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抓住他们,让他们以惨痛数百倍的方式去偿乾家人的血。”
乾天亦不再吱声了。
暗室安静了很久。
低沉的声音才从青年胸膛上传来,乾天亦将脸扎在那单薄的胸膛里。
他嘴上不说,却身体力行的牢牢揽住了青年的身体。
——电视剧也不全是骗人的。
这么低的温度下,只有两个人牢牢靠在一起,才能依靠彼此的体温熬过这片难挨的极寒。
但青年的身体烫的像火,叫乾天亦也度分不清究竟是谁在为谁取暖。
他闷闷的说。
“……你在发烧。”
青年嗯了一声。
乾天亦等呼吸急促了一点,他别扭的要死,出气般咬着自己腮帮的软肉,直到唇齿间隐隐约约尝到了血腥味才停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显然性格恶劣的慕总管并不打算每一次都回答他。
青年眉眼间是难耐的疲惫,他勉强挤出个笑,从喉管间发出一串低弱的气音。
“发烧了正好,还能给你暖暖,别担心,这大冬天的天然降温,说不定一会热就退了。”
慕光心态乐观的不正常。
“再说退烧过程人会觉得热,也不怕冷。你看这多好,两个人都不受罪。”
乾天亦被这句话震的瞳孔放大,刚消的余火瞬间反上来。
他身体猛烈一弹,就想从青年身上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
那只虚弱无力的右手轻而易举就将他按了回去。
慕光笑了笑,不以为然道。
“反正有没有退烧药,你就安心受着吧。”
乾天亦被气的一口气没上来,他拗不过这个固执的家伙,只得在些无足轻重的地方实施报复,发狠的狠狠揽住了青年的身体。
慕光被这突然收紧的手臂勒的肋骨发疼,他忍不住笑意咳嗽两声,终于将那只夹在乾天亦臂膀间的手臂抽出来。
冷酷残忍的慕总管半点不惯着这只刚长齐牙就想咬人的小鲨鱼,揪着乾天亦后脑勺的头发将他头拎起来。
……拽不动。
慕光道,“怎么,这么用劲儿,就那么想让我死?现在就等不及了?”
乾天亦的脊背猛然颤动了一下,无声的松了力气。
青年揪着他后脑勺的手也缓缓失了力气,疲惫的垂下去。
慕光将头慢慢后仰靠在墙壁上,黑暗中看不清东西,这样他可以不必强耐着高烧。
青年心安理得的闭上眼睛。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乾天亦头顶上方传来。
“不要急。”
慕光闭目假寝,他语速放的相当慢,但估计不是因为疼痛和虚弱。
只是怕听力感应力可达十二万赫兹,能分辨三十二个方向,是人类十六倍的鲨鱼听不清他的话。
“该偿的我都会偿,但不是现在。”
他说害死那些无辜者的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了他自己。
………
黎明不会等待任何人的脚步,顺安机场停机坪上的飞机一架接着一架,被阳光所照亮。
“明天”很快就到了。
本以为驶出机场分局那一段路这场追捕就会畅通无阻。
但穆晖还是太理想了。
再经历避过第四次大头钉,拦路带以及莫名出现的拥堵路段之后。
专案组组长斩钉截铁道,“有人在故意妨碍我们。”
谭设君浑身抑着低气压,他转头看了一眼车窗外一眼看不到头的拥堵车辆,沉声道。
“恐怕还不止一伙。”
专案组组长点点头,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危险的眯起。
“能干出撒钉子这种幼稚行径的,估计适合当初在机场分局路段拦你们的是同一伙人。”
专案组组长抬眸盯着这些莫名其妙,大清早就渔涌而出将他们的追踪路段堵得严严实实的私家车辆,寒声道。
“但能设置拦路带和造成大规模选择性交通拥堵的人,不可能会做出抛大头丁这么蠢的事。”
谭设君神色一怔,眼眸中划过敏锐的光。
“你知道撒钉子的人是谁?”
专案组组长笑了一下,侧身拿起那瓶刚刚没递出去的矿泉水,回眸颦笑道。
“反正堵着也是堵着,现在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谭队,想不想听听我们专案组的调查结果?”
谭设君的心思远在天外。
“和我们对失踪的成员有关系?”
专案组组长笑了一声,雌雄莫辨的容颜上浮起笑意。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挑这个时间和你说?”
谭设君安静下来,黑眸目光沉沉,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专案组组长最不缺的就是自说自话,给自己捧场的本事,流转在那双桃花眼中的光芒悠然婉转,叫人移不开视线。
“你们曾经向我们传讯,说长河高中的内幕可能并不仅是一所私立高中这么简单。”
专案组组长清了清嗓子,那双眸子像是逐渐冻结的冰水,渐渐发冷。
“我们派遣便衣进行了走访式调查,结果确实如你们所料。”
专案组组长一字一顿道。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提升成绩的私立学校,而是一所卖身的工厂。”
“你进过那所学校偏僻教学楼的教室吗?那么大的教室,中间连根承重柱都没有。”
专案组组长眸色幽深,一双修剪整齐的眉峰冰冷的压低。
“重全部承在学生身上。”
他一向风流倜傥的眉眼间凝聚出几分厉色。
“那所学校将长相优异的贫穷学生当做商品出售给国外娱乐性经纪公司。”
车外嘈杂的人声和鸣笛传来,却丝毫无法遮掩专案组组长语气中的冷意。
“那所学校,在吃人。”
谭设君凝视着他的眼睛,肃然道。
“而绑架任务对象以及刑侦大队队员的犯罪嫌疑人爱曼纽,曾经是缅甸一带最大的蛇头。”
谭设君沉下脸来。
“你们怀疑爱曼纽就是长河高中幕后真正的掌权人。”
专案组组长点了点头,他接着道。
“不仅仅是怀疑。”
穆晖从前排转过身,车外纷杂的噪音吵得他头痛不已,整个头颅像是快要疼的生生裂开。
但他却想起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忍着头疼道。
“是因为那个一直联系不到的校长?”
专案组组长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穆晖扎着绷带的脑门上,眼中不由得浮现出几分敬佩。
“说的没错,无论我们如何询问,学校相关负责人都坚称校长身在国外,但经过我们的调查,却发现他这个校长之名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专案组组长长臂一揽,将放在一旁的电脑从包里抽出来。
“这所学校从上往下的领导方式非常奇怪,校长——副校长——学生会——然后才是年级主任。”
谭设君皱了皱浓墨似的眉头。
“学生会?一群高中生组成的过家家,地位竟然比年级主任还高?”
专案组组长笑了一声,抬起那双桃花眼。
“是的,就是这么离奇,不仅如此,在我们的走访调查中,根据学生和一些在校就职人员口述,长河高中的学生会所拥有的权利几乎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吴骥忍不住道。
“但是学生会说白了就是一群小孩,那群行孩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吴骥猝然冷下脸,抛出一个关键性问题。
“那些学生都是谁家的孩子?”
专案组组长尾音转冷,他眼尾舒展的曲线像是撩人的钩子,可眸中却满是冰意。
“是像您一样家庭的孩子,吴少。”
吴骥周身骤然一紧。
那个扬言记住了慕光的男生?
专案组组长将视线移回电脑。
“国际股市的鳌头,某些领域顶尖的医生,商业公司的金融巨鳄……”
专案组组长那张明艳的脸被电脑屏幕染上了冷光,他肃穆道。
“那些孩子都是跑到这里防止学业中断,不需要参加高考,整日等着留学无所事事花天酒地的富二代。”
长河高中学生会在校园中所做的事情,完全可以称得上令人发指。
那是连副校长和校长助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霸凌和恶行。
“人之初,性本善”在这所学校里,失去了本该有的位置。
那是肉体上无所不用其致的恶行和暴力,是精神上无孔不入的恐吓和羞辱。
(我有话说:咪咕后台只显示了主站评论,导致现在才看到了第三方朋友的评论。不过有人讨论真的很高兴,今天双更,第三方合作平台有些修文没有更新,想要打赏和关注或订阅的读者请移步咪咕阅读。我以后也会常常关注第三方平台留言的!说起来有没有读者愿意一起交流一下后续情节发展呢?有想看的脑洞可点菜,符合的我会采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