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的谢恩宴选择在文曲书院举办,西关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书院师生尽都受邀而来。
蔡家两千金跟随父亲蔡有金来到,探花郎下仪表堂堂地跟父亲迎客。由于收到“喜结良缘”的红墨,蔡袅袅面对文飞扬难免有些不知如何自处。
入席论资排辈,蔡有金上座,蔡袅袅和蔡娉婷便与同窗团聚。
钱乾早就等候已久,给蔡娉婷照顾周到,甘之如饴,直叫同窗都感慨道:“下一场宴席是不是就是钱乾跟娉婷大小姐的婚事酒席呢?”
“到时候还请大家都来!”钱乾不遮不掩,兴高采烈。
今日着实是热闹盛会,裴若晞随父而来。肖淑女也跟着姐姐肖管事来凑热闹,她也坐到蔡袅袅身边,竟又看见柯君逑跟着一位喜气祥和的中年男人也来到了宴席。
不过他们坐的是另外一桌。那桌的人物参差不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他们都有同一个特点,就是喜气洋洋,能言善道。
西关城第一媒人世家柯家的少爷柯君逑,今日也在大场面上端住了自己,在天一媒一番操练并非全无效应。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耳边是密友的话谈,蔡袅袅却心不在焉。当初在书院的日子多么美好,她与司玄机既是师生,也是朋友,二人之间的相处如鱼得水,自在欢乐。
如今却是物是人非,蔡袅袅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面。如果那是司玄机的意思,蔡袅袅甘愿承受相思之苦。
客人陆陆续续到来,蔡袅袅神魂若失地听到一声对她的呼唤便转首抬眸,竟是风四季热情洋溢地向他挥手打招呼,“袅袅好久不见!”
而风四季跑上前来,后方稳重缓步之人便是司玄机。他的目光,毫无疑问被蔡袅袅吸引,又躲开了她。
“风公子……”蔡袅袅目视远处,蔡娉婷却不友好地问,“你怎么来了?”
既非西关城有名人士,亦不是文飞扬的相识之人,风四季的确出现的确不太合理。但他是司玄机的朋友,虽然合理了,却让蔡娉婷的脸色拉了下来,“那个混蛋不会也来了吧?”
一下张望,蔡娉婷便顺着妹妹的目光找到了司玄机。他竟被院长叫到了首席,书院先前一下失去栋梁先生,可是叫院长至今苦恼,还想请司玄机重回书院。
“我是跟玄机老儿来蹭吃蹭喝的!”风四季毫不见外地说,“我就跟你们坐一块吧!”
偏偏,司玄机还跟蔡有金相邻入座,久违见面,“蔡老爷。”
“英俊啊……不,司先生……”蔡有金颇有不习惯,但司玄机依旧如以前平和,“蔡老爷叫我英俊就好了。”
“真的可以吗?那英俊,你还会回来吗?”蔡有金按捺不住内心期许,司玄机却无言以对。
事情已经过去一些时日,蔡有金仍然耿耿于怀,天赐的佳婿,怎么就失而又失。
“英俊啊,老爷我真的以为你就是上天赐下给我们蔡家注定的佳婿,结果怎么会是这样呢?”
“抱歉。”司玄机心中有愧。
开席之后,蔡有金整理心情,今日本该是为西关城的探花而欢喜坐席,而不是为了自己的遗憾感怀伤心。
“文飞扬还真是有出息,想当初他来到蔡家参加招婿大会,老爷我还差点就认了,他如果真的对娉婷有意,就成全他们。”
旧事已成往事,世事变化何其无常,人心情感更是尤其难测。
没想到最后蔡娉婷的天命姻缘是钱乾,文飞扬如今成了探花郎也无济于事了。
虽然蔡有金错算文飞扬的感情归属,不过由此可知他对文飞扬是称心如意的。司玄机唯有透露一点,“蔡老爷尽管放心,袅袅以后的真命天子,定会合你心意。”
除了司玄机,蔡有金真的不曾设想期盼过他人是自己的佳婿。做爹的当然不希望女儿为情所困,但他自己都深陷失落不可自拔。
蔡袅袅默默地关注着,不知父亲和玄机哥哥所说所言是为何事。
不成想,探花谢恩宴上竟出现了叫人出乎意料的环节。柯君逑随父亲所在的正是西关城美名远扬的媒人汇合桌。
文家人早有打算,待儿子考取功名归来,便要正式进入成家立业的阶段。今日请众媒到场,正是为了宣布请他们做媒。
文飞扬荣归故里停留数月便会回到京城就任。父母便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为儿子成就佳偶良缘,到时候夫唱妇随,同赴京城。
不为促成婚姻以得重谢,光是为探花郎做媒,西关城所有媒人都却之不恭,跃跃欲试。
而文家人对儿媳的要求并不苛刻,身家清白,门当户对,知书达理,性情中正。能够做到孝顺父母,相夫教子,持家有道的女子。婚后必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离开故乡陪文飞扬前往京城。
文飞扬不曾被提前告知有此一事,震惊却不能当场忤逆长辈的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对此,蔡袅袅虽然小有所惊却也心平气和,反倒是蔡娉婷听急了坐不住了,“袅袅,那个文飞扬不是……”
“姐你吃菜!”蔡袅袅赶紧制止姐姐口不择言。
一旁的的肖淑女并无意识,反倒是感慨起来,“文家怎么没找梅老板来呢,那样的话我也能有机会参与为探花郎做媒。”
“什么探花郎,难道也是个始乱终弃的臭男人!”蔡娉婷愤怒。
趁着与同窗叙旧,文飞扬悄然给蔡袅袅塞了一张字条。
就算是探花郎也免不了被人调侃道:“也不知道我们今日在此相聚的同窗将先参加的会是乾少和娉婷小姐的婚礼还是飞扬你的婚礼呢?”
“钱乾跟娉婷都已经两情相悦,谈婚论嫁,我们探花郎却是八字还没一撇呢!”
文飞扬属实惊喜钱乾的爱慕成真,由衷表示祝贺。
“西关城大媒全数出动,说不定明天就洞房花烛!”
同窗们是并无恶意地调侃,蔡娉婷却是听不下去了,“探花就了不起啊,因此有很多女人趋之若鹜那也是爱慕虚荣的肤浅之人,你都娶回去好了!”
蔡大小姐向来如此毫不留情,咄咄逼人,就算今日其实是为妹妹表达不满也不会叫人怀疑。
“大家还是多多期待我跟娉婷的大婚之日吧!”钱乾只能如此调节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