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推移到新的初一,西关城一切如常,安然无恙。
旭日东升,喜气洋洋。
今日是蔡家大喜之日,蔡有金终于美梦成真,将收获天上地下最完美的佳婿。
新婚夫妇皆是不喜招摇之人,便省略了迎亲游行,直接在家中吉时拜堂。
即便如此,家中安置却一丝不苟,处处吉祥,事事如意。全城亦能够感受到蔡家的大喜氛围,喜塘分发到街巷每家每户,孩子们甜得嘻嘻欢笑。
蔡家开门迎客,亲朋好友,悉数到场。
蔡有金领着新婿接待来客,无人不赞新郎官仪表堂堂,玉树临风。最快乐非蔡有金莫属,将这些时日的烦恼愁苦被喜庆冲刷。
梅兰姻如约而来,指明司玄机引路,“祝贺新郎官花好月圆,圆满今生!”
“多谢梅老板!”
紧接着,文飞扬也携礼来贺,“恭喜蔡伯伯。”
“飞扬啊,不是听说你今日要离开西关城吗?”蔡有金稍问一句。
“司先生与袅袅的大婚,我岂能不来恭贺?”文飞扬平心以待,“即便做不成蔡伯伯的佳婿,我也是袅袅的同窗友朋。袅袅能与司先生终成眷属,我真心祝福他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你一定也会遇到命中注定的姻缘。”蔡有金说完这话便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那边来了一位高贵优雅,端庄大方的女子。”
文飞扬回望看见蔡有金口中的人儿,“安阳郡主。”
贵客已至,吉时已到。
新郎官正身在前,满堂瞩目,红毯一路铺开,新娘华丽登场。
一道城楼,两番光景。
城外,兵甲涌向城门,后方血水泼满地面,比红毯还红,“关闭城门,上城楼!”
将令下,殿后的队伍便只能被闭锁在城门外。
“发生什么事了?”城门附近的人开始慌乱。
此番事发突然,无人知晓其情。
城外破军大杀四方的第一人,蓬头垢面,面目狰狞,一身血腥。他手握一柄比手腕还粗的笔,削铁如泥仍在嗜血膨胀,与自身骨肉相连,融为一体。
他带领一队流放罪奴,制裁军兵,展开厮杀。绝杀笔所向披靡,锋利无比,斩杀首级,将人撕碎。
城楼上领军将士一声令下,“放箭,射杀罪奴。”
中箭人亡,他却擦出刺入胸口的剑刃面不改色,他的面容早已分不出颜色,鬼魔非人哉。他挥动绝杀武器,竟能取城墙上人首级。
打仗的消息顷刻间随着逃窜的百姓如飞传播进和平的西关城。城外已血流成河,遍地残尸。
爆竹声结束,蔡袅袅才得以走到司玄机身边。二人牵起结缘的同心结,接下来本该是他们在亲朋好友见证下结为夫妻的仪式。
人之嘶喊与血腥之气随风飞来蔡家庄,客中灵敏之人已经察觉丝丝不寻常。但何人又能想到有战在外,险情逼近。
恰时,风四季自空中飞落,满心迫切地闯入了二人的时间和地界。
一时间,疑声一片,“他是谁啊?”
“风四季你这个时候凑什么热闹?”梅兰姻出面说道,“就算你跟玄机竹马一双,也别玩抢婚游戏了吧!”
若非十万火急,生死存亡之际,风四季又岂不愿见证他二人圆满成婚?
可如今兵临城下,无数性命危在旦夕,西关城岌岌可危,就是风四季也懂得轻重缓急,“玄机老儿,城门外杀起来了!”
正当时,好些个仆人自外跑来,这家那家地一通混乱禀告,“老爷,打仗了!老爷,杀人了……”
“果然是血腥味,这怎么可能!”客人不敢置信。
混乱突发,客人尽都逃亡。出了蔡家庄大门,城内各处已乱成一锅粥,热锅上的蚂蚁,人人自危。
停留在蔡家庄里的人,若不是被突发战事消息吓得腿软,就是钱乾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打仗,开什么玩笑?”
话音刚落,只闻号角声起。一向和平无战争的西关城,吹响的竟是战败弃城的号角声。
方才混乱之时,司玄机将蔡袅袅紧紧护在怀里,此刻他却说:“袅袅,我得去一趟。”
那一刹,蔡袅袅一把握住司玄机的手。她明白司玄机的不同,更对此番之事清晰思路,紧握的手便缓缓松开。
“英俊你去哪儿了?”蔡有金不明所以,“真打仗了你也抵不过千军万马,保护袅袅,我们一家人也跑吧!”
“我会保护大家,保护西关城。”司玄机无言太多,放下蔡袅袅而去。
“玄机哥哥!”蔡袅袅唤其回首,她摘落了红盖头,凝眸保证,“我等你回来。”
司玄机与风四季起身飞去。
“袅袅你怎么能让英俊去呢?”蔡有金满心惶恐。
“玄机哥哥不是普通人,我相信他,他不仅是我一人的救命恩人,更是所有人的救世主。”
即便蔡袅袅深信如此,但她又如何能按捺住一颗心,纵容司玄机一人前去面对未可知的杀戮。
西关城门笼罩在风声鹤唳的血雾之中,无论城墙上还是城门外都已是横是遍野。
起底造反的罪奴已所剩无几,但也只有绝杀笔难以对付,无人能敌。
司玄机落在城墙,看穿绝杀笔持有者恐怖狰狞下的真面目,是缪戈!
司玄机本身的力量已经不能撼动绝杀笔分毫,因为它找到了新的主人,与他骨肉同生,融为一体。
“那就先把他的手砍下来!”风四季化风为刃推给司玄机,“我的利刃借你用!”
风四季幻化风向将无关人等吹散,司玄机手握破风利刃向缪戈的绝杀臂发起斩杀。
神来之刀对上神来之笔,竟已斩不断这条嗜血狂魔的手臂,纹丝无效。
“想杀我,去死吧!”缪戈日子挥笔反击。
司玄机这副身肉体凡胎被一击即中,顷刻间被掀飞出去,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玄机老儿!”风四季凌空接下司玄机,“我是风对付不了笔,连你都打不过他?你没事封印自己的力量干嘛,还能不能解开了?”
“能,玄机笔归一,我便自行复原。”
可是眼下的情况,绝杀笔已经与他人骨肉相连,血脉相融。
“还有一个办法……”司玄机说。
“不会是……你不要命了!我是说人命,你想让绝杀笔入体,强行融合,杀破封印?这个肉体不要了无所谓,但你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和内伤……”
“杀光,杀光全天下!”缪戈已落入绝杀,只有无尽的嗜血,屠戮,直到竭尽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