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白不染回到了自己的寝殿,轻轻转动了床头的机关,床后的墙面便赫然出现了一道门,他进了那道门之后,门又被缓缓关上了。
顺着幽深、狭窄的隧道往前走去,本来眼前是一片漆黑,越往前走去,便隐隐透出光亮,待白不染走到那光亮之时,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宽大的石室。
扑面而来的一股血腥味,白不染走上前去,便看见盛知沐满是血腥的躺在石室正中的一张石桌上。
“东西呢?”白不染以衣袖捂住口鼻,凑近了去看盛知沐的尸体,那脸上密密麻麻的红痕已经彻底看不清她原本的样子了。
脸颊上、脖颈处皆是血渍,甚至于嘴角处沾染的鲜血,都让白不染清楚的知道那些血都是盛知沐变成傀儡之后,啃噬洛后之时的鲜血。
一名穿着黑色道袍的人男子走上前来,长得眉清目秀,只是这般走了过来,便是如清风明月一般的身姿,手中拿着一白色的瓷瓶,递给了白不染,声音不卑不亢,“我已按照约定,以陛下提供的鲜血练成了威力更甚之前的傀儡兵刃,我师弟到底被陛下囚在何处了?”
白不染接过那个白色的瓷瓶,面容沉静,声音森冷,“待此事了结之后,自会放了你的师弟,只能劳烦无双道士再在这密室待一夜了。”
那黑衣道士便是毒术、医术、炼丹术闻名天下的无双道士中的黑衣无隐,而他的师弟便是白衣无尘,此前被白不染找到,以无尘性命要挟无隐为白不染研究傀儡兵刃。
这时白不染注意到石桌旁的丹炉仍然烧得通红,他走近了去看,便望见一个满脸皆是疤痕的男子,那脸上的疤痕在脸上纵横交错,十分瘆人,令人一看便觉得作呕,那人正一瘸一拐的抱着柴火往丹炉走去。
他狐疑的看向黑衣无隐,“既然傀儡兵刃已然炼出,为何这丹炉还在燃烧着?”
黑衣无影同样走近了丹炉,“这丹炉炼得是治疗我师弟病的药,我师弟的命都在陛下手上,陛下究竟不放心什么?”
白不染手中拿着瓷瓶,一脚踢在那一瘸一拐的男子胸口,直踢得他连滚了几个跟头,最后重重地砸在石壁上,吐出一大口鲜血,并未发出一丝声音。
“此人又聋又哑,绝不会坏了陛下的事,陛下尽可放心。”黑衣无隐上前去,拦住了白不染。
白不染看着黑衣无影,选择黑衣无隐本就是因为他成为无双道士之前,擅长以人炼药,是个不折不扣的狠毒之人,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从来在乎的只有白衣无尘。
只要拿捏住了白衣无尘的性命,这黑衣无影还不是任凭他摆布。
“黑衣无影,你只要听朕的话,你的师弟一定会完好如初,可若是你敢背着我做什么的话,朕可就不敢保证无尘还能完好如初了,你亲自炼出的药,说不定会出现在你师弟的身上。”
黑衣无隐握紧了拳头,一张脸阴沉沉的,只能无奈地回道:“陛下放心,任何人的性命,我都不放在心上,我只在乎师弟一人之性命。”
白不染说完话之后,便离开了石室。
黑衣无隐走到了石壁旁,扶起被白不染一脚重伤后躺在石壁旁无法起身的男子,他从怀里掏出药丸,喂到了那名男子的口里。
片刻后,那名样貌丑陋的男子忽地跪倒在黑衣无隐的面前,连连磕起了头,额头瞬间便沁出了鲜血,顺着他脸上纵横交错的伤口流淌起来,显得格外瘆人。
“无隐道士,求你救救那数以万计的百姓。”那样貌丑陋的男子此时胸口仍旧剧痛,可他顾不得那许多了,之前在外面偷听到了白不染打算在半个时辰之后投放傀儡兵刃,根本无法阻止白不染,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无隐。
黑衣无隐不为所动,他不管地上男子的哀求,只是冷冷的道:“那些人的性命与我何干,我只在乎师弟一人之性命。此前你已经求过我了,答应帮你炼出药丸,助你相救你要救的人,你今日还要我救那些百姓,未免太过得寸进尺了。”
景泽忽地起身,为了跟随黑衣无隐进到这北宫,他不惜毁了自己的容貌,打瘸了自己一条腿,只是为了今日,他之所以守在无隐的身边,便是知道这将是他的机会。
“求道长,求求道长了,只有半个时辰了,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景泽的声音有些急切,他已经跟在无隐身边好些日子了,为了瞒过白不染,他亲手将自己变成这样子。
当初他以一副残破的模样出现在无隐面前时,恳求无隐带他来到这北宫,那时他还不知道王爷是否还能被救回,可是他得到这北宫来,他得守着王妃。
自小陪着王爷一起长大,他不太聪明,也不像云祁那样能成为王爷的助手,他只会守着王爷,守着云祁。
他的心中从来没有大事,只有王爷、云祁、郡主,对了现在还有那个曾经他很是讨厌的苏颜。
幸好他还有机会,他已然提前发现了白不染的计划,只要大军尽快赶到,那一定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