转身就往山坡下跑。
他回到马车上坐下，回去的路上，他的心里乱糟糟的。
就连何时到家的，都不知道。
“国公，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出去一趟，回来就心绪不宁？”
郑淑仪的声音，缓缓传入耳里。
江远鹤拉回思绪，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我刚才跟着平阳王府的马车，去了一个地方，我……我见到小雪了！”
“小雪？”郑淑仪惊得瞪大眼眸，“可她不是……不是死了吗？”
江远鹤颔首，“准确的说，是小雪的墓碑。”
闻言，郑淑仪的眸子一黯。
刚才那一瞬间，她期待小雪的死讯是假的，她只是被平阳王藏起来了。
郑淑仪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难过。
但仅是一瞬，她像是抓到了重点，黯淡的眸子赫然一亮。
“等等，你是说平阳王去祭拜小雪了？
这样说起来，那我的猜测就没错，阿鸾就是小雪的女儿！”
江远鹤抿唇，不吭声。
他心里清楚，这个可能性极大，可他不敢承认。
他之前见到阿鸾，还骂她是小杂碎。
他还帮着林娇娇，欺负过她，她怎么能是他的外孙女啊！
……
阿鸾回到王府，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她没将碰见江远鹤的插曲放在心上，大口大口地吃肉。
见她又把小肚子吃得圆鼓鼓的，沈晏舟无奈地摇头，将她手中的勺子夺了过来。
“不能再吃了，再吃会积食的。”
阿鸾茫然地望着他，“爹爹，我是人呀，怎么会有鸡屎呢？”
沈晏舟：“……”
上书房都在教些什么？
怎么他的女儿，依旧是个小文盲？
“总之不能再吃了，除非你想去站桩？”
闻言，阿鸾眨了眨眼，认认真真地在不吃，和站桩之间做选择。
她思考了许久，忽而感觉肚子有些空。
趁沈晏舟不注意，伸手往盘子里一抓，飞快地将一块肉塞进嘴里。
沈晏舟：“……”
行，那就站桩吧！
“爹爹，可以了吗？”
院子里，阿鸾刚站了一息的功夫，便感觉站不住了。
她吃太多了，感觉肚子沉甸甸的，整个人都想往前栽。
沈晏舟看见她双腿都在抖，最终还是不忍心。
“那你在院子里，慢慢地走一走，消消食吧！”
“好哦！”阿鸾一口答应下来。
沈晏舟怕她走一会儿会累，陪在她的身边，时刻准备着将她抱回去。
但他没料到，阿鸾刚走了几步，就坐在大黄的身边不动了。
“大黄，我好累哦，你背我好不好呀？”
“汪汪，我没有吃多，我不用消食，不帮。”
“好狗狗，你不能抛弃我呀，呜呜呜……”
阿鸾抱着大黄的脖子，佯装哭泣。
大黄扭头，坚决不上当。
然而下一刻，阿鸾圆溜溜的眼眸一亮。
“你点头了，你答应了！”
大黄：“……”
它是扭头，不是点头。
阿鸾站起身，想往大黄的身上爬。
她刚抬起腿，就被沈晏舟提溜了起来。
“是你消食，可不是大黄消食。”
罢了，还是他来消食吧！
沈晏舟无奈，抱着阿鸾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他走一圈，就放阿鸾下来走几步。
十几圈下来，小家伙趴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沈晏舟抱着她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
他的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刚要起身去后厨，阿鸾忽而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见沈晏舟坐在床边，她扑进他的怀里，“哇”地一声哭了。
沈晏舟愣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怎么了，可是又梦见你娘亲了？”
阿鸾摇头，“我梦见……梦见大坏蛋被砍头了。”
梦里的血腥场景，还历历在目。
沈晏舟闻言，叹了一口气。
看来他今日不在时，这个小家伙偷偷溜出去，看江怜月处刑了。
“只是做梦而已，没事！”沈晏舟轻声细语地哄着。
阿鸾还是害怕，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沈晏舟哄了她一会儿，等她不哭了，这才让她重新躺下。
“睡吧，爹爹陪着你。有爹爹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阿鸾。”
“真的吗，爹爹这么厉害呀？”阿鸾的大眼睛亮亮的。
之前她就听其他小动物说过，爹爹很厉害的，看来是真的呀！
有爹爹陪着她，她就不会做噩梦了吧？
阿鸾这样一想，安心多了。
她闭上眼，很快又睡着了。
“阿鸾……”
沈晏舟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见阿鸾没有反应，他起身出门。
王府里，灯火通明。
沈晏舟想去后厨，找一些吃食，再回去陪阿鸾。
刚来到后厨，便发现后厨里亮着烛火。
一个鬼祟的人影，在后厨里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