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就在,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远鹤头也不回,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江怜月的身上。
郑淑仪抿唇,犹豫了一下,道:“你有没有觉得,昭鸾公主长得像小雪?”
“你在说什么,她怎么可能会像……”
江远鹤的话还没说完,余光便瞥见了阿鸾。
他转头看过去,认真盯着她的小脸看,越看越觉得眼熟。
“好像……是有些像!”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所以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郑淑仪眼眸一弯,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国公,你说她会不会是小雪的女儿,咱们的亲外孙女?”
“这怎么可能?”江远鹤摇头。
他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如何不可能?”郑淑仪反问,“她又不是平阳王的亲生女儿,而是平阳王捡来的,万一她就是……”
后面的话,郑淑仪没有说下去。
她第一次见到阿鸾时,就觉得这个小孩儿,长得跟她的小雪太像了。
可以前,她不知道小雪死了。
现在想来,小雪没了,这孩子无依无靠。
可能是平阳王见她可怜,就顺带将她捡回去了。
郑淑仪越想,越觉得她的推测靠谱,转头瞪向江远鹤。
“我不管,这事儿你得想办法,给我查清楚。
她若真是咱们的小外孙女,咱们就得将她接回来。
咱们已经对不住小雪了,可不能再亏待了小雪的女儿。”
“行了,我知道了!”
江远鹤皱眉,又往阿鸾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寒酥抱着她跟着囚车走,他犹豫了一瞬,还是拉着郑淑仪离开了。
江怜月再怎么恶毒,也是他们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他虽然恨她,可也做不到,亲眼看着她被斩首。
寒酥抱着阿鸾,跟着人群来到菜市口。
经过投毒一事,围观的百姓之中,有一大半的人,都认识阿鸾。
见阿鸾来了,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让她和寒酥站在最前面。
她们刚站定,狱卒便押着江怜月,走上断头台。
狱卒在她的膝盖窝踹了一脚,江怜月“扑通”一声,当众跪下。
她面向的方向,刚好对着阿鸾。
阿鸾撅起小嘴,不高兴地看着她。
“姨姨,她什么时候被斩首呀?”
寒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日晷。
“快了,还有两刻钟。”
两刻钟不长,但等待是漫长的。
这段时间对于江怜月来说,更是难熬。
她刚开始还是漠然的,此刻跪在断头台上,突然害怕了。
她看向人群,希望有人来救她。
可等了许久,只等来监斩官,冷冷吐出两个字,“行刑!”
“不,我不想死。是虞太妃指使我下毒的,你们怎么不去找……”
江怜月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人头便已落了地。
阿鸾原本还眨也不眨地看着。
在看见鲜血溅出来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抬起小手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小主子不怕,咱们回家。”
寒酥抱着她安抚,转身跟着人群离开。
阿鸾转头,壮着胆子,偷偷瞥了一眼江怜月的脑袋。
仅是一眼,便快速收回目光。
“娘亲,阿鸾帮你看过来,大坏蛋受到惩罚了哦!”
下午,沈晏舟带着阿鸾,来到江映雪的墓碑前。
她抬起小手手,轻轻地摸着墓碑上的名字。
“娘亲,大坏蛋死了。你若是见到她,一定不能怂,要狠狠地打她!”
说着,阿鸾捏紧了小拳头。
但很快,她又松开了拳头,仰起小脑袋,无助地看向沈晏舟。
“爹爹,娘亲这么温柔,会不会打不过大坏蛋呀?咱们能帮帮她吗?”
“好!”
沈晏舟颔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那爹爹多买一些纸人护卫,烧给你娘。有他们保护你娘,你娘就不会被欺负了。”
“好呀好呀,要多烧几个,烧跟长庚叔叔一样厉害的哦!”
阿鸾咧开嘴,开心地笑了。
站在一旁的长庚,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幸好小主子说的是,烧跟他一样厉害的,而不是烧他。
不然凭他家爷那个闺女脑袋,说不定真能把他给烧了!
阿鸾坐在墓碑前,陪江映雪说了一会儿话,才起身跟着沈晏舟离开。
三个人刚走下山坡,便碰见了齐国公府的马车。
江远鹤掀开马车帘,从里面走下来。
阿鸾看见他,小小的眉头,顿时拧在了一起。
见她往沈晏舟的身后躲,江远鹤忽而想到了郑淑仪说的话,胸口忽而有些闷。
他缓步上前,刚走了两步,就被长庚拦了下来。
“国公爷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江远鹤转头看向平阳王府的马车。
他是跟着马车来的。
可半路遇到一点事情,他把他们跟丢了。
是他找了许久,才找到这里来的。
“真是没想到,堂堂齐国公,有跟踪别人的癖好。”沈晏舟冷冷开口。
江远鹤拉回思绪,哼了一声。
“我没空跟你耍嘴皮子。平阳王,我只问你一句,阿鸾究竟是谁的女儿?”
沈晏舟的剑眉,微微皱了一下。
他警惕地看向江远鹤,冷笑一声。
“齐国公莫不是老糊涂了?阿鸾自然是本王的女儿!”
“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今朝堂上,有谁人不知,阿鸾是你从外面捡回来的。”
江远鹤垂眸,看向阿鸾的小脸。
以前他不觉得,自从郑淑仪提过之后,他是越瞧她越像小雪。
“她是不是小雪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