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这才知道了这个噩耗,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晚上自己听到的事,于是就让儿媳赶紧来找韩严了,哪怕儿媳再不情愿,她再三叮嘱之下,还是来了。
陆丰年瞪大眼睛。
“………”
韩严脑袋发晕,身子剧烈一晃,往后倒退了一步。
陆丰年赶紧上前扶住他。
韩严黝黑的眼眸里射出嗜血的杀意,他终于明白了那天晚上为什么家里会那么乱了,后来陆丰年他们收拾干净了他也没那个心情去多想,现在想想才想起,那个女人已经好几天没来了,他这些天都沉浸在悲痛里,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奶奶不是病发去世的,而是被那个女人气的,至于为什么气,无非就是来要钱,韩奶奶不给她,然后就发生了争吵,然后就是争吵下把韩奶奶气的病发了,最后一走了之……
“事情已经转告给你了,那我走了。”那阿姨看到韩严眼神不对,深怕殃及池鱼,赶紧逃了。
“严哥……”
陆丰年脸色铁青,他就知道那个女人回来不会是什么好事,除了钱不会是以为别的,更不可能是什么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有些人内心就是肮脏的,就像阴沟里的臭虫,不管多少年也不会改变。
可陆丰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直接气死了韩奶奶。
他现在恨不得去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以及心头之恨!
韩严深深的闭上眼睛,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握紧,再睁开眼时,里面全是猩红的血丝,他推开陆丰年,转身跑回屋,径直走进了韩奶奶那屋。
陆丰年赶紧跟上。
韩严将韩奶奶藏在床底下放东西的盒子拉出来,打开,将里面的一个绣花小布包拿出来打开,里面的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
“严哥……”陆丰年不用想也知道了这个小布袋的作用:“韩奶奶的钱是放这里吗?”
“嗯。”韩严脸色阴如墨,拿着小布包的手都在发抖。
韩奶奶虽然没有工作了,但是她平时会攒些废品买,卖废品的钱都是自己拿着,还有过年过节过生日,韩严都会给她包一个红包,不大不小,她还很多次都笑眯眯的拿着小布包跟韩严说,这是以后给她孙媳妇买戒指的钱,她要存多一点,给孙媳妇买一个好的。
这些钱,韩奶奶都舍不得花,一分一块都攒着。
前段时间韩奶奶还说着,谢奚那么好看,还要攒多点钱,买个更好看的才配得上他。
“太可恶了!”陆丰年快气哭了,“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陆丰年要气吐了。
韩严紧紧捏着那个小布包,上面的绣花还是韩奶奶亲手绣的,是粉色的小桃花,他大拇指轻轻磨蹭着粗厉的布面,放到嘴巴摁着亲了下,最后深吸一口气,放回小盒子里。
将盒子重新放到床底下,韩严回房间披了件外套,然后捞起扫把,将杆子一拔拔了出来,提着就往外走。
“严哥?”陆丰年一脸懵的跟上,“你要去哪?”
“杀人!”
韩严提着拖把木杆子往外走,背影决绝而狠辣。
陆丰年啥也不敢说,也不敢劝,只能将门锁好,屁颠屁颠的跟上。
下午五点多,年初二,很多人都是假期日,上班的,读书的,这个时候都在家,路上人不少,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看到韩严气势汹汹的提着木杆子路过,他们都被韩严的表情给吓到,自觉的闪躲到一旁,给他让出中间的路来,他们谁也没忘,韩严是个有暴力倾向、喜欢打架斗殴的不良分子。
惹了这种人,没好处,所以能躲就躲。
韩严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不在乎任何人都目光,这些人这种目光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人一直都把他当瘟疫、当垃圾,他都知道,他也不在乎。
“严哥,咱们先冷静一下好不?”
陆丰年自然也是想帮韩奶奶报仇的,但问题是韩严现在的情绪很失控,要是不小心把那个女人打死了,最后吃亏的不会是别人,只会是他自己,他才十九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又怎能因为一个败类毁了。
“冷静不了。”
“………”
陆丰年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谢奚能阻止韩严了。
掏出手机,陆丰年悄悄给谢奚发了求救信息过去。
他以为韩严找到那个女人会需要一些时间,谁知道他们刚走到他家店面附近的那条大路上就遇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
女人戴着墨镜,穿着一身紧身的红色连衣裙,长度刚好只能抱住臀部,腰间软肉都被勒了出来,脚上还踩着一双八厘米的黑色高跟鞋,都穿的这么明显了,却还戴着一块碎花头巾欲盖弥彰。
“………”
陆丰年有些无语了,这人硬要来找死,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认出来了,韩严自然也认出来了,他左手握着扫把杠,轻轻拍打着右手的手掌,缓缓朝那人走过去,眉宇阴霾,眼神狠厉。
那个女人就是来打探打探情况的,一方面是来看看韩奶奶情况怎么样了,那她天看到韩奶奶倒了之后翻到一千多块钱就溜了,但一千多块钱远远不够她在外面欠的赌债,她知道韩严现在自己摆摊卖衣服赚了不少钱,从之前假意和韩奶奶聊天之中也知道了男朋友谢奚佳境很好,所以她走的时候顺走了一把钥匙,想着回来打探情况,顺带看能不能多捞点钱。
韩严那兔崽子钱藏的深,那天她怎么翻也找不到。
她心里骂着韩严,抬头就和韩严撞上了。
她心下一惊,韩严瓷咧嘴朝她笑,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笑容很恐怖,阴森森的,犹如地狱里来的撒旦。
“嗨。”韩严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
陆丰年心肝儿在颤抖,他知道韩严处于暴怒之下,很恐怖,他的笑绝对不是笑,而是会笑着让你生不如死,狠狠折磨你一番。
他默默在心里点了根蜡烛,打吧打吧,只要不打死就行,打个半残留一口气就行。
“你认错人了!”她转身就要跑,高跟鞋踩的噔噔噔响,这一刻她才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穿成这样来,可仔细一想,她也只买这类型的衣服和高跟鞋。
“呵。”
韩严阴笑一声,笑容瞬间就收敛了,大不上去,抬手一挥,如小孩手腕粗的木棍就狠狠的敲在那个女人的腿弯处。
她痛出猪叫声,脚一扭,就摔倒在了地上。
“你化成灰我都认得。”韩严手一扬,又是一棍打在她脑门上:“畜生!”
“啊——”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冲破云霄。
韩严打的很重,一棍子敲在脑门上,迅速肿了起来,她脑袋嗡嗡响,晕厥到爬都爬不起来。
路过的人都围在附近看热闹。
看到打人的是韩严,他们也不奇怪。认真一看,很多人都认出了躺在地上鬼叫的那个女人是谁了——就是韩家那个跟人跑了十年没音讯的赌鬼媳妇。
韩严挥起木棍,一下又一下,打的丝毫不含糊,专门挑骨头的地方打。
“啊——”女人哭爹喊娘的尖叫,一开始是骂,越骂韩严越打越重,最后变成了微弱的求饶。
她露出来的腿上和胳膊上都不满了红痕,额头高高的肿起来一块,围观人群看着都觉得疼。
陆丰年见韩严打红了眼,赶紧扑上去抢韩严手里的扫把杆。
“严哥,别打了!”陆丰年边抢边劝道:“虽然这样打她很解气,但是打死了吃亏的是你,你要坐牢的,快点停下!”
韩严推开陆丰年,又是一棍敲下去,女人喊破了嗓子,捂着膝盖瑟瑟发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痛,哪里都痛。
“严哥!”陆丰年又扑了上去:“咱们告她!咱们可以告她入室抢劫,别把自己搭进去!”
陆丰年爆发力极大,一下子就将木棍抢了过来,他将目光远远丢开,劝着韩严:“走吧,我们先回去,等……”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韩严又上去,一脚一脚往女人脑门上踢,踢的她头破血流。
围观的人看的咋呼,看热闹不嫌事大,有的居然开始鼓掌叫好,叫打狠一点,最好打死了去。
陆丰年怒吼:“你们这些傻子给老子闭嘴!”
谢奚下了出租车,往里面走,经过陆丰年家的店面,没开门,他也就没进去和陆丰年他妈打招呼,径直往前走,心心念念想着韩严,只想快点到他身边去。
谁知突然响起了一道惨无人寰的尖叫声,伴随着哭喊着的求饶声。
谢奚愣了愣,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熟悉?
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谢奚一时想不起这声音自己在哪里听过,见声音是从前面不远传来的,他加快脚步跑了过去,拐弯就看到了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在看什么热闹,惨叫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刚想问问怎么了,突然就听到了里面传来陆丰年的声音,在喊着严哥。
谢奚一愣,心急的从人群里钻了进去,看到眼前那幕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韩严压着一个人在地上打,那人被打的浑身是血,超短的近身裙子都窜了上去,露出里面黑色的打底裤,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匍匐着想要躲开,可韩严的脚还是一下又一下的踢在她身上,力道之重,力道之狠。
这样的打扮,谢奚看不到她的脸,也一下子就认出了她是谁。
为什么会这样?