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的穆晖笑呵呵的给他盛了一碗。
“慕哥?”
“叮铃铃铃——”
不等慕光回答,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穆晖侧目望去,谭设君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是我,刑侦大队队长谭设君……”
不过须臾之间,谭设君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他挂断手机,皱起眉头道。
“出事了。”
吃个早餐还吃出事来了,穆晖不解,“怎么了?”
谭设君道,“附近长河高中出现一起恶性杀人案,离我们这里很近,最多十分钟路程,上面要求我们先过去维护案发现场秩序,等待市局人手对接。”
经纪人的神色一下子沉下去,他犹犹豫豫的道。
“谭队长……那我们青山的安全?”
谭设君看了他一眼,抿紧了嘴唇,他们距离案发现场的确很近,市局能下达这种命令也是情理之中,但于情于理,也都不能将他们本次真正任务的保护对象丢在这。
“一起走吧,酒店和学校的方向都是一致的,学校里也有一定的安保措施。”
慕光解围道。
林青山内心无奈,他心道,学校有安保措施还能出现恶性杀人案?
小孩的心思全写在脸上,慕光懒散一撇,这时,服务员端着新上的菜品来到桌前,有些迟疑的问。
“先生,没上完的菜还要接着上吗?”
慕光摇摇头,“不必了。”
对上林青山的眼睛。
他笑了笑,在少年难以描述的眼神中端起穆晖给他舀的那碗肉粥一饮而尽。
“出发。”
悠闲都是假象,能在一个支队进行任务途中临时发布另一个新的任务,那显然事情已经到了火上眉梢的地步。
一头雾水的司机被赶下了驾驶座,谭设君几乎把保姆车开出了赛车的即视感,路途甚至顺便接上了又匆匆从派出所赶回来的吴骥。
窗外风景飞速变化,一行人很快就到达了案发现场所在的学校。
“yue……”
穆晖第一个下了车,他颤颤巍巍的扶着车门,喉咙里发出相当不雅的声音。
谭设君看的直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穆晖痛苦摆手,“哥,你这也太猛了,刚吃完饭谁都经得住你这样晃啊?”
谭设君转头看了一眼同样恍恍惚惚晕车的经纪人,严峻的面孔上罕见的透出一丝心虚。
保持正常早餐食量的吴骥倒是还好,他看了一眼神情如出一辙平静的慕光和林青山,奇怪道。
“慕哥,你俩怎么没事?”
慕光淡淡道,“习惯了。”
他的意思是说,缅北土路上躲避军警追击的毒贩越野车能开出游乐场云霄飞车的效果,谭设君的车技跟那时候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已经算得上相当平稳了。
但这话除了他身旁的林青山以外,没人能听懂他的弦外之音。
吴骥没生起任何疑惑,他自动理解为谭大队长已经带着这位新加入刑侦大队的兄弟飙了好几回车,硬生生把人飙麻了。
“不愧是警察啊,身体素质就是好。”
经纪人先生笑眯眯的拍了拍慕光肩膀,随后又俯下身问林青山。
“青山,你身体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打从卫生间谈话之后,林青山就陷入了自闭模式,即便是往日里最亲近的经纪人先生的关心,他也只是抬眼冷淡的一摇头。
慕光看着二人,意味不明的眯了眯眼睛。
这点小插曲的功夫,谭设君已经在保安的协助下和学校负责人顺利接头。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老师,红着眼睛,神色还有些恐慌。
“警察同志,请跟我来,出事的学生在这边。”
作为有名的私立学校,长河高中校区很大,现在大概还处于上课期间,空荡荡的校园里看不见一个学生。
女老师将他们领到了空无一人的女生宿舍楼,她边走边说。
“警察同志,现在孩子们还没下课,但等到中午午休的时候她们总是要回宿舍的……”
女老师没有接着往下说,但谭设君已经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能影响学生,不能将案件暴露。
谭设君道。
“抓紧时间安排学生放假吧,一切以案件为重。”
女老师的目光退缩了一瞬,但最终也没说出什么反对的话。
在场无一人有异议,因为谭设君的指令不无道理。
在打开女生宿舍门的那一刹那,慕光就明白为什么上层说这是恶性事件了。
宿舍里没有尸体——或者说,一时“看不到”尸体。
乱七八糟的上铺上,横躺着一个巨大的抱枕,谭设君戴着手套将那抱枕的线拆开后,从乱糟糟的棉絮中挖出了受害者的头颅。
经纪人已经出去吐了,哪怕见惯了大场面的刑侦大队也有些许不适,谭设君皱眉问道。
“案发现场的第一发现人是谁?”
女老师压根不敢进宿舍门。
“尸体是宿管在查宿舍的时候发现的,那位阿姨年纪大了,吓得不轻,当场犯了心脏病,已经送进医院住院了。”
死者名为那蕊,是长河高中高三四班的学生,由于长时间的无故缺课,忍无可忍的班主任联系了宿管,想看她是不是逃课藏在宿舍里使用违禁品。
但打开门的宿管一个人也没有发现,她仔细的检查了宿舍所有能藏人的地方,最后得出那蕊不在宿舍的结论。
只是在临走的最后一秒里,宿管阿姨闻到了这所宿舍里一股令人不适的怪味,像是什么肉类腐烂。
刚刚找人的途中,宿管已经顺便检查了这所宿舍的卫生,东西整洁,厕所干净,垃圾桶里也没什么残余的垃圾。
那怪味是哪来的?
宿管不明白。
爱干净的女孩子总是居多的,即便急匆匆的早课让她们没时间叠被子,但也不至于捂出这么难闻的异味。
不解的宿管靠着嗅觉寻到了异味的源头—— 躺在被子上一个偌大的抱枕。
抱枕发霉了?
怀着疑惑,宿管爬上梯子拿起了抱枕。
随后,借着手机手电的灯光,她看见了抱枕针线缝隙中一枚死不瞑目,瞳孔扩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