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眼幽怨的望着陆丰年,希望陆丰年能哄哄他。
结果陆丰年没理他,将吃的放到桌上,朝韩严道:“严哥,你先吃着,厨房里还有点事要忙,我等下再过来和你聊。”
韩严是视线在江站脸上扫了圈,脸色有点意味不明,朝陆丰年笑道:“你去忙吧,现在不是有个人在这了么,我们聊聊天。”
“………”
聊天,确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陆丰年看了江站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别乱说话,要是乱说话,把他舌头剪了。
江站:“………”
干什么干什么,不哄哄他就算了,居然还瞪他?
陆丰年没说什么,转身又进了厨房忙活。
“吃吧。”韩严将盘子往中间推了推。
江站:“不吃!”气都气饱了,还吃啥吃啊,不吃,饿死了算了,看他心不心疼!
某人幼稚的堵着气,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厨房那边的方向。
明明这个角度看不到陆丰年在干什么,但他就非得眼巴巴的看着。
“行吧,你不吃我吃吧。”韩严拿了根香肠,咬了口,慢悠悠的吃着,状似随意的开口问江站:“你们两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你居然还亲自来这里找他,真的让我挺震惊的。”
江站转回脸,黑着脸对韩严说:“我们一直就这么好,关系好的不得了,比他跟你好好多了,怎么,你羡慕嫉妒啊?”
想到因为韩严,自己之前在医院的时候,还和陆丰年争吵过一次,江站就觉得特别气。
加上因为谢奚的原因,他现在完全不想给他一点儿的好脸色看。
韩严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他凶巴巴的,他反而就笑了:“我嫉妒你?我嫉妒你干啥,我们从小就认识,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就跟亲兄弟一样,你信不信现在把他叫出来问一下谁对他来说更重要,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我这个哥哥。”
“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泡妞呢。”韩严嗤笑道:“不对,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
江站“切”了声:“别说的你们比我多大少一样,他比我还小一岁好吗。”
“对啊,所以他穿开裆裤的时候,我也认识他了,而你当时还在穿开裆裤,吃奶都得人喂,所以你说说,谁和谁关系更好点?”
“………”
江站不甘示弱:“你放屁,认识的早又怎么样,又不是按照认识的时间长短来区别关系好坏的,有的人认识几十年了,最后还成了仇人呢,年年现在就是和我最亲近!”
“年年?”韩严挑了挑眉,似乎觉得这个称呼很有意思:“他对你这么叫他,没意见?”
“怎么,你有意见?”江站瞪着眼睛,单眼皮,狐狸眼,再怎么瞪,也不是很大。
恰好他对面的那个人浓眉大眼的,这样显得他特别没气势。
韩严吃完烤肠,将签子一丢,微微一笑:“没意见,我们确实认识了二十几年了,只是我们永远也不会变成仇人,他一直把我当哥,亲哥哥的那种,所以,你想要超越我们的关系,恐怕很难。”
老狐狸眼里流转着试探的光芒,嘴角带着笑,一脸的气定神闲。
要是谢奚在这的话,肯定会提醒江站:他在探你的话,别乖乖顺着他的话爬啊!
然而谢奚不在,江站也不知道韩严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呢喃着:“你是亲兄弟,我是……”江站顿了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哼了声,完全不想纠结:“切,你就说吧,反正我不在乎,我们两者完全不一样的关系,能比吗?”
一个是亲哥,一个是……完全就是不能放在一起比的。
不比。
“哦。”韩严意味深长的望着江站的脸,见他视线一直往厨房那边瞟,眸色闪了闪,继续问他:“那你说说,你和他的关系和我和他的关系有什么不一样的。”
明明猜的差不多了,但还是继续追问。
“切,我才不跟你讲,你这个不辞而别的渣男。”江站就跟突然长脑子了一样,拒绝继续回答他和陆丰年之间的问题。
“………”
韩严拿了串土豆片:“我说了,别叫我渣男,我不想反讽你。”
“拿来吧你!”江站伸手把土豆串抢了过去。
这是陆丰年最喜欢吃的土豆串,他要吃,才不给韩严吃。
韩严:“………”
幼稚鬼。
不过啊,某人原来喜欢这一款的嘛,韩严表示很难理解。
江站两口就把土豆串吃了,又继续直勾勾的盯着厨房那边。
韩严:“别看了,你望夫石啊。”
江站满脑子都是陆丰年,韩严说的话,只是进了耳朵,没进他的脑,他条件反射的回了句:“你都让小奚当了五六年的望夫石了,你管我干什么。”
韩严:“………”
行吧,这家伙,算他嘴巴能说,居然这两句让他怼住了。
陆丰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但是不是来这边,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
看着陆丰年进了小仓库,江站实在没忍住,起身也跟着进了小仓库,紧接着门就关上了。
韩严笑了声,拿起炸串继续吃,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他拿出手机给谢奚发了条信息。
陆丰年进来小仓库拿点东西的,但没想到江站跟着他尾巴后面进来了,还把门给关上了。
“你干嘛。”陆丰年蹙眉,看着他道:“我妈在厨房,严哥就在外面,你可别乱来,要是发疯,我就抽你耳刮子。”
“什么叫别乱来。”江站走了过去,委屈道:“我是那样的人吗?”他凑过去,将陆丰年整个搂进怀里。
“你昨天生我气了,知不知道我一整晚都没睡好,一大早就来找你了,结果路上车爆胎了,然后在大太阳下等了那么久,等人家把车拉走之后第一时间就过来找你,结果你还摆脸色给我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啊。”
“本来我想给小奚出出气的,结果被那个姓韩的怼了,想着等你给我出出气,结果你一来,就质问我怎么也在这,你都没看到他那得意的笑,气死我了。”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委屈的差点都哭了?我现在说起来我都想哭,我太可怜太委屈了,媳妇儿这么对我唉……”
江站下巴搁在陆丰年肩膀上,他使劲眨眼睛,想要挤出一滴眼泪来。
可是努力了好一会,愣是没挤出一滴眼泪来,最后只能装出一副集懊恼后悔以及委屈可怜为一体的精彩表情才松开陆丰年,和他对视着。
“年年,你就不能哄哄我吗?我很好哄的,你哄哄我,我就开心了。”
其实江站压根没生气,这是他的心机,他的计谋。
因为陆丰年还生着气来着,所以这会啊,他要先发制人,装的自己很委屈很可怜,让陆丰年哄哄他,那陆丰年肯定就会忘了他在生气,会心软哄他了。
“………”
陆丰年压根不知道他打的鬼主意,也压根没想到他会有这么深的心机。
抬头对上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陆丰年的心脏狠狠的颤了下。
这个傻大个。
真的是服了他了,这辈子都被他吃的死死的了。
只是这样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他,他真的心里什么气都没有了。
他深深的看着江站的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个人的在乎已经深到了这种程度,以至于现在一点委屈也看不到他受了。
哪怕知道他的可怜和委屈,百分之九十都是特意装出来的,但还是会心疼。
除了赋予了心疼、失望、惊喜、开心、愉悦……等情绪之外,他对这个人,似乎从内心深处有了更深一层的复杂情绪,时常牵扯着他的心,又酸又甜的。
陆丰年摇了摇脑袋,不让自己继续往深处想,要是再想下去,某些东西就真的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你以后听不听话?”陆丰年声音放软了些问。
江站哼哼唧唧道:“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啊,咱家都是你说了算,我还不够听话吗?”
陆丰年想了想,也确实是,家里一直都是他说了算,只是在船上的时候,这家伙就是脱缰的野马,难以控制,但是都是严格的控制在不会伤到他的范围下的。
比如膏药啊,比如每次之后,都要导出来啊。
他都会处理的干干净净的,然后敷上膏药,深怕他第二天会不舒服。
那怕作的时候,他很猛很狂,但也都会控制在不伤到他的情况下的。
这个傻大个,说实话,倒是把他放在心尖上宠了。
见陆丰年没说话,江站不甘被忽视,立马又用脸颊蹭了蹭他:“年年,你不生气了吧?”
陆丰年回神,他无奈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行了,别委屈了,我也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恼而已,谁让你那么不注意卫生的,我喜欢的是健康的运动,而不是一味的追求刺//激就老是做出一些让我无法理解的行为来。”
他说:“这一次就这样算了,以后不许那样了。”他红着脸:“我都答应你吃了,你还搞那个,你神经病啊你。”
这话虽然是骂人,但却带上了点儿娇羞。
“好的,我知道了。”江站态度很诚恳的认错:“我以后都不会那样了。”
“嗯。”陆丰年也信他了。
他这个时候完全忘记了,男人说的话都不可信,特别是江站嘴巴里说出来的,现在保证的好好的,到时候可能又是另一个行为。
不过……这件事,江站应该也不会乱来了,毕竟生日一年一次,蛋糕play一年一次,那陆丰年到时候应该也不会多恼的。
加上下次他也不想玩那个了,他有了更好玩的法子啊。
只是这个,现在肯定不能和陆丰年说的,不然他得以后看到了蛋糕都羞。
江站抱着陆丰年,像个大型犬向主人撒娇那样。
“年年,你哄哄我。”江站说。
“怎么哄?”陆丰年配合的问。
“哪有人哄人还要问怎么哄的,你想怎么哄就怎么哄啊。”江站特别想让他哄自己一下,特别享受被陆丰年哄的感觉。
虽然这样很幼稚也很娘唧唧的,但是他就是喜欢,他喜欢陆丰年任何一个样子,但最喜欢的还是他温声细语的哄着他的样子。
“嗯……”陆丰年想了下,侧头,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两下,摸着他的头发,温柔的抚摸:“小站站,我哄你,有没有开心一点了?”
江站眼睛顿时一亮:“你再叫我一下。”
陆丰年脸有点儿红,觉得肉麻,但见他这么期待,还是配合的又叫了次。
“小站站。”
“嘻嘻……”江站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偷着乐,嘻嘻笑,像得到了糖的小孩儿一样,他捧着陆丰年的脸重重的啄了他的唇一下。
“我喜欢,小站站,这个称呼真好玩。”
“嗯。”陆丰年耳尖红红,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行了,我现在还要忙,你先松开,出去和严哥坐坐吧。”又嘱咐:“不想骂严哥,校花都已经和严哥和好了,你就别掺和着了。”
要是真打起来,这个傻大个肯定能被严哥打的满地找牙。
“嗯。”江站敷衍的点头,注意力全在他脸上:“那你让我亲一下先,我好想你。”他说:“昨晚被窝好冷啊,我都以为我进了冰柜里面了,凌晨迷迷糊糊的时候,我还以为闹鬼了呢,快点安慰安慰我受惊的心灵。”
“………”
“真的。”江站说,“我绝对没有说假话博同情的意思。”
“………”
欲盖弥彰,你就是这个想法主意,好吗。
两人接了个长达三分钟的“一下”的亲吻才出去。
到外面一看,韩严还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吃炸串,看到他们出来,朝他笑了笑。
那个笑容……怎么感觉有点儿意味深长呢?
是他自己太敏感了吗?
陆丰年有些心虚,也对韩严笑了笑,然后就脚底抹油去了厨房。
在这里待的越久,就越可能被发现不对劲。
江站步伐欢快的走过去坐下,满脸饿神采奕奕,俨然和刚才的表情一个天一个地。
“你们在里面聊什么,这么久。”韩严随口问。
“聊天,聊你负心汉,抛弃了小奚,现在又跑会老被,还能聊什么。”
“………”
韩严看着他脸上喜滋滋的笑容,挑了挑眉道:“你很开心?和刚刚完全不一样了呢,脸色看着都精神了不少。”
特别是嘴巴。
特别红,进里面吃了辣椒?韩严笑想。
“高兴了精神自然就好了呗。”江站双手横在椅背上,满脸的怡然自得,刚和媳妇儿亲小醉醉,能不高兴吗?
“行,那你继续高兴吧,不打扰你的高兴。”
韩严笑了笑,没有打扰他的好心情,只是自己安静的看着手机,时不时就吃一口炸串,偶尔打字回复。
陆丰年在厨房里忙了一会就出来了,他坐到江站那边,韩严就在他对面。
他刚坐下,韩严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就直勾勾的看了过来,视线在他唇上打了个转,然后和他眼睛不期而遇的遇上了。
“不忙了?”
“嗯。”
陆丰年心里一虚,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韩严的眼神太厉害了,如果他想看出什么来,肯定早就看出来了,不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陆丰年都在心里想好了要怎么解释了,谁知韩严压根什么都么没问,只是语气平淡地说:“这炸串是你炸的吧,阿姨炸的比这个好吃,味道不怎么好。”
“啥啊?”陆丰年愣了愣,随后撇嘴道:“严哥,没你这样说话的,我可是从十岁开始就接手我妈的手艺了,绝对是一模一样的,不可能有差别。”
见韩严没有问别的,陆丰年松了口气。
看来是没发现什么。
韩严挑眉道:“可是我一吃就吃出差别来了啊,看来你这十几年白学了,连阿姨的十分之五都没学到,不好吃。”
“你乱说什么!”江站又拿了串炸土豆吃了块,愤愤道:“年年明明就很好吃,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说完,他觉得不解气,又补了句:“我看不是你嘴巴不还吃,就是你没品味不懂得欣赏!”
韩严笑了下,看着江站:“我只不过是和丰年开个小玩笑而已,你好端端的突然那么激动干什么?”说到这,他话锋突然一转,眼神变得有些锐利:“我刚刚说你你都没有这么激动,怎么我一说丰年,你就激动起来了?”
“有点奇怪啊。”韩严食指轻轻敲着餐桌。
“………”
陆丰年内心一紧。
江站特别想宣誓主权,于是他下意识就说:“那是因为我们啊嘶……”
陆丰年从桌下狠狠的碾了一下江站的脚尖,疼的他一声尖叫。
“年年……”他委屈宝宝的看向陆丰年。他不就是一下子忘了不能说了么,干嘛踩那么重,疼死他了。
陆丰年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平淡的眼神,警告味强烈。
“好吧,我不说话了。”江站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巴,在桌上身上去握陆丰年的手,用手指勾他的手指晃呀晃,请求他放过自己,自己知道错了。
陆丰年看也不看他,但是脚是挪开了。
嘶……
疼疼疼,江站面上没露出来,但桌下,他用另一只脚去安慰被踩的那只脚了。
“怎么了?”韩严看着江站问:“没事吧?难不成是刚吃下去就不舒服了?”他没什么真心的关心:“要是不舒服的话,正好我有空,送你去医院看看?”
江站脸色紧绷,摇头:“没事,我没事!”
“他才没事呢。”陆丰年朝韩严干笑道:“他有时候会肚子疼,所以刚刚可能是突然疼了一下,然后就鬼哭嚎叫了,毕竟从小是大少爷,娇气嘛。”
江站撇嘴,心想他才不娇气,现在年年才娇气,娇滴滴的。
被他照顾的娇滴滴的,他特别满意他的成果。
“是这样吗?胃不好?”韩严看着江站问,脸上很平静,没有别的东西。
陆丰年看着他这样,有些松口气,心想韩严应该没看出来,如果看出来了,肯定就会自己开口调侃他和江站了。
不是不愿意告诉韩严,而是现在暂时还不是能让韩严知道。
先在等等吧,再过些时间再告诉韩严
陆丰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就是有这个直觉,要过阵子才能告诉韩严他们,现在还不够那个程度,还需再等等。
具体等什么,他也确定不上来,停迷茫的。
江站额头上冒了冷汗,因为陆丰年突然掐他的手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能跟着点头道:“对啊,胃有时候不太舒服,但不要紧。”
他没做啥啊,干嘛又掐他的手?
转头一看,见陆丰年表情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江站就又迷茫。
“哦,多喝点热水。”韩严又不走心的关心了句:“多喝热水对身体好,包治百病。”
“………”
期间,陆丰年去点餐的时候,韩严笑眯眯的问:“脚疼吧?”
“什么?”江站装傻,就算韩严发现了,他也不能承认。
韩严挑眉:“我说你,放的不够软,丰年吧,我还挺了解他的,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而且是吃特别软的那种,你越软,他就什么底线原则都忘了,都会依你。”他也没啥的意思,就是看这傻子二楞二楞的,给个小提醒而已。
如果他弟能从二愣子那里得到幸福,那也是好的。
“要是不想挨打,不想疼,只想让他对你温温柔柔的,那你就先得软,你不软,他就更强硬,他软了,你要比他更软,他就什么气都发不起来了。”
“嗯?”江站一脸迷茫的看着韩严,“你……”
韩严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笑:“记住了,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任何时候,都吃软,你只要记住这一句话,你想要得到好处儿,很容易。”
韩严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留下江站一个人傻愣愣的坐在那里一直回味着他的话。
吃软不吃硬,越软越好……
难道他平时那对陆丰年还不够软吗?
他都快软成棉花糖了,什么都依着他,各种撒娇卖萌,各种温柔体贴,家里都他说了算,这还不够软的话,是要像陆丰年的批骨那样软才叫更软吗?
在江站心里,陆丰年的批骨,是世界上最软的地儿了。
韩严那家伙刚刚说,想要得到更多的好处,就更加要放软,这个好处指的是……
嘶,江站眼里闪过一道幽光,夹杂着兴奋。
原来如此啊,越软越好,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其实已经够软了,谁知,还不行啊,还需要更软,得,不就是软么,他会更软的!
陆丰年回来的时候,见韩严已经走了,他也赶江站走:“你也先回去。”
江站拒绝:“我等你晚上一起走,来都来了,你就别赶我了啊。”意思到自己不够软,他立马放低了声音,温声说:“年年,我舍不得你呀。”
又来了,又装可怜了,偏偏陆丰年就吃这一套,他叹了口气:“行吧,那你自己坐着,别嫌无聊就行。”
“我可以帮忙干活。”
“行,那你去把盘子洗了,然后再拖一下地,地上有些脏了,影响客人吃东西。”
“……年年,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使唤起我来,一点也不心软耶。”江站软声软气的控诉道。
“你——”陆丰年食指点着他鼻尖:“说话可以小声,也可以压低声音说,但是不准学女孩子说话,不准说呀呐哦呢耶这些,不然我打你。”
虽然他说这些也不违和,但是他好歹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啊,看着又壮又结实,怎么可以整天像女孩子那样说话。
他可是典型的纯爷们,要是平时生活中也跟在船上那样霸道且狂野,以及说话有在船上那么硬气,那就贼MAn了。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赖,挺好的,温温柔柔的,软声细雨的,他更吃这一套,不吃霸道总裁那套。
“好吧……”不带那些词,他也可以软。
江站这个二愣子,好似把韩严的所说的软单纯的只理解为说话要温声细语的软了,并没有展开联想到别的情况中去了。
“这不就对了,大男人一个,偶尔学学就算了,整天这样说话,奇奇怪怪的。”虽然他很喜欢,但是这是在外面啊,他觉得可爱,很小孩子气的那种可爱,但是别人看了,可能会以为这家伙是神经病,是变态。
所以,在外面,得让他控制控制。
至于回到家之后,那他爱怎么撒娇就怎么撒娇,他还挺享受他的撒娇卖萌的。
“行,我都听你的,但是你以后多心疼我一点,对我温柔点。”
“对你温柔点?”陆丰年瞥了他一眼:“行吧,那你到底要不要帮忙,不想帮忙的话,你坐着等我,我去给你拿瓶果汁。”
这已经很温柔了,陆丰年最大限度的温柔就是这样了。
要是以前,他才不会这样对江站说话。
“要。”江站满意了,笑嘻嘻道:“我想和你一起工作,夫唱妇随。”
“我是夫。”陆丰年食指点着他,“记住了。”
“上边儿的是夫啊。”江站没别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
陆丰年这才想起这啥:“行,下次我上边儿。”
“………”
江站给自己掌嘴,好端端的,他提这个干什么。
虽然他不介意,但是吧,他还是喜欢上边儿,因为那样可以从上而下的看陆丰年的表情,还可以看着他因为自己产生的每一个变化。
每一个蹙眉,张嘴,抖动,咬唇,娇哦,都让他心满意足。
见他那表情,陆丰年眯眼:“怎么,你很介意?”
虽然他不是很想上边儿,下边儿就挺好的,但是吧,人生那么长,总得体验一下是不是?
如果上边儿没有下边儿得趣,那以后就都在下边儿了呗,总之得试试。
他也是男人,他也有野心的好不好。他也想,拥,有,这个傻大个。
江站猛摇头:“肯定不介意啊,但是你这些天记得先多上网找找资料哦,要是你嫌麻烦,直接问我也可以的,我知识点丰富,可以传授给你。”
居然逃不过,那就要学会,享受啊。
为了让自己得趣,江站肯定是想手把手教陆丰年,把自己丰富的知识都传授给他了。
他说:“这样,下次先我上边儿,一边儿进行,一边儿给你一步步讲解,你心里记着,这样下下次,你就可以上边儿了。”
“嗯,行。”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陆丰年肯定要好好学习才行。
只不过,两人在这里讨论这个话题,真的好吗?
陆丰年有些羞,他现在真的是,被这家伙影响的越发严重了,居然这地方,也能聊这话题了。
江站露出灿烂的笑容,狭长潋滟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陆丰年:“年年,你以后能不能都对我这么温柔啊?我感觉自己现在想在做梦一样。”
现在的年年,太容易说话了,温柔到有点不真实了。
果然越软就越好啊,那个姓韩的还有点作用的。
“可以。”陆丰年嘴角也翘了翘,行吧,既然他这么开心,那以后都对他温柔点吧。
看着外面忙活着拖地的江站,陆丰年妈妈说了陆丰年一句:“你也真是的,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又让人家干活,哪次都是这样,让人家忙个不停,有你这样对待朋友的?”
“他自愿的,免费的人工不用白不用嘛。”陆丰年笑说:“他人高马大壮的跟一头熊一样,没事,累不着。”
陆妈妈吐槽说:“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人家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什么啊,明明是他的幸运好不好,如果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他这辈子能遇到我这么好的人吗,真的是。”陆丰年大言不惭道,嘴角疯狂的上扬。
“他可是积了几辈子功德,这辈子才能在那么多人之中遇到我,他该烧高香了好不好。”陆丰年玩笑道。
他妈笑着敲了他脑袋一下:“就你会说,自恋鬼,快去收拾盘子。”
“好勒。”
陆丰年收拾盘子回来,陆妈妈突然拉着他问:“儿子啊,你刚刚说,阿站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跟那你有缘,那你想不想你们更有缘些啊?”她眼珠子转了下,在打着什么主意。
“嗯?”陆丰年看向她,不懂她为何问这个。
陆妈妈挡住嘴巴,小声说:“就是……你要不要试试喜欢一下男生?咱这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也不能在同一种树里面徘徊是不是,既然你这条件找不到女朋友,要不,找个男孩,将就过了?我看阿站这条件也杠杠的……”
她终于把憋了很久的话说给陆丰年听了。
虽然吧,江站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但是陆丰年和江站关系这么好,还是可以去争取争取,把友情变成其他感情的,对不对?
她可网上看过一句话的,没有绝对的直男,只有不努力的gay。
“………”
陆丰年嘴角抽了抽,虽然他知道他妈一直不限制他取向什么的,但是这也……太意外了。
陆妈妈见陆丰年表情僵住,有些失落,看来还是喜欢女孩子的啊。
其实吧,她也想抱孙子的,也想陆丰年和女孩子在一起的。
但问题是,江站太优秀了,她忍不住会想,如果谁和他在一起了,肯定会很幸福,这辈子也会被照顾的很好的。
她最牵挂的就是陆丰年没人照顾,毕竟现在亲人也就她,她要是……所以比起别的,她更希望陆丰年找个能照顾他的,这样压力也会少一些。
比起传宗接代什么的,他更希望陆丰年简简单单,轻松愉快的过完这一生。
心里虽然很失落,但表面上却笑呵呵道:“那什么,吓到了吧,我就是跟你开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去收拾桌子吧。”她呵呵说:“哎,阿站条件确实好,要是我有个女儿就好了。”
“………”
开玩笑的。
陆丰年无奈:“你开什么玩笑不好开这种玩笑。”既然还让她开玩笑误打误撞开到事实上面去了。
不过这么说……他要是之后把这事跟他妈说,他妈也有个心理准备了,是好事。
陆妈妈哼道:“你管我,快去收拾桌子去,阿站一直在忙,你偷什么懒!”
“………”
…
江站在陆丰年家吃了晚饭,晚饭陆妈妈一直在给他不停的夹菜,感谢他的帮忙,看样子是认定了这女婿了。
只是她没说,陆丰年也没怀疑,就单纯的以为她只是欣赏江站。
吃完晚饭之后又忙活了不久,晚上十点多,陆丰年妈妈就把他们赶走了,临走时还炸了些东西让他们带回去做夜宵吃。
因为江站的车爆胎了,他们打了车回家的。
下车的时候陆丰年准备掏钱包付钱,江站直接就拿出了一百元大钞递给了司机。
“剩下的那十几块钱块钱不用找了,买瓶水喝吧,谢谢。”
下了车,往小区里走,江站一手提着炸串,一手牵着陆丰年的手。
陆丰年撇嘴,无语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样的态度让人很无语啊。”
“嗯?”江站闻言一脸懵,“年年,我又干啥了?”
他好像什么也没做吧,江站满眼的疑惑。
“你刚刚那句“那十几块钱不用找了买瓶水喝吧”就跟拿钱砸人一样的语气。”陆丰年无奈的看着他道:“要是我,你这么对我说话,我就抽你耳光子。”
虽然知道这家伙没有恶意,但是他的那个语气,确实挺让人误会的。
所以说,这家伙要是说话的时候能好好说话,那就更可爱了。
“按照你刚刚那种语气说话起码得拿出六位数或者六位数以上才好意思那样说,结果十几块钱,估计人家不想要,还想揍你一顿,拿钱砸人也不是拿十几块钱砸的。”
他真担心,这家伙哪天在外面会被人打。
他了解这个傻大个,但是别人不了解啊,他说话总是那个语气,不认识的人,人家肯定觉得他是找茬,想揍他。
“嘶,年年,你好歹毒的心肠,你就不能对我好点,下午才答应以后都要对我温柔的,你又忘了?”江站眨了眨眼睛,温声细语的解释道:“我刚刚又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说就十几块钱,就不用找了,又没有侮辱他的意思,我看到他的矿泉水没了,就让他拿去买瓶水喝呗。”
他又没有别的意思。
“再说了,有多少人希望有人能用钱砸自己的,我都想呢,要是有人用一亿的支票砸我,就算我不缺这个钱,我也会收下,不要白不要嘛。”
虽然他对钱没什么兴趣,从小到大最多的就是钱,但是如果真的有人那么蠢,拿一亿支票砸他,那他肯定会收下的。
拿去捐款了也好啊,一亿虽然不是什么大数额,但也能帮助到一些人了,江站心想。
他对钱压根没什么概念,花多少都无所谓。花十块钱和花一千五,其实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也没什么影响。
“你倒是能屈能伸。”陆丰年冷笑,自己倒会说一个亿了,怎么也不想想,他拿那十几块钱砸人家,谁愿意?
“那当然了,一个亿可以给你买好多衣服和鞋子了呢。”江站喜滋滋的说:“捐掉的话,应该可以盖好多学校了。”
陆丰年蹙眉道:“说起这个,我告诉你,以后别老是给我买衣服和鞋子了,我穿不了那么多,而且你买的那些都是名牌,我天天都穿名牌去公司也不太好。”
虽然他怼那些人的时候那样说,但他并不想太过招摇了。
江站买的那些衣服,最便宜的都好几千一条,他半个月工资,他哪能平静的穿去上班啊。
“好吧,那以后买别的。”
“………”
两人手牵手,踩着温暖的灯光,两个身影在灯光下交叠了在一起,看着甜蜜而美好。
“年年,你知道今晚月色真美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陆丰年不想配合,故意说不知道。
“今晚月色真美就是……”江站说:“年年,我告诉你哦,今晚月色真美,意思就是,我喜欢你,嗯,我喜欢你。”
“………”
…
中午吃完饭,陆丰年一如既往的来到茶水间冲了一包无糖麦片。
平时他都是冲麦片,只是偶尔没睡好就会冲一包咖啡喝一下。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了,只要上班,每天中午都必须得冲一包。
陆丰年冲好麦片,坐到窗边的一个位置,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远处的高楼大厦,搅着杯子里的麦片,香味扑鼻。
不知道那个傻大个现在干什么呢。
想到昨晚的月色真美,陆丰年心跳就有丢掉频率的征兆。
突然对面坐下来一个人,陆丰年转头看了眼,看到是谁之后,他脸色就变了。
心跳的频率也瞬间落到了最平静的那点。
他不喜欢和不喜欢的人坐一桌喝东西,那样他没胃口,于是他站起来想走,那人就喊住他了。
“副总监,我有些事要和你说说。”那人说,“希望你给我几分钟。”
陆丰年蹙眉道:“是工作上的事?如果不是,那还是不要说了。”
这个人不就是经常和之前遇到江站来接他的那个女人是一派的,以前两人最喜欢凑在一起说他什么了,所以他现在也没必要给她好脸色。
这人看样子就知道最近是和哪个女人闹翻了,都没见过两个人一起吃饭,或者聊八卦了,看到彼此都没有给对方好脸色了。
看样子是他上次的那番话点醒了这些人,让他们互相产生了怀疑,最后这个聊聊,那个聊聊,就知道了都和彼此说过了他们的坏话,于是本来几个交好的就变成了三个分派了,两人一组。
但是这些和陆丰年都无关,毕竟他只是说说,至于那些人做没做,那都是他们的事情,他也没兴趣知道这些。
那女生脸色有些尴尬,但是也没走,往门口看了看,没人,她就小声说:“上午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黄云那女人在洗手间里面打电话,我听了下,好像是在和李经理说话,我听到了她提到了你的名字,还有江大少的名字,她告诉李经理江大少现在还是每天接送你上下班,还给李经理透露了你和江大少的……一些关系……”
陆丰年并不领情,只是蹙眉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女生有些不好意思,意有所指道:“我看到了JZ最近在招聘,待遇是这里的两倍,我之前投了简历,但是很可惜没过。”
女生见陆丰年脸色没什么变化,于是大胆了些。
“副总监,其实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黄云那女人老是给我灌输那些不好的,我也才刚来公司半年,她是老员工了,我肯定也不敢表露出什么来……其实我觉得吧,副总监现在在这待的也不不是很高兴,你和江大少又那样,不如我们一起跳槽去JZ吧?你放心,我以后会一直追随你的!”
陆丰年直接笑了。
是什么让这个人有信心来跟他说这些呢?
太好笑了,实在太好了,说实话,陆丰年真的都替她觉得尴尬。
什么脑回路?
这女生实在不太聪明,连自己投了简历没过,对方给的待遇是两倍这样的都自己交代了,让别人知道她的目的了她再表诚心,实在不聪明啊。
也是典型的墙头草。
之前风向朝黄云那边,她就往那边倒。
现在知道他和江站有关系了,和黄云闹翻了,就又往他这边倒了。
只是很可惜,他不需要,他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女生有些尴尬了:“副总监,你笑什么?”
“没什么。”陆丰年一口气喝光了麦片,笑眯眯的朝她道:“不过啊,我觉得你搞错了一件事情,我在这里并没有不开心,我很开心,如果你想跳槽,自己跳去吧,人家要不要你,那也不是我说了算,毕竟我也不是JZ的老板啊,祝你好运。”
女生满脸通红,是尴尬的,被无情的怼的,是羞恼的。
陆丰年才懒得理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茶水间,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打开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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