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影子身材极其娇好，丰满的前胸与纤细的腰肢形成鲜明对比。
尽管面容模糊不清，却无疑是个绝世无可挑剔的女妖。可令人惊讶的是，原本应有的两条玉腿，却被一条肥大的尾巴所取代。
随着沙尘的旋转，影子的轮廓逐渐清晰。
许陈猛然睁开眼，大喊一声：“裴汉！”
门顿时被破开，室内的沙尘如受惊的鸟群般瞬间消散，透明影子所在之处，显现出一只狰狞的蛇妖真容。
它青色的脸上覆盖着细密鳞片，每一片都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发丝如枯草般纠缠凌乱，无序地散落在肩头。
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它手臂上那张尚未完全贴合的人皮。
血肉模糊的皮层被紧紧拉扯着，像是一件穿不上又脱不下的衣裳。
七窍处的血洞向外翻着殷红的边缘，内里却是与面部相同的青色鳞肤。
蛇妖咧开嘴，露出一排细密尖牙，笑容中不带丝毫温度。
它没有多言，青绿眼中闪过捕食者的凶光，身形一闪，就直直朝许陈扑来。
许陈早有预判，脚下轻巧地后撤一步，同时双手抓住身旁的木桌边缘，借力向上一掀。
桌面与蛇妖相撞，发出沉闷的“砰”声。
家具的重量暂时拖慢了蛇妖的攻势，让它在地上挣扎了片刻。
裴汉见机不可失，两步跨上前去。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厚重的砍刀，刀锋直指女妖的纤细脖颈。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刹那，许陈背后的汗毛陡然竖起。
某种凉意自脊背攀升，他警觉地瞳孔收缩，一把拉住正要挥刀的裴汉，顺势将他腰间的短刀拔出，朝着裴汉背后的空无一物处迅猛刺去！
“！呃啊……”一声清脆的少女闷哼立刻凭空响起。
虚无的空气中缓缓浮现出一个纤细人形。
那是一位容貌绝美的少女。
她的皮肤如同上好的白玉，似乎还没完全长开开，眉眼中却已经带了狐妖特有的媚态，脖颈脆弱的像是一折就会断掉，胸前比起蛇妖算不得太饱满，腰身却纤细的极有美感。
特别是因为没什么衣物遮挡，她浑身的曲线一览无余，两条嫩腿此时微微内八着，因为疼痛轻轻颤抖。
身后则是不知何时散开了七条狐狸尾巴，才能让人晃神，这美艳如花的少女的真身是狐妖。
蛇妖见状，细长的眉骤然紧蹙，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与怒意。
它张开嘴，露出两侧尖利的獠牙，脖颈后仰，蓄力朝仍在错愕中的裴汉咬去。
许陈眼疾手快，短刀从狐妖身上迅速抽出，精准地在蛇妖弯折的小腹处狠狠划出一道口子。
刀锋带起几片青色鳞片从反方向翻开，那道伤口如同绽开的花朵，血肉翻卷，露出深处泛着青光的肌理。
许陈不等蛇妖再动，便咬破自己的嘴唇。
迅速摸出一张泛黄的符纸，他用指尖沾血在上面画下一道复杂的咒符。
瞬间，符纸就像受了术法驱使，突然挺立起来，如离弦之箭般飞向蛇妖。
裴汉这时也回过神来，握紧手中厚刀，朝那站立不稳的狐妖劈砍而去。
蛇妖扭曲身体，却仍未能躲过符纸的袭击，那黄纸一触碰到它的青色皮肤，便如烈火烧灼般侵蚀起来，发出“滋滋”的轻响。
蛇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声音中带着非人的颤音。
狐妖见状，原本娇美的小脸突然拧成一团，那双明亮的眼瞬间变得凶狠，藏在唇间的两颗尖锐犬齿完全暴露。
她身形一晃，化作一条尾巴未完全长成的赤色小狐，敏捷地跃过裴汉的袭击，接住了因疼痛而几乎坠地的蛇妖。
狐妖强忍着符纸带来的灼痛，居然将那张仍在燃烧的黄纸硬生生扯下。
她最后狠狠瞪了许陈一眼，整张小脸都皱起来，随后裹挟着蛇妖，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房间的角落。
屋内骤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地上那半截被撕裂的符纸，正在无声地燃烧着，发出淡淡的香气。
裴汉放下刀，满脸不解地看向许陈：
“为什么不拦住她们？这种烟雾你不是能拦吗？唉，总不能是让我去砍那空气吧？”
许陈静静地盯着地上那张已经焚烧掉一半的符纸，语气淡然，却透着几分闷：
“那只蛇妖只是来试探的棋子。它留在这儿就是想要你的命，发现没机会就打算逃了。”
他弯腰捡起符纸的残片，指尖轻轻摩挲着焦黑的边缘。
“但那只狐妖不同，被短刀刺中的一瞬间，我能感觉到她周围汹涌起的杀意——她一点都不怕死。”
他小心翼翼地将符纸的残片收入袖中，语调平缓地继续道：
“我今天带的东西不够充分，如果两败俱伤，对我们毫无益处。”
“而这符纸的力量足够限制它们半个月不敢作乱，到时候再解决也不迟。”
裴汉皱了皱眉，但又立刻接受了这番说辞，只是眼中仍带着一丝疑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惜命了？”
许陈轻轻笑起来，眼中的疲惫盖住苦涩：“我惜的，可不是我自己的命啊。”
裴汉没能理解这话中隐藏的含义，只是咧嘴撇了撇嘴，点头道：
“知道了。那你应该对这事有把握了吧？看你的确状态不怎么样，先回去休息吧。”
“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就行，有什么要吩咐的现在说。”
许陈弯腰将因打斗掉落地面的铜板一一拾起，指尖轻轻抚过金属边缘的纹路。
他抬头看向壮汉：“查一查这家人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最近有没有类似的案件。”
“我需要知道受害者的共同特征——他们多数是什么性格，属于哪个阶层。所有信息越详细越好。”
裴汉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留下许陈一人站在房间中央。
独处的宁静中，许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地上那片已经开始发黑的血迹上。
他缓缓蹲下身，拾起一片比其他都要大的鳞片放在掌心。这片鳞片边缘锋利如刀，在他手指轻微的触碰下便割出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许陈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蛇妖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形象——它手臂上那层未干的人皮，七窍处那些血淋淋的洞口，无一不透着某种超出单纯杀戮的目的。
它们的目的，绝不只是'杀人'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