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设君瞳孔骤缩,他紧抓着电话,急促道。
“那辆车现在往哪个方向开去了?!”
电话滋滋的发出一丝卡顿。
冷梦洋冷艳的声音传来。
“他往顺安市禁林的方向开去了!”
——咣当!
价格高昂的黑色奔驰车内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
原本应当陷入昏迷的慕光突然暴起,他反手一握,从侧腰抽出一把银刃。
瞬息间,寒光一闪而过!
“哐当!”
手腕被人死死钳住了。
慕光冷冷的抬起眸子。
那把轻薄而锋利的匕首刀尖正悬在许天声喉结上。
许天声目光幽深,他似笑非笑道。
“了不起……”
那双森冷的瞳孔缓缓移动,最终落在慕光苍白的面容上。
许天声歪了歪头,嗓音沙哑。
“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慕光唇边微微牵起一个冰凉的笑,他悠悠道。
“你猜?”
许天声眼中划过一丝兴奋,那不解的视线投在慕光脖颈微红的针孔上。
他残酷的瞳孔动了一下,慢吞吞的道
“我明明……”
“还想恐吓我?”
慕光忽然笑了一声。
他指尖加力,冰冷刺骨的眼睛死死盯着许天声。
“你是觉得我生病了,怕麻醉剂量给的太狠,不小心把我弄死了吗?”
闪着冷光的匕首离许天声的脖颈越来越近,曾经势均力敌的两人在后座僵持着。
奔驰速度不减。
但前面开车的司机显然已经紧张到不行,泌出了冷汗,已经担忧的往后撇了好几眼。
许天声一言不发,他眼中泛着恶意。
“滋。”
刀尖刺破了他的皮肤,伤口渗出一点鲜血。
“什么麻醉?”
许天声问道。
慕光紧盯着许天声黑漆漆的双瞳,轻蔑一笑,道。
“装什么,还安眠性毒物……毒物是什么东西,我不比你这中间商清楚的多?”
许天声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和狂热。
“不愧是你,慕光。”
他手下忽然猛然发劲,只听咯嘣一声。
那节骨感的手腕差点硬生生被他掰碎了。
下一秒,慕光小臂关节不受控制的向反方向折去。
哗的一下破空之声。
匕首硬生生被拧飞了出去,在慕光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随后噗嗤一声砸在前座座椅的靠背上。
许天声眸底带着扭曲的恶毒,他反手就将慕光死死按在了座椅上。
“你真的很聪明……不过从现在开始,你的聪明就无处可用了。”
皮制品冰凉的触感一圈圈碰上手腕处单薄的皮肤。
慕光瞬间皱起了眉。
只听滋啦一声,许天声便狠狠的提起束缚带,慕光猝然被他整个人拉了起来。
皮质的束缚带扯的关节生疼,始作俑者却状似亲昵的贴近了他的面颊。
许天声恶劣的声音中掺杂着阴郁,他浑身戾气,幽幽道。
“你真以为你能活着过完今天吗?”
慕光下巴磕在他肩膀上,冷淡不语。
许天声也不生气,他慢条斯理,尾音中却是难以遮掩的兴奋。
“我说过,所有得罪过我的人都要付出鲜血的代价。”
“得罪你?”
慕光忽然意味不明冷笑一声。
他双手反拧被死死绑住,但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冷静平淡。
“少往我头上扣这帽子。”
慕光瞳孔中泛着隐晦的凉意,他偏了下头,在许天声耳边轻轻说道。
“当初泄露你们许氏一族新型毒物研究方程式的元凶是谁,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许天声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了,他冷冷的盯着慕光,眼神森然阴毒。
就在此刻。
车终于停了。
许天声抬手猛的一推。
本就难以保持平衡的慕光狼狈的摔下车去。
原本就骨裂的肩膀毫无情面的撞在地上,刹时间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
他艰难的抬起脸。
眼前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久仰大名,慕光。”
许老苍老浑浊的眼珠缓缓下移,他冷漠的开口道。
慕光冷冽的抬起眼,唇边却泛起一个不屑的笑。
“我还以为是谁如此大动干戈……”
许老神色极冷,却依然秉持着礼数,他垂下眼,轻轻擦拭着放在身旁的一把重剑。
那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像是哪个朝代出土的古董文物。
尽管已经擦了很多遍,但那青铜色的剑身上,还是沉甸甸的结着一层抹不净的锈迹。
那是许氏一族掌权者的代表。
慕光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看像许老的眼神中夹杂着冷漠和打量。
“你是现今许氏一族的家主。”
是陈述句。
许老像是终于对他来了点兴趣,缓缓抬起眼道。
“看来你认识我……”
他低压的语调一转。
“不过,我不远千里把你“请”到这来,闲话还是留到茶余饭后再聊吧。”
慕光音色冷漠,他合了下眼,淡淡道。
“既然许先生如此大费周章,有什么问题不妨开门见山吧。”
“那我就直说了。”
许老阴沉沉的道。
“三年前,我们投入公司近一半资金所研究的新型毒物样品流失,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慕光眼神冰冷,他冷淡的道。
“这个问题您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那么还来问我做什么?”
“——哐当!”
许老身后的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极其不耐烦的一脚踹倒身旁的化学药剂桶。
他脾气火爆道。
“许老,这家伙什么态度?我看别问了,干脆一枪把他崩了算了!”
慕光的神色不变,他掀起眼皮,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
一间看起来很多年没用过的汽油加工库。
四面墙上镶着几扇玻璃破碎的铁框窗……
“阿龙,冷静。”
许老嘶哑的嗓音传来,他抬起苍老的手掌,缓缓往下压了压。
慕光眼中带着嘲讽和挑衅,他挑起一边眉毛,毫无惧意的道。
“三年前,一个新加入许氏一族公司的年轻管事无意中接触到了许家最核心的机密——新型毒物。”
慕光眸色深沉,他语速不急不缓,道。
“那个年轻的管事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你们的死对头,在黑市一格外低廉的价格把那分毒物样品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