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他!”
那女人尖叫道。
她容貌艳丽,左边脸颊上却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形状姣好的嘴唇上一抹浓郁的大红,竟和检测报告上的口红色号一模一样!
“冷静!”
穆晖本能的反手摸枪,谭设君却挡在了他面前。
他目光死死凝视在慕光被利刃抵住的咽喉上,道。
“蔡茵子,冷静点,你先把刀放下。”
蔡茵子那双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谭设君,她手中的匕首不稳的搭在慕光颈部。
“你们先解开手铐,把他放了!”
“解开手铐是吗?可以,我这就去给他开锁。”
谭设君背过手,悄悄给穆晖打了个手势。
穆晖会意。
他缓缓靠近蔡茵子,道。
“你是口红的主人,你们的目的只是拿到这份检测报告,不是吗?”
穆晖刻意模糊了分尸案凶手的问题,他安抚性的劝道。
“把刀放下吧,袭警和偷窃可不是一个概念。”
“袭警?偷窃?穆警官,都走到这一地步了,你是真当我傻吗?”
蔡茵子冷笑道。
她双眼妆精致的美眸中闪出嘲讽。
“你们都已经查到这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蔡茵子眼中浮现出货真价实的疯狂与狠毒。
“对于我国际法学高材生的身份来说,制造一张假护照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可惜,那玩意儿到底也没能哄住你们多久……”
蔡茵子微微摇头,发丝扫在脖颈敏感的皮肤上,带来渗人的痒意。
脖颈间金属的触感冰的刺骨,慕光面上却平静无波。
或许正是因为是女性,蔡茵子手中的匕首并不稳,却压的格外的深。
慕光只是正常呼吸微微一动,大脑便清晰的接收到喉间皮肤被划开的信号。
“慕光!你别乱动!”
谭设君紧张的说道。
慕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那双冷静到极致的眼眸,从注视着正在与蔡茵子交涉的谭设君,缓缓移动到了身后的罪魁祸首身上。
慕光道。
“周泽刚刚否定了我对他撒谎的指控,我一直在想,他所述说的信息,或许的确有一部分真。”
蔡茵子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下一秒,她恶毒的眯起的眼睛,讥笑着示意慕光接着说下去。
慕光的语调毫无波澜,仿佛那个被刀抵着脖子的人不是他自己。
“比如,他的确在别墅里住过,比如,他的确看到了凶手杀人分尸的场景,比如……他看到了你。”
蔡茵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张红唇勾起令人厌恶的弧度。
她大方的点头承认,斜眼撇着慕光讥讽道。
“没错,然后呢,你还猜出了什么?”
冰冷的刀刃压的更深了。
脖颈间脆弱的皮肤被锋利的刀刃切割开,渗出殷红的鲜血。
“慕光!”
穆晖瞳孔紧缩。
慕光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他平淡的接着道。
“废弃别墅并非第一案发现场,你在杀人之后,将尸体带到了别墅中,想要做分尸处理,但这时却被偷偷居住在别墅中的周泽发现了。”
深夜的寒风浮动高耸的树梢。
寂静无人的郊区连一声鸟鸣都听不见,唯有一道清朗的男声缓缓阐述。
慕光道。
“从周泽现在的身体状况推算,他吸毒的时间不少于十年。所以,当时的你也大概看出了他是一个嗜赌成命无家可归的瘾君子。”
慕光黑棕色的眼珠缓缓转动。
“但事发突然,没有做好充足准备的你仍然不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对手。所以你没有选择灭口,而是收买。”
他身后的蔡茵子赞许的点点头,她嘴角微微裂开,眼底是触目惊心的恶意。
“完全正确,如果不是现在时机不对,我都想给你鼓鼓掌了。”
蔡茵子那张精致的面颊上,狰狞的疤痕随着额角的青筋缓缓抽动。
她抬眼看着慕光,阴森的笑道。
“我杀不了他,只能要求他保密,而作为保守秘密的回报,我以别墅屋主的身份给了他一笔封口费,并允许他住下来。”
蔡茵子的语气突然沉下来,那张美艳至极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真没想到,这个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蠢货竟然为了区区几个拆迁款的钢蹦,蠢到试图利用警察去陷害他那不值钱的姐姐!”
“竟然还暴露了我……”
“这样就算蠢了吗?”
慕光突然打断她道。
正在从侧面缓缓往前挪的谭设君的脚步猛然一顿!
“这家伙是疯了吗?”
谭设君震惊不已,脸上的肌肉都在缓缓抽动。
“不但不配合,刀尖都抵到脖子上了,他竟然还敢挑衅凶手!!”
蔡茵子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大抵也是没有见过这样疯狂的人质,不可置信道。
“什么?”
慕光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他微微转头,任凭利刃在颈上划过。
血从脖颈苍白的皮肤淌下来,积进削瘦的锁骨的凹陷里,蜿蜒弥漫,像一条血红的小蛇。
“我说,如果他这种行为像没有自知之明的话,那你就是蠢的无药可救了。”
蔡茵子眸中毫不掩饰的毒辣和残酷锋芒毕露,她寒声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慕光唇角微微一笑。
下一秒,他毫不顾忌地偏过头。
强有力的手肘猛然一抬,狠狠击中蔡茵子尖瘦的下巴!
与此同时,电光火石之间他左手一把钳住刀刃朝外反拧,任凭利刃割开血肉,绽出一朵血花。
——哐当!
那把沾满血的匕首掉在地上。
在关节撕裂扭曲的剧痛和仿佛要被活生生扭断手腕的残酷力道之下。
蔡茵子惨叫一声,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让她条件反射般松开了手。
早就埋伏到蔡茵子身侧的谭设君抬脚一踹,降落在地上的匕首一脚踢飞。
潮鸣电掣,谭设君一个膝击正中蔡茵子脆弱的膝弯。
他一套标准的擒拿,转瞬之间就从腰后摸出手铐将蔡茵子死死按在了地上。
“慕光!”
穆晖一把扶住慕光摇摇欲晃的肩膀,他抬手死死捂住慕光脖颈上的伤口。
粘稠的甜腥浸湿了手指,透过掌心的空隙砸在地上,溅起细微的尘土。
“慕光?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