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突然顿住了,微微睁大眼睛,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啊,你好,我是为市局未成年嫌疑人提供免费法律援助的律师。”
柳依依脸上绽出一个宛若鲜花般娇艳的笑容。
郇诚端详着她,片刻后握拳在手心微微一锤。
“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在城郊跟前见过,你是柳律师对吧?”
柳依依眼底藏着深深的厌恶,但她仍保持着温柔的微笑,道。
“是的,郇诚法医,我们真是有缘分呐。”
她语气顿了一下,续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郇诚问道。
“今天你们的工作还顺利吗?有没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郇诚笑了笑,他耸耸肩膀,道。
“案件进展还算顺利,各项侦查工作也都在有序的推进中,柳律师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告破案件的。”
毕竟仅是一面之缘,郇诚还没有心大到会向一个不了解的陌生人透露案件隐情。
柳依依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睛,她不死心的追问道。
“没有问题的话当然是最好了,不过这件分是按现在在市里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提心吊胆,希望警察能早日找到凶手。”
察觉到郇诚的呼吸随着心率微微加快,柳依依眼中计谋得逞的快意一晃而过。
“说起来,我已经为你们第一天逮捕的那个犯偷窃罪的孩子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了,也算是案件的知情人之一,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郇法医尽管开口。”
柳依依唇角勾起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
郇诚一怔。
“你是既报歌的法律援助人?”
柳依依笑着点点头。
郇诚恍然大悟,目光游走上柳依依鲜艳的红唇,他沉思了一下,握紧了手里的蛋糕包装袋,道。
“好吧,是这样的,柳律师我刚好有一个问题想要咨询。”
郇诚注视着柳依依唇上那抹如血的红。
她今天搭配了新的耳环,妆容精致完美。
上调的眼线搭配浓郁飞扬的红唇,显得她整个人端正中不失特色。
可是看到那抹红唇,郇诚却平白无故觉得眼底扎了一下。
“郇法医?”
柳依依明媚的眼中溢满了疑惑,她寻问道。
郇诚一愣,这才开口道。
“说来可能有些失礼,其实是我个人有个小小的疑惑,你们女性使用化妆品是否都根据自己的经济状况来呢?”
柳依依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他竟然提出的问题竟是关于这方面的。
她凝视着郇诚,抿了抿恶毒的红唇,道。
“大概率是这样的,郇法医是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吗?”
郇诚手指磨蹭着下巴,他沉思道。
“嗯……我就是觉得,如果一个抱有其他目的普通人选择偷渡回中国,那么在没有任何合法证件的情况下,她的生活水平一定不会特别高。”
“那么通常来说,她应该不会选择将有限的可支配收入投资到价格过于高昂的化妆品品牌上。”
慕光曾经向他科普过,口红中胭脂虫的含量越高,口红的价格通常也会越贵。
如果蔡茵子的护照长期都没有任何出入境记录,却大变活人般出现在大陆。
那么,她一定采取了非法的手段进入国内。
郇诚不懂化妆,但他认为像蔡茵子这样的高知识分子不会拎不清轻重,在这种状况下还去追求奢侈品。
柳依依瞳孔猛然收缩成点。
这话什么意思?
自己办理假护照的事情,难道已经暴露了吗?
柳依依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向郇诚道。
“不愧是郇法医,我也觉得你说的在理。”
她假装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故作惊讶道。
“啊,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叫了滴滴,郇法医,我们下次有缘再聊吧。”
郇诚从容温和的笑笑,朝她挥了挥手。
告别了那个思维敏捷到令人烦躁的警察后。
柳依依快步走出市公安局。
她谨慎的左顾右盼了一下,绕过监控,藏进了路旁公厕的隔间。
“该死,该死的警察……”
柳依依死死锁住门,她背靠在隔间门上,艳丽的容颜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
柳依依打开手机播出那个首字母为C的联系人。
“计划有变,他们可能发现我们伪造护照的事了!”
对方回复: “so?”
柳依依眼中凝聚着仇恨。
“所以?所以你赶紧扮成我的样子出去露个面!起码要保住我柳律师的身份!如果我暴露了,之前的计划就全完蛋了!!”
对方再次回复。
这次是中文,柳依依能明显感觉到那语气带着些不屑的冷笑。
“凭什么?”
柳依依气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她按键盘的手指用力到快要把手机戳穿了。
“之前谈的价格我给你翻一倍。”
这一次,对方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掂量这笔金额值不值得自己冒险。
柳依依浑身上下冷汗直冒。
屏幕上那个黑底红字,血淋淋的大写字母C,仿佛是对面嘲笑的咧开的嘴脸。
她知道对方在故意拖延时间,刻意拖垮她的心态,好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可憎的东西……”
柳依依心急如焚。
但她毫无对策,她赌不起,一旦计划败露,她便会搭上前半生积累的一切。
从精心藏匿的尸体,到刻意伪装的废弃别墅的真相,她精心设计的疑点都在那个实力恐怖的刑侦队手下一一破解。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她早已走投无路,只求耗尽资产,破财消灾。
柳依依双目布满血丝,她死死盯着手机,恨不得把显示屏看出个洞。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才斟酌着,缓缓回复到。
“两倍。”
柳依依猛然松一口气。
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她浑身脱力,背靠着隔间门缓缓滑坐在地上。
柳依依挣扎着抬起发软的手指,饱含着恨意和无奈的打下两个字:
“成交。”
明月高照,浓云弥漫向天幕。
市公安局门口的那棵樟树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
另一边,郇诚提着蛋糕向深处的休息室走去。
忽然,他诧异的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