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宽和张奂看向了何引,“这主动的分散,有外戚我们两个老头子还明白,为何被动也有外戚?”
“主动的分散是指皇帝自知凭一己之力无法有效地统治和对付朝中的局势,因此主动地培养外戚、宦官等近亲势力。
而被动的分散则是由于各种原因导致的皇帝无力掌握自己的权力,而是朝政大权不在自己手中,在这种无权的状态下被其他以相权为首的势力所左右。
这种情况难道还和外戚没有关系吗?”
“你觉得如今陛下手中权力如何?”刘宽看着何引,转了话头!
“虽然张让等人危害四方,可是他们的权力来源只是陛下,所以说到底陛下的权力最大。
即便是有一些世家心有不轨,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谁也不敢先出头。
从这一次黄巾之乱,没有任何一个世家敢混水摸鱼就能够看出来!”何引可不会觉得明面上的东西能够骗过他!
“可是,如今的局势极为凶险,如果陛下出事呢?”刘宽深深的看着何引。
“至少最近五年不会有事,如今的天下,明面上的各大世家并不敢让陛下出事,至于暗中的诸子百家,他们现在的实力储备,还没有我强!”何引摇了摇头
“而对于外戚来说,前一种情况主要体现在妻氏外戚,后一种情况则存在于母氏外戚之时。
以西北大族为例,马氏、窦氏、梁氏都是作为皇帝的妻氏受到器重的。
皇帝信任自己的妻氏,是因为妻氏外戚的兴衰完全依赖皇帝的意志。
作为已经成年的皇帝,他并不担心外戚篡夺自己的权力。
皇帝对妻氏外戚不用像对待母氏般承担尽孝的义务,当与妻氏发生冲突时,他可以很轻易地执行自己的政策,甚至废皇后以解决问题。
马、窦、梁氏,包括关东的邓、阎等家族,都在作为妻氏外戚时努力赢得皇帝的信任,积蓄能量。”
“当皇帝驾崩,皇位交替之后,他们这些昔日的妻族则成为母氏,与皇帝的互信关系便不复存在。
母氏外戚,“恩非已结,而权已先之;情疏礼重,而枉性图之;来宠方授,地既害之;隙开势谢,谗亦胜之”,他们对于现任的皇帝来说既是一种阻碍,也是一种威胁。
本朝的孝和帝、孝质帝、孝桓帝都明确地表现了对母氏外戚的不满,质帝更因此遭到鸩杀,可见与母氏外戚发生冲突时,皇帝往往处于弱势。
新君年幼,无论在制度上还是能力上都不能行使权力,也就不足以更化先君之政,实际上先君的授权还在生效,整个朝政还是按照前朝的惯性运行,唯一不同的就是原先由皇帝直接掌握的权力也因自己母后手中的权力和“孝悌治天下”的理念而转移到母氏外戚手中。
因此,只要迎立幼童为帝,母氏外戚就能维持并扩大先君留下的权力。
这便是本朝的外戚“贪孩童以久其政”的根本原因。
孝和帝年幼,是因为孝章帝早逝留给窦氏的历史机遇,而冲帝、质帝、孝桓帝三位幼主,则是梁冀操纵的结果。
尤其是鸩杀质帝的事件,充分证明梁冀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对皇帝独立主张的警惕。”何引也不得不说一句,梁冀在汉末的这一段时间做的事情,的确厉害。
“你的意思是什么?”张奂总是觉得何引有一些东西在隐瞒。
“我的意思是说梁冀此人在二十余年的时间之中,能够把控朝政,不简单!”何引回答了张奂的问题。
“这是自然,梁冀把控朝政的二十余年之间,梁氏的势力可以说在国朝之中,都能说是第一势力。
自然梁冀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刘宽看了一眼何引。
“梁冀不简单也在他后面的行动之中能够体现出来。
在冲帝和质帝的事情之后,梁冀便开始面对朝中的敌对和我老秦人等面对梁冀的针对行动。
在默认之下,老秦人势力的开始在各方面反对起了梁冀。
而梁冀也遭受到了诸子百家和窦氏的逼迫,面对着这种局势,梁冀已经明白了依靠不断地更立新君维持权势毕竟不是长远之计
这样反而可能会使得自己和皇室的距离拉开,甚至是将本来有的裂痕再一次的加大。
故而,当孝桓帝逐渐成年,自己的地位和权力开始稳固的时候,梁冀再次学习了马氏和窦氏的经验,给当时还无力反对自己的孝桓帝立了一位梁氏皇后,并且他希望梁氏还能够作为妻氏继续得到皇帝的持续任用。
这一个策略不能说是无效的,至少在梁皇后被立之后,皇室势力对梁冀的行为没有太过反对。
就连诸子百家对梁冀的行动和逼迫也渐渐的减少了起来。
面对这种情况,父亲和母亲商议之后,暗中令老秦人的势力收手,只不过同样是在防备梁冀的行动。
因为这个时候,父亲才发现梁氏和诸子百家从孝明帝时期起,就在凉州暗中培养起来了羌人。
而之前国朝征战羌人的各种失败也是他们的行为,面对这种情况,我老秦人开始暗中和明面上各种清除羌人和打压羌人。
只不过随着之前的各种失败,我老秦人清除起来十分困难,不得已父亲派人入朝和孝桓帝联手准备清除梁冀。
而在这样的准备之下,在梁皇后去世之前孝桓帝一直对梁冀忍让,并未采取推翻梁冀的行动。
这一方面是我老秦人面对凉州的局势不得不精心准备。
另一方面也可见充分的利用孩童执政延续自孝顺帝留下的授权以及制造妻氏的身份维持皇帝对自己的依赖,是梁冀专权近二十年的主要原因。
还有的一个原因,就是当时的孝桓帝根本不准备和梁冀的动手。
因为梁冀在前面替孝桓帝抑制了士人。
所以,皇权主动地分离使外戚顺利进入权力核心,而皇权被动地背离则是外戚擅权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