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怕我爸妈解决不了吗,毕竟我弟弟的死,我有一定的责任,我不想他死后连个安息的地方都没有!”赵敏挺起胸口说着,似乎对于这个决定她压根就不后悔。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没好气地说道,“政府要修路,那是合情合理的决策,像这种事情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只要按照法定程序,把补助款项给你补齐,你凭什么不让人家修路?你要知道你面对的是政府,是国家,你认为你一个农民能跟国家对着干吗?”
“是国家就能恣意妄为吗,那我弟弟的坟就能任他们刨开吗?”赵敏双手叉腰,朝我喊道。
“没文化真可怕,你把坟迁了不就行了,”她嘴皮微翘,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急忙补充道,“别跟我说什么迁坟不吉利的话,你自己都痛恨封建思想,怎么还跟老一辈那样迷信呢?”
她咬着贝齿,想说些什么来反驳我,可最终也没有挤出半个字来。
“你看你,好心回去帮他们,可你爸倒好,不感谢你也就算了,居然还动手打你,他还是人吗?”
我真替她不值。
“我爸一开始并没有打我,他见到我妈把我带回去了,特别生气,然后就打我妈,我看不过去就帮我妈,最后就挨揍了。”
赵敏还想解释,我实在忍不了了,就在她脑门,狠狠敲了敲。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人活一世,总不能一直为他人活着吧,你得为你自己多想想,”我像个前辈一样教训她道,“善良本没有错,可你为什么要让别人践踏你的善良?”
赵敏被我说得低下了头,像个认错的孩子一样。
她鼓着嘴,然后抬头看向我,小声嘀咕道:“我再最后帮他们一次,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和他们扯上关系了。”
“你还要帮他们?”我扶着额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我不帮不行啊,我爸天天出去赌,现在欠了一屁股债,高利贷都找上门来了,我要是不帮他们的话,就没人帮他们了。”
赵敏激动地喊道,“你知不知道那些放贷的人的凶狠,要是不还钱的话,他们是会杀人的,我爸那是咎由自取,可我妈呢,她总不能陪着我爸死吧?”
“你确定这是最后一次?”我问她。
“嗯,我保证。”她拍了拍胸脯。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再劝她了。
“你爸欠了多少钱?”我问她。
“有…将近…三十万吧!”她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三十万,这么多,你有钱还吗?”
“我这些年也存了有十万块钱了,到时候再找老板借二十万……”
“你觉得苏芒会借给你这二十万?”苏芒是个商人,商人天生重利,这种只付出没回报的事情,我觉得苏芒有很大可能不会借给赵敏这笔钱。
“应……应该会吧!”赵敏很不自信地说道。
赵敏其实心里也没谱,但这件事情她仍然还是会去做,要是我还是以前的我,三十万对于我而言轻轻松松,可如今我也是一穷二白,就算是想帮她,也是有心无力。
我只能为她祈祷,希望她能够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也希望她能够切断和过去的联系。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回到家里,我跟苏芒打了个电话,跟她请了一天假,也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关于赵敏回去见她父母的事情,但是苏芒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
既然赵敏还没有告诉她,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经过今天这么一闹,学校里怕是要变天了吧,至少在南城一中,我刘煊再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了。
其实我并不太看重这些虚名,但有时候往往又是这些虚名,能帮人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高校长特许我可以安心在家养伤,什么时候恢复了什么时候去学校。
其实我这伤并不严重,他们还是低估了我身体的承受能力。
闲着无事,我拿出了课本,准备复习一下功课,毕竟距离新学期第一次月考也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都说新学期新气象,这是进入文理分科后所进行的第一次大型正规考试,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对这次考试都相当看重。
而且在高二三班还有一个特别的规定,那就是座位调动是以学习成绩为标准的,从第一名到最后一名依次主动选择自己的位置,老师基本不干预。
这种方法虽然有点不近人情,但却合情合理。
一是可以调动学生的学习激情,另外就是节省老师不少的时间。
也就是说,我若是想和叶芊丹同桌的话,就必须要考一个比较靠前的名次。
叶芊丹的成绩自然不必担心,但我担心的是她在班级里的人缘很好,万一其他人考的比我好,抢先和叶芊丹同桌的话,我就悲催了,毕竟我俩关系还没公开,不可能直接跟人说,她的同桌,我已经预定了。
我刚打开课本,还没翻阅,一张卫生纸却从中掉了出来。
我愣了一下,奇怪了,我好像并没有往课本里夹纸的习惯啊,而且这居然还是卫生纸。
纸上扭扭曲曲地写了几行字,我拿起来,仔细瞧了过去,这一看,还真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情书,这特么居然是情书!
虽说我很帅,但收到情书还是第一次。
进入初中之前,我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屁孩,对于男女之情压根一无所知。
上了初中,又因为主动追了秦婉儿,在这位初恋女友的管制之下,我再也没有接触过其他的女孩子,一直到遇见叶芊丹。
我和叶芊丹的关系只有我俩知道,这封情书不可能是叶芊丹写的,光看字迹也不像。
也不知道是谁写的,连个名字也不留,我带着猜疑,读起了这封意外的情书。
“茫茫人海中,错过了该错过的,放弃了该放弃的,于是,终于等到了你。
你可知道,再没有人像你一样,触动我的心弦。
平行,相交,还是异面,究竟哪条是我们之间的红线?
我愿等待相交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