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眠诧异地看向他。
事实上，顾翊然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脸上有些尴尬。
刚刚还是他和曲眠说了季凌渊来着，她怎么会和那男人认识。
顾翊然挠头，正要说话缓解一下由自己带来的尴尬。
“不认识。”
男人的嗓音冰冷凌然如凛冬的雪。
曲眠一抬头，和季凌渊的视线撞个正着，牵起抹笑：“季总名声在外，经常上各大杂志周刊，总是会混些眼熟。”
“哦？”季凌渊微微扬眉，声音冷冽清雅，“眼熟？”
没料到季凌渊会接话，顾翊然正准备开口嘻嘻哈哈糊弄过去。
“是呀，没想到时间分秒如黄金的季总，也有时间拜访故交。”曲眠嗓音温和悦耳，仿佛不带丝毫锋芒，但话里的意思令男人眸色沉了又沉。
顾翊然：“……”他方才还觉得两人不认识的念头已经开始动摇。
这下，就连顾老爷子也察觉到不对劲了，狐疑地看了看两人。
季凌渊看向曲眠道：“时间要花在值得的事情上。”
曲眠指尖微微颤动，澄澈的眸底蓦然漫开雾气，缓缓开口：“季总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小眠。”顾翊然见曲眠话中火药味越来越浓，怕她不知轻重得罪了季凌渊，不好收场，适时出声打断。
季凌渊这个人脾气太过捉摸不透，顾翊然只和这位堂哥的好友有几面之缘，就被那气势所摄，更别说商场中他的那些传闻，就令人闻风丧胆，惹到这样的男人，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曲眠竟然一来就对季凌渊咄咄逼人，顾翊然急地直擦冷汗。
“丫头，你泡茶的动作间我觉得有些眼熟，你可有师承啊？”顾老爷子出声，缓解尴尬。
曲眠收回视线，平息心底淡淡的怒气，这才看向顾老爷子。
“顾爷爷好眼力，我的茶艺出自孙爷爷之手，今天来我也是替孙爷爷前来拜访您的。”
“哎？孙老头？”顾老爷子诧异，他和孙明是故交，年轻时两人关系极好，只是后来他搬到C市这个适合养老的地方定居，两人就很多年未曾见面。
“是的，孙爷爷知道我到C市来，特意让我前来拜访，他很是思念您这位旧友。”
提起孙明，顾老爷子将先前曲眠和季凌渊之间的不对劲抛到脑后，握着她的手询问起故友的近况，将两个男人抛在身后。
季凌渊黑色冰冷的眼睛从曲眠身上收起，不期然和顾翊然撞上。
“那啥，小眠她是个女孩子，你别和她计较。”顾翊然替朋友说了句好。
季凌渊绷着脸，淡淡看了他一眼。
那寒意仿若实质，直达人心里，顾翊然险些炸毛。
“谈恋爱之前，先和顾涵逸聊聊。”季凌渊淡淡开腔，沉凉的嗓音含着睥睨和嘲讽，说完，他缓步朝前走去。
顾翊然一脸懵逼，谈、谈恋爱？就算他谈恋爱，但为什么要先和他哥顾涵逸聊？！
难不成因为他哥谈恋爱有经验，让他去取经？
顾老爷子和曲眠聊了会儿，虽然是在询问旧友的消息，但旁敲侧击了很多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发现她对顾翊然没有男女之情后，心里很是遗憾。
瞧了眼在一旁傻兮兮剥橘子，一口一个的傻孙子，顾老爷子就觉得眼睛疼，手痒想打人。
“翊然，这么多水果，你就顾着自己吃？”顾老爷子冲他使眼色，示意他给曲眠剥一个。
顾翊然没心没肺的塞了半橘子进嘴里：“怎么啦？”
见他这么不上道，顾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小眠手烫了不方便，你就不能给她剥一个？”
“哦！瞧我，都忘了。”顾翊然一拍脑门。
曲眠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但顾翊然动作很快，迅速剥好递给曲眠，“来，这个甜。”
她只好接下：“谢谢。”
季凌渊冷眼看着，冰冷的目光落在她接过橘子的手上。
似乎察觉到男人的视线，曲眠抬眸，但却瞧见冷石更的下颚。
她垂眸吃起了橘子。
“哎翊然，小眠第一次来这里，你带她到宅子里好好逛逛。”顾老爷子眼看着自己在这里呆了不久了，想把地方留给两个小辈，笑眯眯的替他找借口。
“这有什么好逛的？我们天天拍广告累死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就让我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坐着呗。”顾翊然很没眼色，懒洋洋靠在沙发上。
顾老爷子气的想骂他，但仔细想想他话里意思也对，便转移话题说起他们拍的广告。
“哦，我和小眠在广告里要拍情侣，给青春系列代言，等拍完这个视频就差不多结束了。”
顾翊然简单说了下工作，说完就觉得忽然凉飕飕的。
曲眠下意识看向季凌渊，但瞧他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模样，抿了抿唇。
“拍情侣？”顾老爷子却很是感兴趣。
见他一脸八卦，顾翊然很是无语，有些后悔提了这茬：“对啊，圣诞主题，到时候会人工造雪。”
这一幕的花费算是整个拍摄中最大的了。
“啧，不过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拍。”说到这里，顾翊然想起早上周杨薇趾高气昂的模样，就觉得索然无味，有这样的甲方，他一点都不乐意伺候。
“哦？怎么了？”
顾翊然简单提了句刁蛮的周扬微，也令顾老爷子蹙起了眉头。
几人都没察觉，坐在一旁的季凌渊，听闻曲眠被刁难后，眸色深了深。
“这周家丫头我之前还见过，没想到是这样的脾性。”顾老爷子对这样不明事理的晚辈，也不好多说什么，提了句就一笔带过，“上次涵逸回来，那丫头受伤还是他救的。”
“啧，堂哥就不该救她……”
“啪”
不等顾翊然说完，脑袋上救挨了一记，他捂着额头疼的嗷嗷直叫。
“医者仁心，你这臭小子瞎说什么。”顾老爷子吹胡子瞪眼。
“前段时间，帝都顾家医院来了个姓周的女人，天天堵在顾涵逸的诊室门口，花钱把病人挂的号全部买下。”
沉默宛如背景板的季凌渊，缓声开口，霎时间吸引住全部注意力。
顾翊然眼睛一亮：“所以，那女人借着救命之恩，缠上我堂哥了？”
“爷爷你看吧，我就说，有的人不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