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这个时候,张骞统领的大军也赶到,匈奴军才撤围而去。
汉军疲惫,无力追击,也撤兵而还。
根据汉朝的法律:博望侯张骞由于行动迟缓,贻误军机,应处死,交金赎身后成为平民。
李广功过相抵,没有封赏。
票骑将军霍去病深入匈奴地区二千余里,与公孙敖部失去联络,未能会师。
但霍去病率领部队跨越居延海,经过小月氏,抵达祁连山,生擒单桓、酋涂二王,丞相、都尉率众二千五百人投降,斩杀三万零二百人,俘获小王七十余人。
汉武帝增加霍去病食邑五千户,封其部下有功将领鹰击司马赵破奴为从票侯,校尉高不识为宜冠侯,校尉仆多为渠侯。
合骑侯公孙敖因中途逗留,未能与霍去病会合,本应处斩,交金赎身后成为平民。
当时,汉军中老资格的将领们统帅的将士、马匹、兵器都不如霍去病,霍去病所用通常都经过挑选,但他也确敢深入敌军,经常与精壮骑兵走在大部队的前面;老天也似乎对他的部队特别照顾,从来没有陷入困绝之境。
可是,老将们却经常因迟留落后等各种而不能建功。
困此,霍去病的地位越来越亲信尊贵,和大将军卫青差不多了。
不久匈奴军队侵入代和雁门等地,屠杀并掳掠了好几百人。”
“不久之后,江都王刘建与其父易王刘非宠爱的淖姬等人及妹妹徵臣通奸。
有一次,刘建在雷陂游玩,刮起了大风,刘建命两名郎官乘小船到湖中,小船被风吹翻,二人落入水中,抓着船,在风浪中忽沉忽现。
刘建看着大笑,下令不准援救,致使二人全被淹死。
刘建专做荒淫暴虐之事,共有三十五人无辜遭他杀害。
他知道自己罪多,怕被诛杀,便与他的妻子成光让越族婢女请神下降,对汉武帝进行诅咒。
又听到了淮南、衡山二王的阴谋,便也制造兵器,刻皇帝印玺,准备谋反。
事情败露后,主管官员奏请汉武帝将其逮捕处决;刘建自杀,他的妻子成光等都被当众斩首,江都王国被取消。
胶东王刘寄去世。
秋季,匈奴浑邪王投降汉朝。
当时,匈奴浑邪王、休屠王住在西部地区,被汉军擒杀了好几万人,单于十分生气,想将他们召到王庭处死。
浑邪王与休屠王感到害怕,计划投降汉朝,先派人在边境拦截经过当地的汉人,让他们向武帝报告。
此时,大行李息正在黄河边筑城,见到浑邪王使者后,派传车急速去报告朝廷。
汉武帝听到这一消息,担心他们是用诈降手段偷袭边塞,便命霍去病率兵前往迎接。
休屠王对降汉之事后悔,浑邪王将他杀死,吞并其属下部众。
霍去病渡过黄河之后,与浑邪王所部遥遥相望。
浑邪王部下将领见到汉军后,很多人不愿投降,纷纷逃走。
霍去病便纵马驰入浑邪王大营,与他相见,将其部下企图逃跑的八千人斩杀,又派遣浑邪王一人乘传车到江武帝所居之处。
同时命其部下人众全部渡过黄河,投降的共四万余人,号称十万。
浑邪王到长安后,汉武帝赏赐数十万,封浑邪王为漯阴侯,食邑一万户,其部下小王呼毒尼等四人全都被封为列侯。
又增加霍去病食邑一千七百户。
浑邪王归降时,汉朝征调车辆二万乘前往迎接,可是因朝廷无钱,只得向民间赊购马匹。
有的老百姓将马匹藏匿起来,结果马不够用。
汉武帝大怒,要斩杀长安县令,右内史汲黯言道:“长安令没有罪,只有将我杀了,老百姓才肯交出马匹。
再说,浑邪王背叛他的主上投降我朝,我朝只须从容地按着县的顺序传送,何至于让天下不安,使中国贫困,来奉承异族呢!”
汉武帝默不作声,及至浑邪王等来到长安,当地商人因与他们做买卖而犯死罪的达五百多人。
汲黯请求汉武帝空闲时在未央宫高门殿接见他,奏道:“匈奴攻击我沿边道路上的要塞,断绝和亲,我朝兴兵征讨,死伤不可胜数,费用高达数百万。
我原以为陛下得到匈奴人,一定会将他们全部作为奴婢,赏给牺牲于战场的将士之家,所缴获的财物,也一并赏赐,用以酬谢天下的痛苦,满足百姓的心。
如今纵然不能做到,也不能因浑邪王率数万人前来归降,就用尽国库财富来赏赐他们,征调百姓服侍、奉养他们,好像供奉骄横的儿子一般,那些无知的百姓怎么知道在长安城中做买卖,竟会被法官以犯有使财物非法出边关的罪名受到惩处呢!
陛下既不能用匈奴的财物答谢天下,又凭法律中一项不重要的条文杀死无知小民五百余人,正是所谓‘为保护树叶而伤害树枝’了。
我觉得陛下这样做是不对的。”汉武帝沉默不语,没有应许。
后来说道:“我很久没听到汲黯的声音了,如今又在这里胡说八道!”
不久之后,汉武帝将归降的浑邪王部属分别迁徙到沿边五郡的旧要塞之外,全部在黄河以南,保持他们原有的风俗习惯,设立五个“属国”。
从此,金城河西岸,傍南山直到盐泽一带,便没有匈奴人了,偶尔有匈奴探马到来,但已稀娚佟
休屠王太子金日磾和他的母亲阏氏、弟弟伦都被罚为官府奴隶,派到属于少府管辖的黄门养马。
过了很久,汉武帝在一次游乐饮宴中检阅马匹,他的身边排满了后宫的美女,金日磾等数十人牵马从殿下通过,没有人不偷偷窥视。
而到金日磾通过时,却唯独不敢。
金日磾身高八尺二寸,容貌十分庄严,所养的马匹又肥壮,汉武帝感到惊奇,召他上前询问,金日磾便将自己的身世一一奏告。
汉武帝对他另眼相看,当日便让他洗澡、赐给衣帽,任命为马监后升为侍中、驸马都尉,一直作到光禄大夫。
金日磾受到皇帝宠爱,从未有过过失,汉武帝对他十分信任,赏赐累计达黄金千斤,出门时让他陪乘车上,回宫后在左右随侍。
很多皇亲国戚都私下抱怨说:“皇上不知从哪儿找来个‘胡儿’,竟然当成宝贝。”
汉武帝听到后,愈发厚待金日磾。
因为休屠王曾制造金人用来祭祀天神,所以汉武帝赐金日磾姓金。”
“那你此时称为金日磾?”一声有一些笑意的声音响起。
“只是为了方便称呼而已?”这个话,让人不由的觉得有一些无语。
“三年,属辛酉。
春季,东方出现异星。
夏季,五有大赦天下。
当淮南王刘安密谋反叛时,胶东王刘寄听到一点风声,也曾在暗中作战争准备。
及至司法官员处置刘安谋叛事件,有些人的口供道出刘寄的活动。
刘寄的母亲王夫人就是皇太后的妹妹,与汉武关系最亲。
事发后,刘寄自怨自艾,得病而死,不敢指定继承人。
汉武帝听说后很可怜他,立他的大儿子刘贤为胶东王,又封刘寄生前最宠爱的小儿子刘庆为六安王,将原来衡山王辖地划归六安王所有。
秋季,匈奴分别以数万骑兵侵入右北平和定襄地区,屠杀,掳惊一千余人。
崤山以东地区发大水,很多百姓陷入饥饿、因苦境地。
汉武帝派出使臣,将当地各郡县封国仓库中的粮食全部拿出来赈济灾民,仍然不够,又征集富豪、官吏、百姓,凡借钱粮给贫苦灾民的,将其姓名上报朝廷,但还是不能解救,于是将贫苦灾民迁徙到函谷关以西及朔方郡以南的新秦中地区,总共七十多万人,所需衣服、食物全部由官府供给,数年之中,由官府借给生产资料,朝廷派出使者分区进行管理,使者的车一辆接一辆。费用以亿计,多得数不清。
汉朝得到匈奴浑邪王辖地后,陇西、北地、上郡一带外族入侵日益减少。
因此,汉武帝下诏将上述三郡的屯戍部队裁减一半,以减轻百姓的徭役负担。
汉武帝计划要征讨昆明地区,因该地有方圆三百里的滇池,所以特修“昆明池”练习水战。
此时,法令越发严苛,官吏被免职的很多。
由于战事频繁,百姓多买爵到五大夫以免除劳役,所以官府能够征调服役的人越来越少。
于是,朝廷任命具有千夫、五大夫爵位的人充当低级官吏,不想当的人必须向官府交纳马匹。
凡官吏玩弄法令的,都被发配到上林御苑去砍伐荆棘,挖昆明池。
这一年,在西北渥洼水中得到一匹神马。
汉武帝正在设立乐府,命司马相如等创作诗赋;任命宦官李延年为协律都尉,佩带二千石印信。
将新作的诗赋袖上弦乐,使它们符合八音曲调。
由于这些诗赋中多用深奥的文辞,仅仅读通一部经书人自己看不懂,必须汇集五经专家共同研究诵读,才能全部了解它的含意。
及至获得神马,汉武帝又命令创作诗赋,配成歌曲,汲黯劝道:“凡圣明的君主制作乐章,上应赞美祖先,下要教化人民。
如今陛下得了一匹马,”就要将诗谱成歌曲,在宗庙中演唱,先帝和老百姓怎么能知道唱的是什么呢?”汉武帝听了不说话,很不高兴。
汉武帝延揽士子文人,常常像怕人才不够用;但性情严厉刻薄,尽管是平日所宠信的群臣,或者犯点小错,或者发现有欺瞒行为,立即根据法律将其处死,从不宽恕。
汲黯劝说道:“陛下求贤十分辛苦,但还未发挥他的才干,就已把他杀了。
以有限的士子文人,供应陛下的无限诛杀,我恐怕天下的贤才将要丧尽,陛下和谁一同治理国家呢!”
汲黯说这番话时非常愤怒,汉武帝笑着解释说:“什么时候也不会没有人才,只怕人不能发现罢了,如果善于发现,何必怕无人!
所谓‘人才’,就如同有用的器物,有才干而不肯充分施展,与没有才干一样,不杀他还等什么!”
汲黯道:“我虽无法用言词说服陛下,但心里仍觉得陛下说得不对,希望陛下从今以后能够改正,不要认为我愚昧而不懂道理。”
汉武帝转身对周围众臣说:“汲黯自称阿谀奏承,当然不是,但说他自己愚昧,难道不确实是这样吗!””
“四年,属壬戍。
冬季,主管官员奏称:“国家的经费非常因难,而豪富的大商人通过冶炼金属和煮制食盐等,家财有的积蓄到黄金万斤,却不肯用来资助国家急需。
请陛下重新制造钱币使用,以打击那些浮滑奸邪、吞并别人财物之徒。”
当时,御苑中有一种白鹿,少府有很多银、锡。
于是,汉武帝命人用一尺见方的白鹿皮,四边绣上五彩花纩,称为皮币,值四十万钱。
同时下令:凡王侯、皇族进京朝觐,或相互聘问,以及参加祭祀大典时,都必须将呈献的玉璧放在皮币之上,然后才能通行。
又用银、锡制造出三种白金币:大币为圆形,以龙为图,值三百钱又命令地方官府销毁半两钱,改铸三铢钱,凡私自铸造各种钱币的人一律处死。
但官吏和民间私自铸造白金币的人仍然不可胜数。
因此,汉武帝任命东郭感阳、孔仅二人为大农丞,负责盐铁事务;桑弘羊也以擅长计算而受到重用。
东郭咸阳本为齐地的大煮盐商,孔仅则是南阳的大冶炼商,二人都扩大产业而积聚千金。
桑弘羊为洛阳商人子弟,精于心算,十三岁就作了侍中。
他们三人商讨谋利的事,连细微末节都能分析到。
汉武帝颁布诏书,禁止民间私铸铁器和煮盐,犯禁者受左脚穿铁鞋之刑,工具和产品没收。
公卿大臣们又奏请汉武帝命令从事各种工商末业的人各自申报自己的财产,以一千钱为一缗,每二千缗纳税一百二十钱,作为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