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行李,沿着小路往里面走,陆丰年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想到那个傻子,无奈摇头,加快了脚步。
看着脏兮兮的小路,陆丰年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和江站真正有交集的事。
他从高一开始,其实就知道江站了,毕竟他父亲是首富,他的所作所为,他的大少爷渣男作风,在学校里广为人知,老师也管不了他,所以在所有人都担心被老师知道早恋的年纪里,他高调又张扬。
风言风语那么多,他想要不认*识都难。
一开始他对江站也没有意见,毕竟不认识,他只想学习,别人干什么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所有的心思都是放到了各种习题之中,对当时的他来说,与其将时间浪费在八卦上,还不如多利用那些时间多做一些数学题。
虽然是同一个学校,但他也只是在饭堂见过江站几次,除此之外,他对这个大少爷完全没有别的影响。
等到高一下学期分科之后,他和谢奚同一班,然后江站经常会来班里找谢奚。
那个时候他和谢奚只是同班同学,并不熟,所以对江站的印象也只是一个经常会见面的外班学生。
直到升上了高三,老师把他分到了和谢奚做同桌,之后江站来找谢奚,趴在他桌子上和谢奚说话,偶尔也会戏弄他,每次都是和江站互怼起来。
两人就这样结仇了。但是实际上也不是很熟,只是偶尔会互怼一下,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怎么喊过。
直到后来,因为他的原因,谢奚认识了韩严,谢奚和韩严谈恋爱了,江站来横安小区找谢奚,那一晚上,他们还是争锋相对的,江站各种嫌弃,他就说话刺激了他。
江站跑了,谢奚他们去追,回来的时候江站受伤了,他就道歉,江站也接受了。
也就是那次之后,他们才算真正的有交集了起来,只不过当时也是江站单方面的纠缠。
他一开始是不怎么在意的,他觉得自己和江站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也没有表现出反感,直到快要考试的时候,江站说要带他出去放松压力,结果就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也跟江站绝交了。
其实绝交了之后,他也有些后悔的,心想着自己说话太狠了太过分了,他不应该那样说的。
但是也没有再去解释或者干嘛的,只想着就那样吧,以后就是陌生人了。
谁知绝交之后,江站还是会以各种方式出现在他都生活里,比如韩严去接他们,被江站拿酸奶瓶砸了他,有女生给他递情书,又被江站看到了。
那个时候他以为江站是挑衅,但是现在他才觉得,其实那个是江站幼稚又拉不下面子的示好吧。
明明他绝交的时候说了那样的话,可江站还是想要和他和好,想要和他做朋友,只是不好意思说,也拉不下面子主动而已。
后来,他们也和好了。
还经历过一段特别美好的回忆。现在想想,其实他们那个时候的相处,也不太想朋友之间的相处吧,总感觉各种的爱昧一样。
只不过,后来又绝交了,这一绝交就分开了五六年。
又直到了现在。
江站亲自送他回家,难舍难分的钦吻,两人不再是朋友,而是有了成年人之间的情感和纠葛。
虽然感觉很是复杂,但是陆丰年目前还是很满意这样的生活状态的。
如果江站一直都这样乖,那一直这样维持下去,哪怕是以身··体··关系一起生活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想着过往,陆丰年也已经看到了自家的店了。
他无奈一笑,以前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二十几岁的时候会和江站扯上关系吧,还是这样的关系。
要不都说,人生真是世事无常呢。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永远也不知道未来会和谁有什么样的牵扯。
今天已经是二十九了,明天就是除夕节了。所以今天店里就开始不开店了,陆丰年回到家之后就和他妈一起出门买年货去了。
“年假放到年初几?”陆妈妈特别开心的问。
“年初八。”
“哦,那可以在家待九天,可以了。”
陆丰年笑笑,揽着他妈的肩膀,一起出门去。
母子两人买完年货,排队结账,他妈突然又绕了回去。
陆丰年跟着队伍往前移,不一会他妈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板蓝根。
“妈,你上火啊?”
“是你上火!”他妈瞥了他一眼,蹙眉道:“热气到嘴巴都红肿成这样了都不知道,你自己没过照镜子?”他妈嘀咕道:“是不是最近要忙手头上的工作经常熬夜?熬夜了就多喝点下火的,你不在家,我又不知道,你自己得多留意自己的身体,别把自己熬坏了,赚钱也都是为了生活,那身体不好了,还怎么生活,是不是?”
这个社会,没钱万万不能,但是那都是在身体健康的情况下。
陆丰年:“………”
“你听到了时没有?”陆妈妈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仗着年轻就肆意妄为一天睡四五个小时就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其实身体里面都不知道坏成什么样了。”
陆丰年自然不能说自己不是上火,只能点头说:“知道了,但是我没熬夜,每天都睡够八个小时,再不济也七个小时,没有睡四五个小时这样的说法,可能是平时吃的油炸东西多了上火的。”
“那你注意一下饮食,别什么都大吃大喝的。”
“知道了,别老是关心我嘛,你也要多多注意自己饿身体。”
陆妈妈笑:“我养生的很,别担心我。”
买完年货回到家,他们就一起将家里大扫一遍,搞的干干净净的。下午,他们去了一趟墓地看他爸,明天除夕,要忙着过年,所以他们每年都是提前一天来看他爸的。
他没什么话说,他妈坐在墓碑前,到了两杯酒,一杯放在墓碑前,一杯自己端着,小口小口的抿。
陆丰年站在一旁,看着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确实像江站说的,他长的是像他妈,只有那脸型有点像他爸的。
他爸不好看。但看着就是很老实很有担当的那种。
他妈的年轻照片他看过,他小时候他妈也还很年轻,他妈其实是真的很好看。只是现在经过岁月的打磨,有皱纹了,皮肤也没那么好了,所以让人忽略了她的五官。
他妈年轻的时候,又白又瘦,五官特别好看。
身边的人都常说,他长的像他妈,起码有六分像,特别是那眉眼,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几岁的时候,一些记忆是有的,他也总会听到有别人酸盐酸语的说过,他爸长的难看,还那么穷,娶了这么个漂亮的老婆,上辈子烧高香了,谁知道命不长,没得这个福气,那么漂亮的老婆年纪轻轻就守活寡了。
这样的话,恶意很大,那些人又怎么会知道,他妈其实很爱他爸,他爸去世二十几年了,他妈也一直念着他。
陆爸爸长的不出彩,但也绝对不是丑的那种,一般长相,甚在老实憨厚疼老婆,所以陆妈妈才一直对他死心塌地,就算人都去世几十年了,也没放下。
陆妈妈眼眶通红抿着酒,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和他爸说了很多很多,说到最后就哽咽了起来。
陆丰年蹲下,将他妈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也在默默的对他爸说着,他以后会好好照顾他妈的,他老人家就安心吧。
他妈也够坚强的,哭了会就忍了下来,又坐了会,他们就离开了墓地,回到家,简单的做了点吃的,吃完就洗澡回房睡觉了。
今晚他们都没有心情聊天看电视什么的。
不是他不安慰他妈,而是这个时候,他知道好好睡一觉对他妈更好,毕竟这么多年来,安慰的话已经说的太多太多了,说再多也是徒劳的。
还不如好好的痛快的哭出来,发泄出来。
陆丰年心事重重,躺床上十分钟,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江站打来视频通话了。
说打视频电话,今晚这傻大个就迫不及待的打来了。
看到手机屏幕上“傻大个”这个备注的时候,陆丰年难得心里的阴霾少了些。
陆丰年捞起手机,整理了一下情绪,接通了视频电话。
“年年。”江站那张帅气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他就黏黏糊糊的叫了声:“你今天有没有想我啊?”他声音柔和的询问,满眼的期待。
长的帅就是好,哪怕是原相机的视频,也长的那么好看。
陆丰年刚开始是很排斥他这样叫自己的,但是现在时间长了,经过屡次反对、纠正都无效之后,于是他也没有再纠结于这个称呼了,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经过最初的恶心和抵触之后,现在已经全然接受了。
不得不说,习惯真的是个很恐怖的东西啊。
年年,他现在居然慢慢的觉得这个称呼从江站嘴里面叫出来特别的迷人动听了。
甚至他觉得,这个称呼似乎只有江站叫出来,才有那份感觉,要是别人叫,他还是会觉得很不自在。
陆丰年也趴在床上,望着手机里的江站:“想想想,白天已经想九次了,等下睡觉之前再想一次就满十次了。”他配合着说:“明天再想你十次八次。”
既然这个傻大个这么期待,那他就配合的让他高兴高兴吧。
其实除了回来的时候想过过往的回忆之外,下午他就被他妈和他爸的事情占满了心思了,哪还有心思想江站啊。
要是平时的话,他肯定能想起这个傻大个的,毕竟现在很多东西,他一看到,其实就能想到江站和这些东西有过关联。
比如他看到他妈在做饭,他打下手的时候,他就会想到自己给江站打下手的时候江站连刀都舍不得让他碰,只让他折菜。
看到一些江站做过的事,跟江站有关的,但凡能扯到一点关联的,他都会想到江站身上去。
他怀疑江站给他下蛊了,按照这种情况,一天想十次,哪止啊。
再这样下去,他感觉自己只要一闲下来,脑子就好被江站占据了。
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江站高兴了:“说了每天想我十次就是十次,什么十次八次啊,就要准确的次数,每天要想我十次哦,我的脸,要出现在你脑子里面十次。”
陆丰年扬了扬唇角,略微颔首,算是答应了。
“年年,你吃饭了吗?”江站也是躺在床上,这个角度对着他都格外帅气,他眨眨眼睛,“你回家之后有没有和伯母提起我?”
陆丰年瞟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现在都已经九点了,你是问晚饭还得夜宵。”他撇嘴道:“我跟我妈妈说你干嘛。”
“帮我跟伯母打个招呼问好啊,哎,一点也不好帮老·公的,要给丈母娘留给好印象嘛。问你有没吃晚饭呗,不过你这么回答就代表你已经吃了。”江站笑眯眯的看着屏幕里的他道:“没关系,等下次我再跟你回家,和伯母聊天,伯母很幽默,我挺喜欢和她说话的。”
陆丰年没说话,但也没反对他说的这话了。
毕竟江站确实能将他妈哄的很开心,上一次,江站的到来,虽然各种演戏让他很无语,但他不得不承认,因为江站,他妈那两天心情都特别好。
他现在也不敢在他妈面前乱说他们的关系,只会拐弯抹角的说一些暗示,但他妈也没多想,因此没听懂那些暗示。
所以他现在倒也不排斥江站来他家了,他想来就来吧以后。
于是他轻轻的“嗯”了声。
这一个“嗯”可把江站激动的。
都答应让他去他家了,那就是肯定也是在乎他的了。要记得上次他可是各种苦苦哀求,各种保证,外加威胁了之后才能顺利跟着回去的。
江站勾着唇,帅气的脸上挂满了开心的情绪,他主动的跟他报备了了自己的行程:“年年,我下午回去将我们的家打扫干净之后我就回我家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躺在自己床上觉得很不舒服,还是和你一起的船睡着才得劲。”他嘟嘴卖萌:“我好想你啊,才上午刚分开到现在不久,我就想你了,只要想到还有那么多天,就要想死你了。”
陆丰年:“………”他怀疑他在开高速·车,但是他没证据。
“别嘟嘴卖萌。”陆丰年蹙眉道,看着那红彤彤的撅起的嘴巴,有点不适。
“嘟嘟嘴怎么了,你不喜欢?”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你是一个大男人,你觉得这样的行为合适吗?”
“好吧。”江站很乖,“那以后不嘟嘴了。”
陆丰年:“嗯。”
江站笑嘻嘻:“以后由你来对我嘟嘴撒娇。”
“………”
“嘿嘿,开玩笑啦,你不用嘟嘴撒娇,你直接一个温柔的眼神,声音放低一点,我就被迷的不行,不知道自己是谁,什么都听你的了。”江站甜滋滋的表情,狭长的眼尾挑着,眨眼之间,长长的睫毛,乌黑的瞳仁,流转着波光。
咚——
陆丰年的心被人拿小粉锤敲了一下,他垂眸,脸颊滚烫,点头“嗯”了声。
虽然知道这家伙这嘴巴特别会说情话,或许也没多少真心,但他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江站笑:“年年,你今天在家都干了什么啊?我回家之后睡了一天了,没啥事可干,以前还有点项目可以做,现在家里死气沉沉的,除了睡觉,也不知道要干嘛。”江站翻了个身,仰躺着看手机。
这样的角度,看着脸有点儿宽,但还是特别好看。
尤其是那双永远也亮晶晶的狐狸眼,波光粼粼的,耀眼极了。
陆丰年眨了眨眼睛,专注的隔着手机看他的眼睛:“我和我妈去买年货了,然后又去了一趟墓地,看我爸。”
江站顿了顿,然后也朝他眨了眨眼睛:“下次我和你一起去见见伯父吧。”
他也该见见岳父大人了。
陆丰年愣了愣,随后就面无表情道:“那还是别了,我爸看了你估计会从地下钻出来掐住你的脖子。”毕竟这傻大个之前那样对他儿子。
他妈不知道,他爸指不定都看在眼里呢。
“为什么啊?我这么帅气,肯定也能让伯父像伯母那样喜欢我的。”江站自信满满,好像压根听不懂陆丰年话里的意思一样,毕竟在他心里,他觉得自己对陆丰年是世间绝无仅有啊。
要是知道了他和陆丰年的是,陆妈妈和陆爸爸肯定都会答应的。
“因为我爸要是知道你现在和我这样,断了他的后代,他可能会拉着你下十八层地狱,让你尝尝被他打的滋味。”
“呜呜呜……年年你真会开玩笑。”
陆丰年不语,他现在才没有开玩笑,他是很认真的。
“年年,你好好看啊,原相机都这么好看……”江站将脸蹭了蹭枕头,脸颊既然可疑的红了:“我想……”
那妖娆的眼尾都荡着暧·昧,单眼皮上染了抹朦胧的淡粉。
陆丰年冷脸道:“不管你想什么,想都别想,全部给我打住。”
虽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陆丰年总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因为他这个表情就说明了肯定不简单。
不用费脑去想其实也能猜到。这家伙脑子里除了某些事还能想什么?
“我都还没说完呢。”江站有些委屈了:“你就算要拒绝也要等我说完了再拒绝啊,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真无情。”
“要情没情还留个屁的情面,没情面留,不服就咬我吧。”这种情况下,陆丰年一点也不打算说他爱听的话,专门捡刺激来说,他以前就是这样的。
如果他不是现在已经不讨厌江站了,那么他直接搭理都不会搭理的,压根不会这么傲娇的说话。
要是能老老实实的聊天,他还能心平气和的配合,说江站喜欢听的话。
但是这家伙的本性难移,每次聊天聊的好好的,就会说那些事。
江站眸色突然变的很深,他露出邪魅一笑:“年年,不是我咬,要咬也是你来咬啊,是不是?”顿了顿,他又色道:“咬我虎口,又咬的第三条……腿,哪哪都那么会咬,我真是捡到宝了呀。”
嘶……
江站眯着眼嘶嘶嘶的吸气,那表情,看着可溅了。
就跟他现在好像压··着……陆丰年了一样。
隔着手机屏幕,像个三十多公里也能露出这种表情来。
槽。
陆丰年:“………”神经病!
一气之下,直接挂了电话。陆丰年现在和他变得好一些了,但也不代表他能和那个疯子现在能张口闭口都说这些不正经的,他和田田谈恋爱的时候都从来不会说这些。
他也算改变了很多了,偶尔会搭理一下江站说这样的话题,有时也会搭腔两句,但是谁也受不了天天都这么说啊。
真搞的上辈子是没得作过一样,这辈子就满脑子那事,一天不提都不行。
刚挂断没一会,电话又打了过来,陆丰年直接不听,拒听。
江站没有再继续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威胁短信过来。
【年年,你答应过我的,如果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到时候回来,我会让你哭的,你懂我的意思吧,叫我好哥哥的那种。】
“………”
陆丰年有些头疼,只能回复他信息,不然以这疯子的记仇程度,到时候他是真的不能安生。
但是他还是不想谈这些啊。
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本能。
结果江站这家伙,完全就跟动物一样,随时随地的乱发·晴,哪里会控制?
【我刚刚不是接了吗,我现在困了,想睡觉,明天再聊。】
【不许睡……】
陆丰年直接气笑了,他什么时候撩他了?
明明就是他自己脑子里面想的全是屎好不好。
这种到倒打一耙的操作,陆丰年恨的牙痒痒。
【你在威胁我?你敢威胁我?】
陆丰年冷笑,胆子大了啊,现在又敢威胁他了。
【我哪里有威胁你啊,你看看,你又冤枉我了,我明明是在恳求你好不好。】
【………】
放屁,他这是恳求人的态度?鬼都不信。
【年年,接我电话。】
伴随着最后一条信息响起,江站的视频电话立马就又打了过来。
陆丰年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接起:“姓江的,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真的困了,想睡觉了,你别闹了行不行。”
其实他还不想睡,只是不想陪江站干什么而已。
要是好好聊聊家常,他能陪这家伙再聊两个小时,但是这个,他不想聊。
而且这傻大个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不仅仅只是想聊好吗。
那眼神一看就是,他不仅聊,他还想行动。
“可是我睡不着啊……”江站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道:“桌球杆醒了,一直朝着天站军姿,我也不想的,可是正常本能,我能咋办啊?”
“………”
“年年……”江站继续装可怜,上演温情戏码,试图能唤醒陆丰年对自己的怜惜心:“我真的好想你啊,我们也没试过,就试试,不行就不了,好不好?”
陆丰年无语扶额:“你脑子里面除了这些事情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可想的?”
槽。
他居然心软了。
他要坚持原则,坚持住自己的原则啊!
不能被这家伙迷了心智!
“有啊。”江站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除了这些,我还想你啊。”他撅着嘴巴说:“每天想你一百次,哪里不想别的啊。”
“………”
江站见他没说话,拉过被子盖好,坐起来靠在床头。
头疼扶额,除了无语就是无奈,他发现自己实在拿这个人没办法。
打骂没用,他还是屁颠屁颠的黏他,威胁也威胁不了,他一撒娇卖可怜,自己又心软,直接被吃的死死的了。
“年年,小年年,年哥哥~”
“闭嘴!”
“………”
枪身线条流畅,外壳坚硬如铁,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廉价枪·支,枪口沾了些浑浊的水珠。
“………”
陆丰年深吸一口气,直接挂了电话。
这次江站到没有再继续打来,只是给他发了条信息:【晚安,年年,今晚一定要梦到我哦。】
梦到个屁啊,陆丰年宁愿梦到被鬼追着跑都不愿意梦到他,平时日常生活中就够累他了,还梦到,梦个屁,他自己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陆丰年没有给他回信,放下手机就睡觉了。
结果真特么的就做梦了。
梦里确实有江站。
而且还是他不怎么想的梦境,醒来之后他抱着枕头无奈叹气。
认命了。
现在的他,真的严重被江站牵扯着情绪了。
…
第二天是年三十,陆丰年一大早就起来帮忙了,早上准备了今天要用的东西,下午开始贴对联挂小灯笼,做完之后陪着他妈一起做团圆饭。
他没有爷爷奶奶了,外公外婆的话是因为他们那里的习俗是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回家过年,只有年初二之后才能回去,所以他们家除夕夜团圆饭就只有他跟他妈。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团圆饭也一点都不含糊,大鱼大肉都做上来,吃不完是一回事,明天再吃,总之就是不能失了场子。
他和他妈的胃口都不错,所以一般情况下也没留下多少。
做好一大桌菜之后也下午五点多了,母子两人各自倒了杯酒,然后就边慢慢抿着,边聊天。
陆丰年酒量一般,所以他慢慢的抿着。
他妈则是豪爽豪迈,一杯三四口就闷了——白酒。
他妈喝了酒,没醉,但脸上了红,她转着酒杯感慨道:“感觉你昨天才这么大点抱在我怀里,现在转眼就这么大个了,都已经比我都高两个头了。”
陆丰年知道哪有嘴巴上说的这么容易啊,他知道他妈这些年是怎么苦苦熬过来的。
嘴上说着转眼就二十多年过去了,可实际上这二十多年来究竟有多少发苦难和苦难,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
“妈,来,我敬您一杯,谢谢你把我养这么大,以后就轮到我来守护你了。”陆丰年鼻子有些酸,但还是努力扬起笑容:“有啥你就跟我说,不能不说,我是你儿子,长大了,可以担起这个家了,所以啊,你就别操那么多的心了。”
虽然他没什么本事,但是他一定会把自己老妈照顾的好的。他现在就是揪着机会都会往家里跑,在店里面帮忙,就是不想他妈太累了。也想多陪陪他妈。
他现在升职加薪了,他想让他妈关店享享福去,可他知道他妈是不会答应的,所以就只能他回家帮忙了,能帮她减少点辛苦就尽量减少一点。
“那肯定的说啊。”他妈和他碰了下杯子,喝了口:“我可就指望着你了。”他妈红着眼眶笑看着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靠你靠谁啊。”
陆丰年嘿嘿笑,和他妈大口吃肉,小口喝酒。
一顿团圆饭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也吃的很满足。吃完陆丰年收拾碗筷,不让他妈帮忙,推着他妈去看春晚了。
洗完碗筷之后,陆丰年洗了些水果,和他妈一起看春晚,两人的坐姿都歪七扭八的,靠在一起,吃着水果,时不时聊聊天,享受这亲子时光。
“咱感觉这女的不一样了啊,脸咋有点僵僵的,是不是整了啊,眼睛和下巴都有点奇怪……”陆丰年妈妈拆了包瓜子嗑了起来,边嗑边观察那些女明星男明星:“之前她拍的电视剧我可爱看了,就觉得她长的好看。”她一脸的可惜:“现在变得僵硬奇怪,感觉笑都不怎么敢笑了一样,搞不懂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整,以前那样就好看死了。”
“应该是整了吧。”陆丰年认识这明星,应该大多数都认得的,挺红的。
“长那么好看还整,这是有多想不开啊。”陆丰年妈妈实在不理解这种行为,满脸的可惜。
“越好看的人越想更好看啊,而且有钱,那就去整了呗,不过整成这样了,肯定是不可能恢复以往那样了,就算假体取出来了也不可能恢复了。”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啊,脸就是门面。所以就算很好看了,却还总是觉得不够完美,还需要去调整才行。
结局就是整的又僵又难看,完全找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能恢复才怪,这脸都塌下去了,你看那鼻子旁边有两条沟,除非灌点东西进去,不然都撑不起来了。”她说:“不过脸这种东西又不是说能塞东西就随便塞的,总之就这样咯,以前笑的多清纯啊,现在整成这话,父母该怎么想啊。”
陆丰年妈妈观察完女明星观察男明星。
“哟,这个不错啊。这个这个也不错,嘿,这个更帅,这皮肤怎么这么白啊,人家这五官……就很雕刻的。”她突然看了陆丰年一眼,撇嘴道:“还行,但是还是差多了。”
在她眼里,她儿子也是帅气的。
但是她似乎深怕陆丰年会骄傲一样,所以老是吐槽会多一点。
在被人面前她倒不是这样了,在别人面前她都是夸陆丰年的。
陆丰年:“………”
他觉得他还蛮白的,五官也可以。反正从小到大夸他长的不错的人有很多,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他长的丑。
就比如江站……那家伙就是觉得他白到……任何一个地方……他都想……钦闻。
甚至那家伙还说过他的批骨像,白面馒头。
说他的局哗像桃花,因为粉的,很嫩。
有一次,那家伙居然想亲,但是他坚决反对。
要不然,那家伙真的就钦下去了,那地方,陆丰年想想就觉得羞恼。
槽……
又想起那家伙了,果然啊,一天想他十次是真的有的,不管做什么想什么,到最后总是能联想到那家伙身上去。
就比如,现在他妈说他长相还行,他都能想到江站平时夸他长的好看,有多么的为他着迷,甚至还想到夸其他地儿的。
再比如今天白天做饭的时候,他拿起刀切肉的时候又想起了江站。
干啥都能想起他。
真是要命了。
“妈,你先看,我去上个厕所。”陆丰年捞起手机,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妈说。
“去吧。”他妈头也不抬,挥手道,“想去就去啊,又不是小孩了,上个洗手间都要报备。”
“嗯。”
陆丰年拿着手机进了洗手间,坐到马桶盖上,怀着频率比平常快上许多的心跳,快速的拨打了江站的电话。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和江站通电话。
想听听他的声音,想听他说喜欢自己,想听他说各种甜蜜蜜的情话,想听他委屈巴巴的说想他了。
彩铃响起的时候,陆丰年的心跳更快了。
马上,马上就能听到江站那个混蛋的声音了。
陆丰年握紧了拳头,呼出一口气,诡异的,居然觉得紧张啊。
“喂?”
电话接通了,居然是个女生,并不是意料之中的声音。
陆丰年愣了愣,拿下手机看了看,是江站的电话号码没错啊。
他蹙着眉问:“这是江站的电话,你是谁?”
“你又是谁。”对方没有回答,反而是反问他。
陆丰年脸上的笑容没了,脸色淡漠,心跳也平复了下来,他说:“江站呢,叫他来接电话。”
对方这个语气,让他不得不怀疑对方跟江站是什么关系了。
“他啊,他现在在冲凉啊,你是谁啊?年年?你叫年年?你和他是……”
“他是你谁!”陆丰年语气有些冲了,平时他是不会这话对女孩子说话的,但是这个场景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所以他反应很过激:“你让他来接电话!”
他现在不想跟这个女生说话,他只想让江站滚出来好好给他解释清楚。
那女生不在意他的语气,反而笑眯眯道:“我现在在他房间,他在冲凉,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是谁啊你?你该不会是……”
“啪”的一声,陆丰年听不下去了,迅速挂了电话,满腔热忱瞬间像泼了一盆冷水,想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他心脏都冷的疼,阵阵的紧缩着。
指尖在颤抖,他捂着胸口,脸色瞬间苍白。
“………”
江站说过让他每天给他打电话,他记得,他答应了,今天是除夕,所以他想主动给他打一个,想要和他分享过年的心情,结果没想到会听到这些。
他是不在家过年,跑出去陪别人了?
怪不得今天一天都没有主动给他打电话,原来是有别的重要的事啊……陆丰年自嘲一笑,想到自己刚刚那份隐藏着某些情愫的情绪,他就觉得很可笑。
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反正他一直都知道那个疯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吗?
狗改不了吃屎的。
江站永远也改不了他的那些习惯的。
亏他这阵子真的相信这家伙真的改变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跟以前一样而已,没有什么可生气的,他也不应该生气,他们的关系,随时都有可能会结束,别的正常情侣可以对对象产生的情绪,他们这里是不可以的。
所以啊,没有什么好在乎的啊。
陆丰年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站在洗手台前,看到了镜子里脸色苍白,明显心情不佳的自己。
他垂眸,开水,捧水泼到脸上,洗了把脸才走出洗手间,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不要让他妈看出来异常来。
今天是除夕节,他希望他妈能开心一点,没有别的烦恼,更不需要为他担心那么多。
——
——
——
PS:哈哈哈……吃醋了吃醋了年年吃醋了——
视频,play了,哈哈哈,我满心忐忑,深怕不过。
年年都主动了,结果没想到被泼冷水了,哈哈哈。看江大少怎么吼媳妇儿吧。
有些词语,不是错别字,是故意的,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