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儿的王经理呆楞了半天才缓过神儿来,匆匆向刘东山办公室里走去。
在刘东山的面前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王经理一股闹儿的将一切罪恶都推到了张敬涛身上。
不断述说着张敬涛的无礼和张狂,成功的转移了刘东山的注意力。
恼怒的坐在椅子上思索着对付张敬涛的办法。
王经理一边擦着汗庆幸自己终于逃过了一劫,一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刘东山的吩咐。
半晌过后,刘东山直起身站起来道:“你去把羊城酒厂的技术工人以两倍的薪水给我挖过来。”
“有了技术工人不就等于有了技术,哼。”
王经理疑惑的说道:“李总,羊城佳酿可是申请了专利保护的,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在仿冒啊?”
“什么仿冒,那酒的味道就是差不多的。”
“都是那么几样东西,酿出来的酒自然是差不多,这只能说是雷同,绝对不能说是仿冒。”
“你少废话,赶紧按我说的去做。”
刘东山不耐烦的把王经理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志得意满的把自己扔在宽大舒适的老板椅里闭目假起来。
心中幻想着,羊城酒厂被自己应生生的挤出市场的美事儿。
三天后的一个早上,张敬涛照常来到办公室。
入目的就是三份崭新的用激光打印的辞职报告。
张敬涛皱眉拿了起来翻看着,老张,老刘,老贺。
三张熟悉的面孔随着他的轻声念叨,一一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心中不由得后悔当日没有把张强让自己看好工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总以为他们对酒厂都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是不可能离开的。
但是看着这反份沉甸甸的辞职报告,张敬涛才明白过来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感情已经在悄无声息中退到了第二位。
“小张,把他们三个给我叫到办公室来。”张敬涛对着门外的秘书小张轻声说道。
他现在已经不奢望能够把他们留下来了,但是他却不得不为他们的后路着想。
他们到了东山酒业将会遇到什么样的遭遇,他心中很清楚。
东山就业之所以花大价钱挖走了他们,绝对不是看到了他们的才能技术。
而看重的却是羊城佳酿的酿制技术资料,但是这三个人根本就没有掌握这种技术。
所以用不了多久,东山酒业的承诺就将失效,甚至刘东山恼羞成怒直接把他们扫地出门。
“厂长。”三人依次走了进来。
为首的老张年纪最大,已经五十多岁了,眼看着就要退职了。
在羊城酒厂拼搏了三十多年,此时面对张敬涛难免有些尴尬。
张敬涛微微一笑,让他先坐下。
后面跟进来的是老刘,和老张差不多的年纪,对酒厂的感情也很深。
这次选择离开,张敬涛自己都有些好奇,这东山酒业到底给他们开出了什么样的优厚条件。
老贺是三人之中最年轻的,今年刚刚四十出头,正是一个男人鼎盛之年。
因此看他对离开羊城酒厂丝毫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意思。
相反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对未来的渴望的梦幻一般的神采。
只可惜这种神采在他的眼睛中不会存在太长时间了。
老贺看张敬涛的眼神丝毫也没有老张和老刘的尴尬,相反是一片的坦然。
三人坐下,张敬涛起身道:“三位的辞职我已经看过了。”
“只是我们酒厂现在正处于上升期,正是用人之际。”
“所以对对于三位的辞职,我感到很痛心,还是希望你们能重新考虑考虑。”
“毕竟比起虚幻的未来抓住眼前的一切才更重要。”张敬涛尽人事的劝说道。
老张和老刘都没有说话。
倒是老贺站起爱慷慨激昂的说道:“柳厂长,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您尽可以骂我们忘本,但是天下又有谁不想自己和家人生活的好一点儿呢?”
“所以还请柳厂长能够大笔一挥放了我们。”
张敬涛点了点头看向老张和老刘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老张和老刘尴尬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嗫嚅道:“我们和老贺想的一样。”
张敬涛叹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张敬涛也不是不近情理之人,断然不会挡了你们的发展。”
“好,我同意了。”
说完张敬涛就在各自的辞职报告中签了字,并且爽快的多支付了他们两个月的工资。
他也只能为他们做这么多了,日后他们一旦被东山酒业辞退,张敬涛也决然不会再重新招纳他们了。
背叛,一次就够了。
送走了三人,张敬涛亡羊补牢马上召开了一次全体员工会议。
在这次会议上,张敬涛正式宣布了羊城酒厂新的薪资规定,福利待遇。
大大提高了工人的工资水平,然后忆苦思甜,展望未来。
适时的提出了羊城酒厂的企业化——企业是工人的根,工人是企业的叶。
只有吸收水分的根和进行光合作用的叶结合起来才能长成一棵参天巨木。
从物质和精神两方面,齐头并进,牢牢的抓住了工人们的心。
早工厂和工人之间宣扬了一种新的和谐关系,营造出一种温馨的企业氛围和工作环境。
今天的这次会议被后来经济学家每每拿出来赏析称道。
会议结束后,张敬涛带着一丝愧疚给张强打了个电话。
张强听罢哈哈大笑,笑了半天才说道:“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此类事件的发生。”
“不知道是人心呢,还是社会发展的缘故,工人对企业的感情越来越淡了。”
“大多数人只把自己工作的单位当成了混饭吃的地方。”
“如果有一天他们再不需要为吃饭发愁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就会选择离开。”
“哎,现今的企业是越来越缺少一种向心力喽。”
“不过你的这次会议很不错,我相信,从今天开始,羊城酒厂必然展开新的一页。”
经过和张强的这一番谈话,张敬涛的心中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天高任鸟飞,海宽任鱼跃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