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晖慌慌张张跑上前来,他神色先是一愣,随后目光就死死凝聚在了,这惨烈到顶点的案发现场上。
谭设君心中有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有些不确定的道。
“穆晖……你该不会是?”
穆晖一句话都没有回答,他急切的掏出手机,随后在屏幕上不断点击。
一时之间突然寂静下来的案发现场,只剩下敲击屏幕的触屏声不断响起。
“这个作案手法我曾经见过……”
穆晖呼吸听起来格外急促。
他像是终于在手机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又不可思议到难以接受的地步。
反复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来来回回浏览了好几遍,才颤抖的举起手机来。
屏幕亮光调转。
“啪嗒——”
尸体已经满到塞不下的口中,一根失去平衡的针掉落。
在纹身店地板上回荡出两声脆响。
“……这是我在追的那本小说中的第三个案件,这个案件里的受害者因为撒谎而被凶手降下了“吞千针之刑”……”
穆晖举着手机的手,在不受控制的发抖,他与其焦急的说。
“谭哥,杀人小说是真的!我们现在必须赶紧回顺安去找那个作家!”
………
江北新城区某间书店里。
专区书架上的一本封面格外简明的书籍扉页,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动。
某个跟在大人脚边的孩子注意到这一点,他停下脚步。
“这是悬疑恐怖类的书籍,不适合小孩子看的呢,儿童专区在这边哦,我带您过去吧。”
图书售卖员热心的引导道。
孩子母亲微笑着点点头,牵起孩子的手,逐渐远离这排书架。
但安静的书店中无人注意道。
另一抹漆黑的影子,重新停留在这本被风吹开的书籍前。
嘴角轻轻勾起。
“他”在这本书前站立许久,手指轻轻抚过厚实的纸张,却没有丝毫要买单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书架前恢复明亮。
而那本悬疑小说的章节页数,已然无声停留在这个漫长故事的第四个案件中……
“所以说,凶手真的是按照小说中的故事情节杀人的?”
祁折花完全跟不上其他人的速度,一边跑,一边喘着气儿。
他已经快要因为急速奔跑而缺氧的大脑,极其勉强的运转了一下,努力接收新信息。
“……但是吞千针之刑是小说故事中的第三个案件,所以我们还有一具尸体没有找到?”
大晚上在凉快的江河边,谭设君都硬生生跑出一身汗。
他一把拽开车门,直接钻进驾驶座,顺便朝祁折花翻了个白眼。
“那不然呢?我们不就是因为要调查这个才跑到这儿来的。”
原本没人把那个衣衫褴褛疯作家的话当一回事。
尽管两起案件的案发现场确实有所雷同,但比起有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按照某本悬疑小说故事杀人这种剧情。
警方宁愿相信二者只是一个巧合,撑死了顶多也就算凶手是从小说中得到了作案灵感,在作案过程中有一些模仿手段。
——毕竟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少人,花大价钱费大功夫,亲自去检验悬疑推理小说中的杀人手法是否可行。
但同样的事情,在短时间内发生两起,就不能称之为“巧合”了。
谭设君一把拉上安全带,回头检查了一下其他人的上车情况,然后猛的一转头。
“你还愣在这等着吃屁啊,赶紧把你那奇奇怪怪的破车启动跟我们走。”
祁折花一脸不解。
“我跟你走?你们是要回顺安吧?你连自己队员都不带,叫我跟你们走什么?”
他害怕这脾气火爆的死领导跟他动手,还谨慎的隔了一个副驾驶的空隙和谭设君对视。
祁折花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我那不是奇奇怪怪的破车,那是我亡妻给我留下的遗产……”
谭设君脾气处于炸裂的边缘。
“现在是纠结用词的时候吗?两起案件有紧密联系,这极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犯下的连环杀人案,你身为专案组的组长,难道不跟着我们去调查案件的重要线索吗?”
两者虽然同属市公安局刑侦。
但隔一座山还有一座山的方言。
谭设君索率领的刑侦大队精英部,和祁折花的专案组完全就是两种探案模式,两个人说话牛头不对马嘴。
祁折花盯着他看了半响,才开口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亏你也知道我是专案组组长,你让我现在丢下我的组员跟你们去另一个地方,关键那个地方还不是专案组的辖区。”
祁折花觉得好笑。
“谭队,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缩在后座的穆晖看看左边看看右边,觉得自家老大的话没毛病,可是祁组长好像也说的有几分道理。
他又不敢胳膊肘往外拐,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慕哥还在刺青店里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谭设君耐心值终于归零,他直接长臂一伸,从车内打开副驾驶座车门。
随即毫无征兆伸手一抓,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揪着祁折花领子,刹那间一把将他薅进车内。
谭设君下手可要比洛英英狠多了。
祁折花被着一把勒的上不来气,舌头都差点吐出来,他艰难的抬起脸。
惊恐诧异的目光中,狗腿子穆晖与自己悍匪老大配合默契,顺手一关车门。
磕嘣一声。
车门死死反锁上。
一向细品慢咽手磨咖啡,优雅自持的祁折花目瞪口呆。
他从没见识过一个刑警队能干出土匪抢劫绑票一样行径的操作,整个人都沉浸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
“绑架…你们这绝对是绑架……我要报警抓你们!”
坐在后座的穆晖贴心的给他拉上安全带,用一种上了贼船,你就认命吧的态度拍拍他肩头。
“报吧报吧,这一车子都是警。”
祁折花立刻转头看了谭设君一眼,心中产生一股既想打110,又害怕接电话的人就是他的荒谬感。
穆晖脸上带着笑,仿佛过来人一般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