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歌这时已然赶了上来,一听见阿竹的话,便立时反驳,“一分的把握基本等于没有,不能冒这个险。”
“可是咱们没有时间了,有一分的把握咱们也要一试。”阿竹急切的回道。
“不行,这样太冒险了。”蓝歌与阿竹争执起来。
这时的宁少宣听云祁前来禀报已然利用天云梯搭出来了路,他本来带着十万人前来,打算利用离魂谷的地势,将那一万的傀儡坑杀在这座雪谷中。
那是些傀儡强烈的传染能力令他十分头疼,阿竹的方法虽然只有一分把握,可是却是唯一的机会。
“好,你立即配药,那些药的材料该怎办?”宁少宣问道。
阿竹这时取下了身上的包袱,打开包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我之前已经将这些药配好,制成了药丸,可是我从美人峡谷带出来的花阴粉末有限,大约只制作了三万人量。”
宁少宣凝眉,随后做了决定,将手中的玄铁剑举过头顶,“自愿服药三万人,随我入谷,余下四万人守在离魂谷外,听从云祁号令,若本王带的三万人都被感染,那便趁我们还未完全变成傀儡,全力击杀,一个不留。”
话落,军队哗然,王爷的命令这是让那三万人去送死,这三万人不是死在傀儡军队手下,就是要死在自己人手里。
这恐怕是他们遇到最困难的一场战争,一场只有一分把握,仍旧要去战斗的一场战争。
“属下愿意!”
“属下愿意!”
“……”
越来越多的士兵站了出来,宁少宣率先吃下药丸,便让属下人分发,这时的云祁抢先吃了一颗,单膝跪地,“誓死追随王爷。”
宁少宣本有意留下云祁,可云祁已然吃了药丸,便是做了一同赴死的准备。
一切准备完毕,宁少宣便带着三万人入了离魂谷,蓝歌、阿竹都留在了谷外,阿竹搓着冻僵的手,问身旁的蓝歌,声音里因着太冷而微微发颤,“他们还能活着出来吗?”
蓝歌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往离魂谷而去,心里发闷,回了句,“不知道。”
阿竹却是眼神坚定的说道:“我相信宁少宣。”
……
而另一边的青冢石室之内,白不染仍旧保持着扼住了晏欢脖颈的动作,他嘴角的笑意越加疯狂起来,一声声的质问,好似真要将晏欢活活掐死。
“你看我笑得像不像她。”
一声又一声质问,绝望而疯狂,他无比思念着那个人,想念她的一举一动,想同她一起畅饮美酒,想站在她的身旁。
可是她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他忽地松开了扼住晏欢脖颈的手,站起身,俯视着地面上蜷缩着身子的晏欢,自怀里掏出那枚形似弦月的玉佩,使劲一捏。
“啊!”晏欢感受到一阵剧痛,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挥动着,全身的骨头像是要穿透血肉而出,竞相挣扎着想要从那血肉里奔跑而出。
“我要她回来。”白不染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兴奋,随后他猛地将手中的玉佩砸向地面。
哐啷一声。
弯月形的玉佩碎裂在地。
“不,不……”晏欢不顾身体的剧痛,挣扎着去捡地上的玉佩碎片,她趴在地上,以一种狼狈的姿势去捡那些碎裂的玉佩,那些碎片被她握在手里,划破她细嫩的皮肤,立时便有鲜血自她的掌心流了出来。
晏欢挣扎着抬头去看白不染,她艰难的向着白不染所在的方向爬去,伸出那只染血的手拉扯着素白的衣袍,紧紧拽着,眼里尽是恳求,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不要这天下……”
白不染忽然蹲下身子去,将晏欢打横抱起,晏欢仍旧紧紧握着那些玉佩的碎片,她能感受到自己在这具身体内的魂魄正一点点的消散。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明明重来一世了,她就快要走到那个位置了,她就快要得到自己最想要的,可是面前的这个人竟然为了那可笑的真心,毁了这一切。
“你……个傻子……”晏欢在白不染的怀中挣扎起来,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任凭那碎片扎入血肉之中,而后她伸出那只染血的手,揪住了白不染的衣领,她忽地笑了起来。
那笑意阴森可怖,声音颤抖起来,“那瓶仅剩的傀儡兵刃是假的。”
白不染大惊,蓦地蹙眉,惊呼出声,“你做了什么!”
晏欢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张了张口,似乎在说着什么一般,白不染急急的凑近了去听。
“我……我喝了……”
晏欢说完这句话后,全身忽地紧张,好似被生生抽出了什么似的,那只染血的手仍旧死死的拽紧了白不染的衣领,她嘴角的笑意以一种极端壮烈的姿态停在了最后一刻。
白不染抱着晏欢的手颤抖起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怀中的女子,他知道这具身体内的晏欢的魂魄已然消失了,他掰开了那只染血的手,将那只手中的玉佩碎片一点点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