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得匈奴的土地,不足以为国家带来好处;俘获匈奴的民众,不可调教,也无法设置官员进行管理;如果战胜匈奴,只能杀掉他们,而这又不是为民父母的明君该有的行为;使中原地区疲敝,使匈奴人快意,这不是正确的决策。’
始皇不听从劝告,就派蒙恬率军进攻匈奴,开辟疆土千里,与匈奴以黄河河套划界。这一带本来就是湖泊和盐碱地,不能种植五谷。
后来,秦始皇又调集全国成年男子去戍守北河,军队暴露在外十多年,死者多得无法统计,终究不能越过黄河占领北部地区,这难道是因为兵力不足、装备不齐吗?
是形势不允许啊。
又使天下百姓急速地用车船运输粮草,从东、琅邪等沿海郡县开始,运输到北河,大约起运时的三十石粮食,运到目的地仅存一石。
男子拼命耕作,收获不够缴纳军粮,女子纺线绩麻,织出的布帛满足不了军营帐蓬的需要,百姓倾家荡产,无法养活孤寡老弱,路上死去的人一个接一个,天下人就从此开始反叛秦朝了。
等到高皇帝平定天下,到边境巡行,听说匈奴人集中在代谷的外面,就想去进攻他们。
有位名叫成的御史进言劝阻说:‘不能这样做。匈奴人的习性,忽而如同野兽聚集,忽而如同鸟类分飞,追赶他们就好象与影子搏斗一样,无从下手。
现在,凭陛下这样的盛大功德,却要去攻击匈奴,我私下认为很危险。’
高皇帝不听从他的意见,于是就向北进军到达代谷,果然发生了被围困在平城的事变,高皇帝大概非常后悔,才派遣刘敬前往匈奴,缔结和亲的盟约,从此之后全国上下就忘记了战争的事情了。
匈奴难以制服,不是这一代才如此。
侵犯城邑劫掳人畜,这是他们的生业,天性本来就是这样。
远到虞、夏、商、周统治时期,本来就不对匈奴征收贡赋、实施监督,只把他们视为禽兽,不当做人来看待。
不向上回顾虞、夏、殷、周的传统,却向下沿用近代的失误,这是我所最忧虑的事,也是天下百姓所疾苦的事。”男子代替何霖将这些全部都给说了出来。
“族兄,多谢了!”何霖看着男子,开口了。
“不必如此,我只是帮你而已。
免得你因为说的太多了,导致口干舌燥,之后又来不想说了!”男子看了一眼何霖之后,不由的玩笑道。
“族兄,一直这样说下去有意思吗?”何霖看着男子,有一些生气的说道。
“我觉得还不错。”男子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对着何霖开口道。
“族兄自便吧!
严安上书说:“现在全国的百姓,花费钱财,生活奢侈腐化,车辆马匹、衣服裘装、房屋住宅竟相修饰得富丽堂皇,谐调音乐使它有节奏,混杂颜色使它色彩斑斓,美味佳肴广列于前,用来显示自己的欲望。
那些百姓的本性,见到漂亮的东西就要仿效,这是用奢侈来引导民众;追求奢侈而无节制,就无法满足欲望,百姓就会脱离农桑本业而去从事工商末业了。
工商末业的财利不能凭空飞来,所以穿官服的不忌惮作欺诈的事,带剑的竟相杀人以qiǎo取豪夺,对这样的行径,世人不知羞愧,因此犯法的人很多。
我希望结民众设立制度以约束他们的过度欲望,使富有者不向贫困者夸耀以调和人心;人心安定了,盗贼就会消除,少用刑罚,阴阳和调,万物就会茂盛。
过去,秦始皇踌躇满志,贪得无厌,想向海外显示威力,派蒙恬率兵向北进攻匈奴,又派尉屠睢率领水军将士去进攻越人。
在这个时期,秦朝兵连祸结,北方与匈奴交战,南方和越人难分胜负,军队驻扎在无用之地,只能前进而无法退回。
历时十多年,成年男子当兵打仗,成年女子运送粮饷,生活悲惨,活不下去,纷纷在路边树上上吊自杀,死者一个接一个。
等到秦始皇死,天下反叛,秦被灭了后代,绝了祭祀,这是穷兵黩武产生的祸害啊。
所以,周朝失之于衰弱,秦朝失之于强暴,都是不改变国政所产生的恶果。
现在,朝廷要征服西夷地区,诱使夜郎入朝称臣,降服羌人和人,攻取州,建筑城邑,进军匈奴腹地,烧毁匈奴的龙城,议事的大臣们都赞美这些行动和计划;但这只能让主持其事的大臣得到好处,对于国家来说不是好计策。”
还有同时的徐乐上书武帝,说:“我听说天下的最大祸害,在于土崩,不在于瓦解,古今都是如此。
什么叫‘土崩’?
秦朝末年就是土崩。
陈涉没有千乘之主的尊位,没有一尺的封地,本身不是王公贵人名门望族的后代,没有获得乡里的赞誉,没有孔子、曾子、墨子那样的贤德,也没有陶朱公和猗顿那样的财富;但是,他起自贫民居住的街巷,举起长戟,袒露一个臂膀大呼,天下人闻风响应。这是什么原因呢?
这是由于民众困苦而君主却不加体恤,臣民怨恨而君主却毫不知情,社会风俗已乱而国家政治却仍不进行整治。
这三条,正是陈涉用来起事的资本,这就是所说的土崩。
所以说天下最大的祸害在于土崩。
什么叫‘瓦解’?吴、楚、齐、赵的举兵叛乱就是瓦解。
七国之主图谋叛乱,他们都号称是拥有万辆战车的诸侯王,有数十万的军队,其威力足以控制封地全境,其财力足以奖励他属下的官吏百姓;但是他们却不能向西夺取国家一尺一寸的土地,反而在中原地区被俘虏,这是什么原因呢?
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权势比一个平民轻,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兵力比陈涉弱。
在那时,先帝的德政影响还没有衰减,而且安土乐俗的百姓很多,所以诸侯得不到本人封地之外的援助,这就是所说的瓦解。所以说天下最大的祸害不在于瓦解。
这两个问题,是关系国家安危的关键,贤明的君主对此是应该注意并且认真观察的。
近来,函谷关以东地区粮食连年歉收,年景没有恢复正常,百姓大多穷困,再加上还要承担边境战争的负担,按照规律和常理来看,百姓之中应该出现不安分守己的人了。
不安分守己,就容易动乱;百姓容易动乱,这就是土崩的局势。
所以贤明的君主只注意观察万物变化的根本原因,明了安危的关键,治理于朝廷之上,就能消除尚未完全形成的祸患,其要领不过是设法使天下没有土崩的局势罢了。”
不得不说,这些人还真是遵循了某些人的想法,对始皇以及大秦王朝肆意的进行抹杀!”何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色。
“你觉得如何?”男子听到何霖的话之后,放下了他手中的书籍了。
“要知道,当时若不是因为孝武帝之时,各家势力复宗错杂的话,会有这些事情?”男子看着何霖缓缓开口了。
“所以,这些事情要如何处理,还要等到这一次之后,牧筠能否真的将他们重创或者坑杀才能够确定!
你身为他的妹妹,自然只能……”
何霖没有说下去了,男子看了一眼何霖之后,开口了。
“几人的奏书上呈武帝,武帝召见了他们三人,对他们说:“诸位原来都在何处,我们为什么相见得这样晚!”武帝都把他们任命为郎中。
主父偃更受武帝信任宠幸,一年之内共升了四次官,担任了中大夫;大臣们都害怕主父偃贿崐赂赠送他的财物总计有千金。
有人对主父偃说:“您太蛮横了!”主父偃说:“我如果活着享受不到列五鼎进餐的贵人生活,死时就受五鼎烹的酷刑好了!”
二年,属甲寅。
冬季,武帝赏赐淮南王刘安几案和手杖,恩准他不必来京朝见。
主父偃劝说武帝道:“古代诸侯的封地不超过方圆百里,朝廷强地方弱的这种格局,容易控制。
现在的诸侯有的连城数十座,封地方圆千里,朝廷控制较宽时,他们就骄横奢侈,容易做出yín乱的事情,朝廷控制一紧时,他们就会凭借自身的强大而联合起来反叛朝廷;如果用法令来分割削弱他们,就会产生叛乱的苗头。
以前晁错推行削藩政策而导致吴楚七国叛乱就是这种情况。
现在诸侯王的子弟有的多达十几人,而只有嫡长子继承王位,其他人虽然也是诸侯王的亲生骨肉,却不能享有一尺的封地,这就使得仁孝之道不明显了。
希望陛下命令诸侯王可以把朝廷给他的恩惠推广到其他子弟的身上,用本封国的土地封他们做侯,他们人人都为得到了希望得到的东西而欢喜;陛下用的是推行恩德的方法,实际上却分割了诸侯的封国领地,朝廷没有采用削夺的政策,而王国却逐渐衰弱了。”武帝听从了他的意见。
春季,正月,武帝下诏说:“诸侯王中有想推广自己所享受的恩惠,分封领地给子弟的,命令各自一一奏报,朕准备亲自给他们确定封邑的名号。”从此之后,诸侯王国开始被分割,而诸侯王的子弟们都成了侯了。
匈奴入侵上谷郡、渔阳郡,杀害和掳掠官吏百姓一千多人。
武帝派遣卫青、李息从云中郡出击,向西一直打到陇西,在黄河以南进攻匈奴的一方的楼烦王和白羊王,获得匈奴首级和俘虏数千,夺得牛羊一百多万头,赶走了白羊王和楼烦王,于是就夺取了黄河以南地区。
武帝下诏封卫青为长平侯;卫青的校尉苏建和张次功,都立了军功,武帝封苏建为平陵侯,封张次功为岸头侯。
主父偃说:“黄河以南地区,土地肥沃富饶,对外有黄河天险为屏障,蒙恬当年在此地修筑城池以驱逐匈奴,对内节省了转运输送屯戍漕运的人力物力,又扩大了中国的疆域,这是消灭匈奴的根本方法。”武帝把他的意见交给公卿大臣讨论;大家都说不便利。
武帝终究还是采用了主父偃的计谋,设置了朔方郡,派遣苏建征调十多万民夫修筑朔方城,又修缮原秦王朝时期蒙恬所建造的要塞,利用黄河天险作屏障。
水陆运输的路程十分遥远,自崤山以东的地区,人民都蒙受运输的劳苦,耗资高达数十百万万,钱府粮库被支付一空。
汉朝还放弃了上谷郡所辖的与匈奴犬牙交错的土地,把这片土地给了匈奴。
三月,乙亥晦(三十日),发生日食。
夏季,汉朝廷招募了十万百姓迁居朔方郡。”
“主父偃对武帝说:“茂陵邑刚刚设立,天下有名的豪强人物、兼并他人的富家大户、鼓励大众动乱的人,都可以迁移到茂陵邑居住;这样对内充实了京师,对外消除了奸邪势力,这就是所说的不用诛杀就消除了祸害。”武帝听从了他的意见,迁徙各郡国的豪强人物和财产超过三百万钱以上的富户到茂陵邑居住。
轵县人郭解,是函谷关以东地区的著名侠士,也在被迁徙之列。
卫将军替郭解说好话:“郭解家中贫困,不合迁徙的标准。”
武帝说:“郭解是平民,他的权势大到使将军替他说情,这证明他家不穷。”终究迁徙了郭解全家。
郭解平生因被人瞪视之类的小事杀了许多人,武帝听说了,就下令司法官吏把郭解逮捕,立案审查,审查的结果说明,郭解所犯的罪都在颁布赦令之前。
轵县有位儒生陪侍前来审案的使者坐,座中客人赞扬郭解,儒生就说:“郭解专门以奸邪触犯国法,怎么能说他贤能!”郭解的门客听了这话,就杀死了这个儒生,并割去他的舌头。
审案官吏用这件事来责问郭解,郭解确实不知道是谁杀的人,杀人凶手到最后也没有查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