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个屁的嫌疑,”张博昌都忍不住骂娘了,“你们也说了,现在有能力争这个位置的,只有德儿与魏王两人,魏王要是出个什么事情,是谁干的,还用再说吗?”
“你们是自己蠢,还是当皇上蠢?”
“这……”昭光也明白,自己出了一个馊主意,不禁低下了头,“可,那怎么办?”
说实在的,一直娇生惯养的她,可并没有那么多的好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
“不着急,不能着急。”张博昌道,“现在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好,魏王就算风头正劲,也不能说明什么,我们不用着急的。”
也不知他是说给君盛德和昭光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这倒是,不过父皇立他做太子怎么办?”昭光又提出新的问题。
这一下算是戳中了君盛德的软肋,“不能再等了。”
君盛德站起了身,他一定要做点什么。
“这你放心,短时间内,皇上不会另立太子。”张博昌示意君盛德稍安勿躁,“一是刚刚废就立,显得太过急切,皇上又不是病入膏肓了,二是,我们也不会同意,第三,和王那边怕是也不会同意的。”
“和王?”昭光嘴里发苦,“舅舅你还指望他?”
之前要不是颜朝夕,也不会有阿亮那事,她也不会被赶去湖州,这会儿不能报复不说,却还要指望仇人?
“不要小看和王现在的势力。”张博昌道。
“哼,这个和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与我们作对时,那叫一个起劲,现在换做魏王,他就偃旗息鼓了,”君盛德也是郁闷的紧,他就是最后相信了君凌恒所说的话,才跟着他进京的。
“他是早就投了淑妃那边,恨不得将手中的势力拱手相让吧?”君盛德不得不想着最坏的情况。
张博昌瞥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至少,他说的有一点老夫是肯定的,就是,他看不上魏王。”
这一点,张博昌很确定,毕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对手,不得不说,张博昌还是了解君凌恒的。
“我们先想办法,让他与魏王斗上一斗。”
……
张博昌想着君凌恒的心思,魏王同样也想着君凌恒的心思。
他还指望着君凌恒再有些动作,直接引出君盛德,可以将他一棍子打死,让他再无翻身可能。
至于君凌恒会不会配合?
呵呵,前一刻还是风光无限的摄政王,下一刻就急流勇退?至少魏王是不相信,君凌恒会甘心如此的。
所以魏王再一次去了和王府,找了君凌恒。
“你又拒绝了他?”颜朝夕有些无语的道。
“不错。”君凌恒理所当然的道,仿佛拒绝魏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颜朝夕:“……”
“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辈啊,上次你就拒绝他,这次再来一次,他怕是不恨你都难吧……”
“呵呵,就让他恨呗,他能解决了张家和齐王那边,才有功夫理会我这边吧。”君凌恒道。
“这么说,你是依旧看好齐王了?”颜朝夕问。
君凌恒点了点头,“至少在我看来,这位才是最难对付的那个。”
颜朝夕耸了耸肩,君盛德在太子的位置上这么多年,还不是说被拉下来就被拉下来了。
说是德妃的谋划,但到底淑妃才是最受益的那个,里面有没有淑妃的手笔,谁也不知道。
“好了,我们现在可不用管那些,专门办好我们的婚事就行了。不过,我已无高堂,倒是委屈你了。”君凌恒抱过颜朝夕,他最近乐得清闲,心思都在这个上面。
君凌恒父母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就死了,一直在他身后的祖父,一心想要他娶君初瑶,未免节外生枝,他根本就不打算让周老爷子主持他的婚礼的。
另一个还算得上是他的长辈的人,就是宗云帝这边了,但不说皇帝的身体状况,还有身份,君凌恒本身也不相信宗云帝会真心祝福他的。
所以,这注定是一场不太一样的婚礼。
这些颜朝夕都能理解,说委屈也不至于,倒是另一个问题,让她一直不安。
“你真的确定君初瑶不会来捣乱吗?”
“你放心,长公主最近不知道忙什么,安静得很,君初瑶那边我也会盯着的,一定不会让她们破坏我们的重要日子。”
君凌恒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你回去也跟我的岳母大人说,让她放心。”
颜朝夕点点头,不知道君凌恒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但是她问过很多次,君凌恒都是说没问题,她也不想再纠结了。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既然决定嫁给君凌恒,迟早都要正面对上长公主府的。
“王爷,王妃。”
“咦,福伯。”颜朝夕赶紧从君凌恒的身上跳了下来,他们还没有正式成亲呢,可不想让福伯误会什么。
但是福伯看见他们亲近只会高兴,心里巴不得这样,哪会在意这个?
“什么事?”君凌恒也没有勉强颜朝夕,只是淡淡的问。
“是齐王那边,出了事。”福伯道。
“齐王不是禁足在府里吗?能有什么事?”颜朝夕奇怪道。
“在齐王府门口,齐王失手杀了梁王。”
“什么!”颜朝夕惊呼道。
和君凌恒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浓浓的难以置信。
刚刚她们还在讨论,君凌恒还在说更看好齐王,一转眼,他就犯下这等事情……
杀弟啊!
“皇上……好像只有这三个儿子了吧?”颜朝夕有些惋惜的道。
虽然梁王刚刚瘸了脚,不能继位,但是,总归还是个皇子,也算是宗云帝的寄托了。
“确定人死了?”君凌恒更在意这个。
福伯面色沉重的点头道,“确定,爬下了齐王府的台阶,就咽气了。”
“……”
“那梁王好端端的,跑齐王府去干什么啊。”颜朝夕实在不能理解。
本还以为这齐王魏王还要斗上一阵子的,她们不说占多少便宜,至少还能坐山观虎斗,落得一个清闲,哪想……
“唉,这齐王也太不争气了。”颜朝夕摇头,怪嗲的看了君凌恒一眼,“亏你还那么看好他。”
“回王妃,听说是魏王去了梁王府,然后梁王怒气冲冲的出了门,径直去了齐王府。”福伯详细说道,
“可梁王刚进去还没一炷香的功夫呢,就浑身是血的跑了出来,他身后,齐王殿下追了出来,梁王吓得脚一软,就滚倒在地上,可就算这样,还一边往齐王府外爬着。”
君凌恒眼眸一抬,“也就是说,没有人看到是齐王君盛德杀的他?”
福伯叹气道,“可是梁王一边朝齐王府外面爬,还一边说着‘不要杀我,哥哥不要杀我’……”
他口里的“哥哥”,只能是君盛德。
“……”
“那看来这罪名,脱不了了。”颜朝夕摇头道。
君凌恒想了一下,道:“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来到齐王府门口,前两天太子刚刚被废,这里还是门可罗雀,这会儿却是人堆着人,不管是朝中有位置的文武,还是小老百姓,一圈圈的将齐王府围着指指点点。
颜朝夕和君凌恒进去一看,君盛行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但是齐王府正门口的台阶上,一条长长的血痕清晰可见的,从大门内一直延伸到门口。
这会儿颜色都已经有些暗了,不见鲜红。
齐王府大门紧闭,不见一人出来维持秩序或者解释下之前的事情,自然也没有人出来冲洗这台阶。
在人群中静静听着,有人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了个清楚,这会儿被一堆堆的人围着,为大家解惑。
颜朝夕听了半天,大意就是说,梁王之前出京劝还是太子的齐王回京,谁知太子根本不领情,还使了个阴招,在二门峡谷把梁王的腿弄瘸了。
“那也不对啊!”人群中有人问。
“齐王和梁王回京时,两人还是和和气气的,哪里像是齐王弄瘸了梁王的样子?”
“当时梁王不知道呀!只以为是齐王救的他,回来这么一想才想明白。”那个把两个王爷的纠葛当故事说的人显然是早有准备。
“我可告诉你们,刚才梁王进去的时候,可还吼了一句,‘是不是你害得我’,明显是刚刚才发现的真相。”
“这梁王就是过来找齐王算账的,哪知齐王殿下更狠,这帐没算成,反倒是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了进去。”
有人又问了,“说的跟真的似的,人家在王府内说话,还能被你给听了去?”
那人也有应对,从梁王来时的仪态举止说起,一点点分析起来,渐渐地,人群中点头认同的人越来越多。
当然,这主要还是只有他一人在说,齐王府既不开门,也不出面澄清,这做派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魏王的人?”
颜朝夕和君凌恒退出来后,颜朝夕小声问道。
君凌恒点头,“也没谁了。”
“啧啧,”颜朝夕咂咂嘴,“那魏王这弄得……”
“不干净啊。”
连她都看出来了,何况当头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